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自创立以来,一直在互联网领域以及影视文化行业开拓。但今年却接连拿下了两块地。
外界渐渐有了猜测,B&G似乎有意要涉足地产行业。
对于这一传闻,顾燃不置可否。
除了赵晓亮,没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说在深圳小试牛刀拿下一块商业用地作办公楼,那是因为公司发展的需要。那么把资金投到三线城市一个完全没有开发的新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尽管,那里是顾燃的家乡。
这次回江城的目的,顾燃讳莫如深,极其低调。
这几年,他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江城的发展。
江城市政府办公楼自去年年底从人口密集的旧城区搬迁到了城郊新区,本地的开发商们开始猜测,随着行政中心的迁移,江城未来的发展中心是否会转移到新区。
但是作为一个刚刚发展得小有起色的三线城市,它并不可能像人口密集的一线城市一般,有着巨大的人口与资本力量实现日新月异的飞速变化。
江城的教育、医疗、商业、住宅、人口几首全部密集地集中在旧城中心。要实现城市中心的转移,这必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这些年,外地企业在江城的投资,大多都集中在了旅游业发展正猛的景区温泉小镇,项目也多是度假村、养身社区等。江城城内的房地产项目一直都是本地的企业在做。本地企业搞地产开发,资金多半是依靠民间JI资、银行贷款。在新区盖楼房,等着慢慢热闹起来再出售,资金链耗不得耗得起是一个大问题。
所以这一次江城新区第一宗土地拍卖,跟所有人预想中的一样,观望者居多,真正敢下手的少之又少。
直到上海一家在互联网领域风头正劲的公司参与到这一竞拍项目中,才让一些观望的本地企业开始蠢蠢欲动。
政府方面流出的可靠消息,B&G将和上海知名地产公司联手,在江城新区打造一个江城最大的商业综合体。届时将入驻国际一线品牌、大型连锁超市、影院、写字楼、高端公寓、住宅社区……江城政府已经承诺,只要写字楼建好,将给予进驻企业提供最大程度的政策扶持。
小城市消息传播得快,原本悬着一颗心的开发商,立马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家心想,只要等B&G的项目建成,依靠外来的巨大资本和政府的帮扶,江城新区几年内必将会成为兼具行政中心、高端楼盘、商业综合体的未来城市中心。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新区的第一块地是最便宜的,等真正开发成熟了,再想要占据这个地段的资源要付出的代价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一次江城政府要出让的是两宗紧挨着的地皮,第一块可以说只是边角料。它是靠内侧1公顷左右的长条形地皮,适合作小型住宅区或公寓。B&G看中的是临街的第二块地皮,呈正规圆形,面积是第一块的近四倍。
本地企业心知肚明依附着第二块地皮的开发,第一块地皮拿下开发成社区就坐等着赚钱。在第一轮土地竞拍中,经过激烈的竞争,第一块地,被江中公司高价拍下。地面价格几乎等同于旧城中心最好地段的土地出让价,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期。
行内人都知道,江中公司这两年发展得并不顺。江中公司在江城经营着几所连锁酒店与连锁娱乐城,在巅峰时期几乎垄断了江城的娱乐行业。但是随着江城向旅游城市转型,市城搞起了城市风气净化活动,有头有脸的金主们不敢名目张胆地出入这种场合,江城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尤其是这两年市里头每次搞突击行动,江中的娱乐城总能被查出点事来,他们在在G·安系统安排的人竟一点消息都没提前捞着。搞过几次,有些老客户也不敢再来了,娱乐城的生意越来越淡。靠正经的酒店和餐饮生意是赚不了多少钱的,早已接手家里生意的江铭想着不能这样下去,得找点其它门路。
他老早就想着转行,这些年许多包工头靠着胆子大借贷款搞房地产一夜暴富,早就让他眼红不已了。之前生意稳,也不想冒这个风险。但现在这种行情,他打算博上一博。经营多年的关系终于派上了用场,规划局的老杨透露的信息让江铭激动不已,他绝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这些小运气,他终于搞到这块地皮。江铭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只要把房子建起来,随便一卖,赚到的钱他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这天中午,顾燃和赵晓亮在一家餐厅吃饭。
赵晓亮夹了一块排骨边啃边问,“下轮拍卖什么时候?”
“下周。”
“那块地真的要拿?”
顾燃盯着盘子里的骨头,声音有些冷,“做戏要做足,当然要拿。”
赵晓亮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刚入袋的利润就被你这一家伙给花完了,我这儿怎么疼得厉害。”
顾燃看他一眼,轻笑一声,“那块地搁那儿又不会没了,晚两年动而已。迟早给你赚回来!”
赵晓亮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儿,反正欠高利贷的又不是他们。他不禁感叹道,“没看出来,这家伙的胆子比他老爹肥。手里没多少现金流,还想学人家搞房地产。我听说他准备把手里的酒店和娱乐城都抵了出去,还借了不少钱,正在找建筑公司准备谈合作。”
顾燃的目光冷冷地凝住,声音里是罕见的狠戾,“我就怕他不敢玩大的!”
几天后,江城新区第二宗土地拍卖结果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上海公司B&G顺利拿下这宗商综合用地。
江铭听到消息后,终于安了心。
事情办完,顾燃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这些年,他一直认真地维系着江城的关系网。这次难得回来,自然要亲自去看望了一些亲戚朋友,拜访父亲母亲的旧友。
顾正平夫妇在江城经营多年,人际关系遍布各行各业,这些长辈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大多也都是这个城市响当当的人物。初出社会时,顾燃从没有在人情世故上动过心思。在生意场上历练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渐渐明白并且接受一个现实,每一个行业都是一个错综复杂的网,你必须要牢牢扎在这个网里,才能做得成事情。越小的城市,越是如此,这是现今社会无法逃避的现实。
如今,顾正平仕途正顺,顾燃更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那些旧友、故交们都巴不得能攀附上顾家,顾燃想在江城办点什么事儿,确实容易得很。
离开江城前,顾燃回了一趟江城一中,去看望沈剑。
吴叔已经在谢家的律师事务所退休了,听说顾燃回来了,他高兴极了。他知道没有经过改装的车子顾燃是不能开的,便主动当起了顾燃的司机。顾燃对吴叔有着特殊的感觉,他平时忙,能够在路上部吴步聊聊天叙叙旧也是好的,便欣然同意了。
这日下午,顾燃刚从车里下来,远远看到一个胖胖的小老头站在教学楼底下张望着。
顾燃笑着朝他走去,“沈老师!”
沈剑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
眼前走来一个英俊的男人,剪裁合体、面料精良的休闲西装把他肩宽臂长的身材展现出来,一双残疾的腿隐在深色的裤子中看起来也粗壮了不少。尽管他撑着一对肘拐,走路的步态缓慢而僵硬。但整个人矜贵优雅的气度仍旧十分引人注意。
记忆中内敛聪慧的少年已经长成这样一个充满成熟魅力的男人!
沈剑笑得感叹,他激动地迎了上去,拍了拍顾燃的肩膀,“唉呀,越来越精神了!顾燃,老师见到你太高兴了!”
一个男人被长辈这样当面夸奖外貌,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顾燃打量着沈剑,他虽然老了一些,但精神矍铄,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沈老师,你也一点没变,还是老样子。”
沈剑摇摇头,他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调侃着自己,“老了老了……头发都没剩几根!现在的孩子可不比你们那时候省心,被他们气得够呛。”
顾燃笑了,他问,“您还在带毕业班?”
顾燃昨晚给沈剑打了个电话,想来探望他。沈剑说现在自己带了个高三重点班,这两天轮他值晚自习,回到家都要十点了。他就让顾燃来学校看他,顺便回来走走,“是呀!压力虽然大,但这批孩子是从高一带上来的,不能到了高三就撂挑子。不过,你也好久没回过学校了吧?这里可是你的母校啊,是该回来看看!老师们常常提起你,都很关心!”
顾燃还像过去一般,微笑着站在一旁边听沈老师讲话。
沈剑配合着顾燃行走的速度,两人在校园里慢慢地踱步、聊天。
沈剑初初看到顾燃就有些吃惊,他走路的样子着实比过去看起来好多了,不免问起,得知他是佩戴支具,还是有些遗憾,“唉,我还以为你的腿治好了。不过,你也别灰心,现在的医学越来越发达,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治了呢。”
正值下课时分,青春朝气的学生们从教室一涌而出。安静的校园顿时闹腾了起来,几个经过顾燃身边的女孩子都有些害羞与好奇地打量着他,目光偷偷地瞄着他的腿和肘拐,又看看他的脸。顾燃视而不见般,他无奈地笑了笑,“习惯了,治不治都无所谓。”
“不能这么说,虽然是靠辅助工具,你看你现在就比过去好多了。要相信科学!”
沈剑的办公室在三楼,他心疼顾燃上楼不方便。就发了几个信息,不一会儿,六七个的老师陆续从楼上下来,他们看到顾燃都十分高兴。
顾燃在江城一中度过了六年时光,这些老师都是看着他过来的,由于他的身体状况许多老师都给过他不少关照。时隔十来年,师生们再次相聚,分外亲切。老师们关心地询问着顾燃的近况,看到当初的得意门生如今有出息了,老师们都觉得欣慰又骄傲。
吴叔停好车,把车上的水果、礼品拿了过来。老师们推让不过,只能收下。离开前,老师们跟顾燃说,“顾燃呀,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以后不用给老师带东西了,只要多回来看看我们就好……”
顾燃有些动容地微笑点头。
沈剑要赶着去上课,跟顾燃告别时,他忽然有些感叹地说,“我们这一班的同学现在都过得挺好的,他们大部分都回江城发展。班里搞了好几次聚会你都没回来,我还挺遗憾的。你这次难得回来,要不我把大家叫出来聚聚?赵晓亮不是也跟着回来了吗,恰好一块儿过来。没想到那小子倒挺讲义气,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你。”
顾燃想了想,点头答应,“行!我后天的飞机。您看明天晚上行不行,地方我来安排。您负责通知同学们就行。”
沈剑开心坏了,“好!好!明晚我恰好不带晚自习。我一会就联系他们!”
沈老师上楼后,整个校园空荡荡的只剩下顾燃一人。
他呆站了片刻,走进了教学楼。
这栋楼被翻新了,比十几年前亮堂许多。
他沿着走廊行至一楼的一间的教室后门,停了下来。
透过敞开的门逢,里面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正在朗声读着英文课本。
他的视线落在在靠窗的最后一排,目光变得柔和。
阳光正透过窗棱洒在蓝白相间的校服上,他仿佛闻到了衣料上阳光留下的味道。
走过熟悉的校园小道,来到操场。
原本陈旧的操场已经被铺上了一圈红艳艳的塑胶跑道,过去,这里的跑道都是普通的泥灰路。许多个晚上,他都提心吊胆,担心她会跌倒在这坚硬的跑道上。
顾燃一个人在熟悉的校园里慢慢走着。
操场上、琴房里、他表演过礼堂、他们曾经依靠着看星星的那棵树下……
这里的一切都镀上的时光的印记,让他觉得美好又惆怅。
回到车内,吴叔感觉到顾燃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有些担心地从后视镜里看他,他正望着窗外,微微蹙眉,失着神。
吴叔不免心中叹息……
第二天傍晚,赵晓亮在江城最知名的一家中餐厅订了一个最大的包房。
沈剑说得不错,除了他和赵晓亮,当年的同班同学,几乎都留在了江城,一个班的人基本上都来齐了。一个同学还夸张地嚷嚷着,说他昨天还在外地出差,接到老沈的懿旨连夜赶了回来参加聚会,可见同学之情何其珍贵。
两张巨大的圆桌坐得满满当当。
十几年过去了,大家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家乡的生活太过安逸,男人们一水儿成了油头圆肚的标配模样,女同学们也都多半结了婚成了圆润的年轻妈妈们。
所以当同学们看到顾燃时,都有些吃惊。
说他没变吧,他整个人的感觉跟过去全然不一样了。
说他变了,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同龄男同学油腻,他的英俊甚至比少年时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凌厉。
他成熟了,瘦了一些,脸上的线条更为阳刚坚毅。虽然是淡笑着站在那儿,却莫名给人亲和中又带着几分威严的梳理。
因为佩戴了支架,顾燃看起来比小时候高了几公分,腿部的残疾也显得并不那么突兀,站在那儿不走动,竟比健全人看起来还要挺拔精神。
经过岁月的沉淀、事业上的成功,顾燃浑身散发着一种成功男人独有的淡然笃定的气度。
女同学们心中都不免暗自嘀咕,当初怎么就那硬生生地错过了这么一支潜力股。
这一天,欧阳梦也来了。
她沉默地坐在另外一桌,悄悄打量着这个男人。
他们已经好多年未见了。
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衫,肩膀宽阔,脊背挺拔。正支着一只手撑在桌上,侧脸含笑地跟身边的同学聊天。
他的侧脸依旧如雕刻一般无可挑剔,原本好似剑锋出鞘般的凌厉的钢毅,被一抹笑意变得无比湿润。尤其那颊边的一处浅窝让原本冷硬的线柔完全柔软了下来,明媚温柔得让人心颤。
欧阳梦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一张脸可以温柔得化作一潭春水,也可以冷酷得令人遍体心寒。
不时有人上前去跟他打招呼、向他敬酒,他来者不拒,礼貌应对,举止之间风度翩翩。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她心动……
欧阳梦惆怅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口中却满是苦涩。
她的眼神禁不住地朝那个方向飘,心中不断地嘲弄着自己。
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自己年少时傻得厉害,才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健全人,他是残疾人。只要她愿意,迟早都能够感动他,赢得他的心。
过了许多年,欧阳梦才终于明白。顾燃是那样高傲而聪敏的一个人,他不要的,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这一次聚会,欧阳梦本是不想来的,可是辗转未眠一整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精心打扮了一番出现在了这里。
顾燃作东,他迎在门口,朝她绅士地微笑、握手,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同学一样。她却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让自己的手没有颤抖。
顾燃曾是她整个少女时代的梦想,可她对于他来说,或许一直以来什么都不是。
欧阳梦的思绪,忍不住飘远了。
高考成绩出来后,欧阳梦没有按照家里的意思报考省城重点大学,而是一意孤行选择了上海。分数不够上不了重点大学,她就随便填了一个二本学校。
初到上海,她就坐公交绕大半个城市去找顾燃。他那时候刚从江城来上海,整个人瘦得厉害,精神也不是那么好。欧阳梦就了个电饭煲偷偷地在宿舍里学着煲汤,天天往复旦送,想趁着军训前时间自由好好给他补补身体。
可每一次她去找顾燃,顾燃不是拒而不见,就是冷淡相待。
八月下旬,是欧阳梦的生日。
当她拎着煲了三个小时的汤,带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出现在顾燃面前时。
顾燃沉默地看着她,好一会,终于把她带到了一个安静的凉亭里。
欧阳梦仍旧还记得当时自己震耳的心跳声。
她跟着顾燃一路羞怯又紧张,走到凉亭她把蛋糕打开,插上一支蜡烛。当她满心雀跃地回过头,对上的是却是一双深黑的眼眸,那里头有无奈、同情……欧阳梦的心一紧,接着,她听到他说,“欧阳,别再这样了,我们不可能的。”
欧阳梦幽怨地望着顾燃,一阵锥心的痛楚后,巨大的委屈从心底涌起,她开始泪流满面,羞愤道,“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你。”
向晓北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难道不够优秀不够漂亮吗?她对他不好吗?放着那么多追着自己献殷勤的男孩子不要,睬着自尊一次次地低姿态讨好他,她都没有在意他的缺陷,他又凭什么看不上她?!
顾燃静静地望着欧阳梦,似乎把她一眼看穿,他平静地说,“你没有配不上我。我是残疾人,是我配不上你。”
欧阳梦脸上一热,怔怔道,“顾燃,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连试一下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么?”
顾燃别过脸。欧阳梦第一次在那张几乎完美的侧脸上看到了残忍,“不用试了,我没办法喜欢上你,对不起……”
两年了,她一直想尽办法去走近他。可是他就像是一块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
欧阳梦记得,自己当天哭得歇斯底里,可顾燃却依旧不为所动。最后,她无赖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可以不再烦你,可是你必须要实现我的一个生日愿望。’
顾燃想了想,点点头。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欧阳梦冲上前抱住了他,在他的嘴唇上飞快地落下一个吻。
那一刻的感觉,至今让她心悸。
后来,欧阳梦当然再也没有脸面和勇气去找顾燃了。
她谈过几次恋爱,均是无疾而终,到现在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
毕业后,她还是回到了父母身边,找了个安稳的工作,嫁了个疼她的人了。现在在别人眼里,她过得很好。她也以为自己过得不错,只是再次听到顾燃的名字,心里仍然有种而不得的苦涩……
班里的同学基本上都成了家,话题从事业,聊到家庭,再聊到了孩子。
不知是哪个八卦的同学问顾燃,“这次你太太怎么没跟着回来?”
顾燃正要敷衍而过,赵晓亮已然接下了话茬,“他呀,还是光棍一根儿。”
欧阳梦震惊地抬头,顾燃垂着眼,耸耸肩膀无奈地微笑。
忽然,欧阳梦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女孩,齐户的短发、修长的眼帘、淡漠的神色……和现在的顾燃竟有几分相像。
抛开过往种种,欧阳梦忽然有些心疼了。
这样的男人,高不可攀。可他是不是真的快乐?在夜深人静时,他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心里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