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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临蔡府采芙蓉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刘和终于收到了刘虞的回信,信中先是破口大骂刘和小兔崽子背着他找媳妇。然后画风一转,表示自己也不信那些有的没的之类的克夫之命,重要的是娶蔡邕的女儿好处多多,所以刘虞支持刘和的想法。

拿着信件的刘和忙不迭的带着丘力居先生的金刀入宫求见刘宏。

“嘿嘿,想不到丘力居兄台死了都能帮上忙,你这金刀咱就送给皇帝老儿嘞。毕竟娶媳妇人生大事,您这破刀咱留着也没用。”

刘和站在南宫明光殿外,伴着料峭的春风,手里拿着乌桓金刀期待的等着皇帝的召见。

要说这洛阳南北两宫可谓是极尽奢华,从司马门进来,一路上宣室殿、嘉德殿都装扮的极其金碧辉煌。刘宏平时和后妃住在北宫,今天召见臣子则移驾南宫。

“宣并州牧刘和,入明光殿觐见。”那中常侍中气十足的喊声,根本不像是那里有所缺失的样子。

刘和听闻赶紧小步跑上台阶,来到门口脱下鞋,将进献的金刀放在中常侍端着的木匣子里。

“所以说这年头权臣都要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果真是个爽到极致的事情。”

刘和心中暗自腹诽,不禁幻想以后杀进洛阳或者长安抓住刘宏那个傻儿子刘辩或是机灵小鬼刘协,好好的恐吓一番也来个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臣刘和,问大汉皇帝万福金安!”

“免礼,济安快起来吧。孙璋啊快与济安赐座上茶,先润润嗓子再与朕说不迟。”刘宏笑眯眯的招呼旁边的中常侍,一边拿起自己案几上的煎茶小口的饮了起来。

那个叫孙璋的中常侍赶紧搬来胡床案几,摆上生姜肉桂还有岭南进贡来的茶叶。熟练的用炭盆子热起砂锅,倒入羊油井盐。

不一会子整个大殿就飘满了茶香,刘和不急不慢的舀了一杯茶,细细品味其中滋味。

“济安感觉这岭南新茶味道如何?据说交州牧士威彦第一次在梅岭那边发现这种茶叶,煎过之后口中满是余香。就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洛阳,朕喝过也是惊为天物。”

刘和放下茶杯,对刘宏缓缓施了一礼“谢陛下赐饮,只能说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只不过和有不同的看法,陛下可否听和细细道来?”

“哈哈哈哈”刘宏爽朗一笑“就冲这丘力居金刀的面子上,你今日与朕说上一天直到高阳西去有又何妨?”

“这茶确实饮用之后口有余香,只不过和更在意其中不同滋味。生姜辛辣、井盐味咸却有丝丝酸味在其中、茶叶味苦但饮下之后却有回甘之味,再配上羊油肉桂煎煮出来的香气,真是酸甜苦辣俱全。

而这四味又都隐含于这香气之中,颇像是人生百态。个中滋味,需要细细品尝。”

“好个小子,喝茶都能论道。真不愧是朕的好皇弟,宗室之肱骨!说吧,想要什么?朕就冲你这个饮茶四味之论也要重重赏你!”

刘和听闻当即起身,伏于地上“臣想与蔡邕蔡伯喈公之女,也就是蔡琰蔡大家结为连理,不知陛下可否同意!”

刘宏听到蔡邕二字身体猛然绷直,眯起眼睛打量了刘和一番。随即又是像刚才一样瘫坐在胡床上,看似有气无力的问道“你小子想结婚,为何要问朕啊?只要刘伯安同意,你上门提亲就好,何必特意跑一趟南宫?”

刘和依然趴在地上,将头颅低的不能再低的说道“因为臣姓刘!陛下也姓刘,臣是陛下之宗亲,自当与陛下荣辱与共祸福相依。

蔡伯喈公乃当今士林翘楚,臣身为宗室之人怎能不与陛下商谈就擅自迎娶伯喈公之女?退一万步来说,陛下乃是沛国刘氏之族长,族中晚生婚配岂有不告之理?”

“哈哈哈,你小子一张嘴真是抹了蜜,朕听的舒坦。”刘宏大笑道“伯喈公当年教授经学于朕,与朕有着师生之谊。再者说伯喈公非是大士族出身,对我大汉忠心耿耿,不像那汝南袁家一样心中只有家族没有大汉。

你作为宗室青年才俊,娶了朕恩师的爱女也是天赐良缘。你不必多心,朕定会赐婚赠礼,让你风光的取走蔡家姑娘!

别的不说,你这觉悟朕就喜欢。记住你永远都姓刘,是咱沛国刘家的一份子,别忘了这点。看在你这份觉悟上,朕就不可能亏待你。快些回去吧,媳妇放心娶,有什么事情朕来处理。”

“臣恭祝大汉皇帝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刘宏不屑的一笑“行了,别整这狗样子,快去娶媳妇吧。到时候去晚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刘和起身搓了搓两只不安分的手,露出极度开心的笑容“那臣就告退了。”

赶走了刘和,刘宏直接瘫坐在下面的软榻之上,嘴里开始自言自语“小子说的不错嘛,有这份觉悟看起来可以好好培养。袁家那袁绍袁术二兄弟据传言说都是百年不遇的人才,我刘氏也不能堕了威风!”

——分界线君——

画面来到蔡府,蔡邕不解的盯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蔡邕本来与刘和没有甚交集,不知这位并州牧不去上任,没事来自己府上作甚?

而且这位年轻的宗亲州牧,一点不把自己当做外人来看。抱着许多昂贵的辽东山参、上好的幽州羊皮、西域的和田美玉,咋咋呼呼的送进蔡府。然后就跟大爷一样坐在胡床上,吃着蔡府的胡瓜蜜果好不自在。

而门口那三个大汉,总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蔡邕,似乎还有些谄媚。搞得蔡邕晕头转向,不知所以。

“这个.....刘并州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老夫的错。只不过老夫与刘并州似乎并无情分,送这些礼品似乎不合适吧?”

蔡邕现在的表情大概就是那个挠头表情包一样,十分不解,还不敢把刘和赶走。

刘和谄媚的笑着说道“唉,瞧伯喈公说的。和今日登门,除了仰慕伯喈公文士风骨,想亲眼一见之外,也有其他的私事要与伯喈公商议。”

看着刘和一边笑一边搓搓手的模样,蔡邕心中警铃大作。这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知刘并州有甚私事,要与邕这半个身子入了黄土的老头子商议?”

刘和赶紧拿出刘虞的名帖手书,恭敬的递给蔡邕“伯喈公别这么生疏,叫甚子刘并州?和今年刚刚十六,比伯喈公小了不知多少。您不用这么客气非要以官职相称,就称呼和为济安就好,这您总以刘并州称呼和,和也不敢接受啊。

济安这个字,是和与父亲当时闲谈时想到的。为我大汉,济世安民!家父曾说过几年和及冠之时,便用此字就好,现在也可以用济安二字行于世间。”

蔡邕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刘虞亲笔手书,打开来仔细阅读“吾大汉幽州牧、襄賁侯、持节督抚河北军政刘虞刘伯安,问蔡邕伯喈公安。”这第一句就充满了霸气,来个以势压人搞得蔡邕一阵苦笑。

接着往下看,这蔡邕是越看越心惊“犬子刘和,前日于洛水河畔与蔡伯喈公之爱女蔡琰一见如故、甚为满意。故犬子来信,要登贵府商议提亲之事。虞之心甚慰,若犬子可与令爱结为连理,乃我刘家之幸。

虞已叫犬子备好聘礼文书,只要伯喈公颔首同意,犬子定当竭尽全力筹备婚事。请伯喈公放心,令爱虽说乃是再嫁是身,可我刘家绝不失礼。该有之问征纳吉,明媒正娶风光进门绝不会少。

虞所言于此,成与不成请伯喈公定夺。虞只有一句可说,伯喈公晚来得女,自然望其安康一生。虞可说犬子绝不会背弃令爱,必会予令爱一生之福!

——大汉中平四年四月十三,刘虞敬上。”

蔡邕看完这手书,心中像是五味瓶被打翻了一样。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看着收敛起谄媚神色,变得端庄严肃的刘和,蔡邕更是不知如何回应。

他这个女儿背负上克夫的名头,被所有世家郎君娘子们所嫌弃。不仅没人登门求亲,就连原来那些与蔡琰交好的女眷娘子们也都不来府上探望了。

结果今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名震北疆的幽州牧的儿子竟然登门求亲,这孩子不仅家世辉煌,就连他自己也是并州州牧。

身份上暂且不提,这小子自身武能带领边军平叛驱逐鲜卑,文能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可以说是蔡邕心中良婿的上上之选,蔡邕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嫁出女儿。

但另一方面,蔡邕也担心刘和别有所图。他女儿的克夫之命人尽皆知,就连这样刘和都敢娶。要么是真爱,要么就是看中他蔡伯喈的影响力。

一旦是后者,等刘和利用完蔡邕在士林里的影响,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就回对蔡琰百般嫌弃,遗弃如敝履!

刘和似乎看出了蔡伯喈心中的疑虑,笑着出言说道“伯喈公不必担忧,昭姬若能嫁给和为妇,和发誓此生绝不弃之!”

蔡邕看着发誓的刘和“你果真能做到?”

“自然,只不过这婚礼可就要请蔡伯喈公去晋阳县主持喽。陛下得知臣青睐伯喈公之女,也是龙心大悦,答应下旨赐婚。但是又告诉和尽快去并州赴任,婚礼可以在并州举行。

毕竟大丈夫当以国家为重,这婚期六礼、回门探望少不得时间。并州可不能没有州牧管理,所有和一定要在定下婚约之后带着昭姬去并州完婚。”

蔡邕长叹一声“唉,你既然执意如此,邕也不能拦着你。而且陛下答应赐婚,咱们做臣子的更不能忤逆的圣意。罢了罢了,就答应了你的请求吧。

明日你带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聘礼吉书来我府上定下婚约即可。然后就赶紧去并州吧,等定下吉日就来信告诉邕,邕自然会去晋阳参加你的婚礼,你父亲应该也会去到时候好好准备别丢了面子。”

刘和闻言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这婚礼可能就全靠伯喈公主持了。家父与和皆于边境身居要职,不可能擅自离开,只能凭伯喈公主持和.....小婿与昭姬的婚事喽。”

“好吧,既然他刘伯安来不了,那邕就代他主持你们的婚事罢了。只不过邕警告你,千万别负了昭姬!

此事若不是陛下赐婚,邕可没那么容易就答应了你!”

皇帝真是个好东西,你看这蔡邕老头一脸惋惜。刘和知道没有刘宏作为靠山死压蔡邕一头,这老书生岂能如此痛快?

要说这封建王朝的好处就在这儿了,别管你喜不喜欢这个人想不想和他结婚。只要皇帝老儿一纸诏书下来,你不想也得想。

此时蔡府后院算是我炸了锅了,一众家仆下人们可以说是被雷的外焦里嫩。

“娘子您听说了嘛,那并州牧刘和竟然向主人提亲了!据说皇帝还要下旨赐婚,主人听说皇帝的意思当场就应下了婚事呢。”

那天陪在蔡琰身边的小丫鬟眉目见满是促狭的调笑蔡琰,手舞足蹈的样子别人不知道以为她要结婚喽。

“那刘和可是州牧使君大人呢,听说他父亲就是赫赫有名的刘伯安刘幽州!刚才俺去前厅上茶偷偷看了一眼,那刘和小郎君长得也颇为秀气文雅,绝对配的上咱家娘子。”

一旁的小厮也不甘人后,开始带着猥琐而不要脸的神色评论着两人的婚事。

“你们赶紧该干嘛干嘛去,让我静静。”蔡琰听到刘和真的上门求亲反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心慌意乱之下也顾不得平日的礼节,直接张牙舞爪的驱赶走了一众下人。

“这小郎君真的是说到做到呢,也不知他娶了昭姬是福是祸啊。”蔡琰的俏脸搭在手上,眼神看向会客厅的方向自言自语。

——又是分界线君——

却说刘和当日从蔡府出来就找人备足了聘礼,写好八字文书。第二日清晨就忙不迭的送到蔡府,正巧刘宏的赐婚圣旨也一并送了下来。

末了前来宣旨的小黄门还催促刘和赶紧上任,刘和就与蔡邕研究一番定下三个月后也就是七月初一在晋阳县举行婚礼。

刚刚定下婚事的刘和就拉着蔡琰,协同荀彧徐庶朱灵赵云田楷等五人浩浩荡荡的前去并州上任了。

“女大不中留啊!”蔡邕满脸悔恨,他那想刘和这小子第二日就借着圣旨的要求直接拐带走了他的宝贝闺女。

“刘济安,你不要脸!”蔡邕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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