借着皎洁的月光与摇曳的烛火,弗兰瞧着画中人,先前讥笑伊利斯伯爵的几人中,一双布满皱纹的眼角和一双不似男子般的细腻双眸也正瞧着他。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林间精灵跃过湖面、攀上林梢、藏于心头,弗兰百感交集已然在脑海中思得诗文。
一步踱出言亦出——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花蔓抖擞星宿动,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词毕,四座皆惊,
风起,搅得园内花香四溢、林叶飞舞,弗兰独在画中,那双细腻眼眸的主人,小鹿四撞。
“好啊,弗兰皇兄好棒“。杰西卡最先回过神来,挥舞着双手喊道,特蒙席回头看她了一眼,杰西卡冲他挥了挥粉雕玉砌得小拳头,落在旁人眼里着实可爱。
“好啊,四皇子真是才高八斗令老臣眼前一亮啊”不及特蒙希开口,一直未言的左相,开口称赞道。
“许是老臣久不走动,竟不知偌大皇城除了三殿下还有一位四殿下同样高才”。
“左相,谬赞了。”
“是弗兰侥幸得之,让左相见笑了”。弗兰恭敬地回到,
“呵呵,无妨无妨,老臣倒觉得四皇子是多年不鸣,一鸣惊人啊,诸位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以左相为首的数位保守党纷纷响应。
“今日,得四皇子佳酿款待,我等感激不尽,又不胜酒力,这便告辞了”。一行人纷纷告退,便要离席。
“左相大人。”
文考森转身。
“三殿下,有何指教?”
“慢走,不送了!”
“不劳殿下劳心,老臣还走得动,留步,留步。”
待左相一行坚定的保守党离去,席间除却五位王子便只剩下了一众三皇子的依附和一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交头接耳的中间派公卿朝臣。
“既如此,三弟。我二人便不多打扰了”哈德同吉安娜也要离去。
“皇兄、皇姐慢走不送。”
“哈哈哈”,哈德爽朗的一笑,而后又有一些贵族、朝臣跟随而出。
看着逗弄杰西卡的弗兰,特蒙希脸色铁青。
“四弟,你有如此才学瞒得皇兄好苦啊,四弟要是早些展露些才华这帝都皎月的称号非你莫属啊。”
拨开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杰西卡,“皇兄过谦了,弗兰只是侥幸见了几篇诗文,并非称得上有才华,皇兄才是实至名归的帝都皎月”。
“当真,是偶然见得的诗文?”
特蒙希,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弗兰的眼角,似乎想要看穿弗兰的真假虚实。
很显然,弗兰毫无波动的情绪并未让他发现什么。
但,无论如何是弗兰对女子的爱好变了也好还是他真是初露峥嵘也罢,拆了他特蒙希台的人,就一定是他的敌人,无论血亲与否,他都定要睚眦必报!
“如此,四弟自便吧,为兄还有些事情,就不多陪你了”。
“皇兄再见。”杰西卡还是很温和的施了一礼,随后剩下的一众大臣先后跟着特蒙希进了主楼内。
“弗兰皇兄,那诗词当真不是你写的吗”?
“那你觉得呢”?弗兰反问到,
“嗯……我觉得是皇兄写的”?杰西卡
“嗯?为什么,我的风评可一直不太好啊”。
“因为,弗兰皇兄赋诗的时候神态不会骗人”。
“是吗”?
在弗兰原本的记忆中,杰西卡与其他几个兄姐相处得并不愉快,她这个年纪无论是与已经征战多年的老大、老二还是权谋算计的老三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反倒是游手好闲的弗兰时常能与她合计些稀奇古怪的娱乐方法,比如偷偷将几只仓鼠放进宫廷吓得宫女妃嫔无不花颜失色……尽管事后少不了被莱茵三世的责罚,但他们内心是轻松愉快的。
“那为兄送小萝莉回去吧“弗兰牵着杰西卡的稚嫩的小手准备离开庭院,
“小萝莉”?“那是什么”?
“啊,“杰西卡突然一声尖叫
“怎么了“?弗兰好奇的看着已经挣脱跑向圆桌的杰西卡,心中的疑惑还未消失,小家伙已经将席间烹好的雪鹿退费力的拧下了。
“哈,看来还是个小吃货呢“。
满嘴流油的杰西卡撕下一半雪鹿肉分给弗兰,不顾手上的油渍拉着弗兰离开了庭院。
…..
“走这边,“快到假山夹道的时候,杰西卡让挑灯的侍女绕过了假山,走了另外一条亮堂些的路。
“怎么了”?“杰西卡不喜欢那些假山吗”?
“当然了,那些石头晚上看起来古怪极了,你就不怕那些石头里边藏着什么怪物吗”?杰西卡一边啃着雪鹿腿,一边嘟囔到。
“哈哈哈,杰西卡你真是太可爱了”。
弗兰的双手情不自禁有捏住了杰西卡粉嘟嘟的双颊,
“啊,弗兰皇兄真是个变态啊”,杰西卡打开弗兰的双手,一手拿着雪鹿腿一手提着裙摆跑出前去,弗兰侧头再次看了看假山群后,提步向杰西卡追了去。
从未有过兄妹的他,喜欢这种和亲人们打闹的欢愉时光,即便这是弗兰的妹妹,但此时清乾就是弗兰。
“哈哈哈,哈哈哈,弗兰皇兄跑不动咯”,
几个步履下来,侍女已经被甩开去。不得不说杰西卡这个捣蛋小萝莉的活力还真不是盖的,弗兰抓住她很真废了一番功夫,小巧的她在廊亭中穿梭辗转灵活的就像原野上的兔子。
而与他们欢快的打闹截然不同,接引弗兰的那名侍女贞德此刻却生不如死。
在宴席散去之后,她便被三殿下的侍卫扭送到了特蒙希的面前。
贞德跪在柔软的地毯上身躯颤抖的厉害,
“殿下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你不会,也不敢”,
“只是,我的好四弟今天居然忤逆了我的意思,你只是很不巧,你明白吗”?
“殿下饶命啊,殿下放过我吧”。贞德被两个甲侍架着往外拖去,
“殿下,她的姿色还算可以,就这样死了不是有些太可惜了吗”。一直立于特蒙希背后不动声色的的两个黑衣人开头道。
“哦,你呢”?特蒙希侧身扭头看向另外一个黑衣人,一道丑陋的刀疤纵向附着在他的粗糙脸上。
后者闻声折腰。
“多谢殿下赏赐”。
“弄干净点,别留下什么尾巴”特蒙希留下这句话,便进了里间的会客室,一众大臣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见得特蒙希纷纷起身行礼。
……
而后刀疤两人不顾贞德的凄惨的哭喊,将她抗到了别处……
次日,三王府应该又有一名侍女回乡探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