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说!免得出了问题,大家又怪是我害的!”
寂润悦主动切断和他爹的争论,不过却让小爱和李柏群都别扭的摸了摸后脖子,有种被人按住脊梁骨戳了感觉。
“真是个记仇的臭小子……”两人都不约而同呢喃道。
寂寥是醒来后,在老婆主动的忏悔中,才知道儿子因为他挨了一巴掌的事。虽然这小子那晚的确说了些话惹他生气,但还不至于把他气得昏倒。
一个本来就把儿子疼得入了心骨,却嘴硬不说的男人,在得知自己当了导火索后,一直藏着歉疚,此时被儿子翻了出来,他难得的哑塞住,同样别扭的摆好电脑,重新投入工作中。
岑月芯看着好笑,心想将来寻个机会,得让老头儿学会说对不起才行。
不过现在,她十分清楚某人来病房的目的,于是一把抓住寂润悦的T恤衫,打了个哈哈调和气氛后,便拖着人出了病房。
李柏群堆起好看的柳眉,默默走到小爱身边,撑着下巴怪味道:“这两个人有——秘密。”
小爱歪头见寂寥的病床空着,顺势一倒,躺在上面荡着修长的双腿笑道:“怎么,福尔摩斯李,你该不会是真吃醋了吧?”
李柏群道:“我能吃什么醋,巴不得有人能帮我治治那小子!”
寂寥插进来一嘴:“你呀,当妈的,就是不作为……”
“什么意思?谁不作为了!”
明知他就是随口一说,但李柏群的心脏还是有点小小的受伤。自己放弃工作,在家相夫教子十几年,还叫不作为吗?
她扔了手上的没削完的苹果,要找丈夫要个理论,“老寂,你给我好生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不作为?”
老头知道自己点了火,索性把电脑合上,把老婆揽着按到自己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一副要对坐谈心的姿态道:“这几天躺在床上,借着生病,没了工作上处理不完的事情,我想了许多,关于孩子的,关于你的,总结来去,于你们,我都是亏欠。”
李柏群呆呆一愣时,一双手已经被丈夫包入掌心。
“夫人,你很好。”寂寥眼眉低垂,目光落到两人相握的手上,说了句夫妻俩走到现在,比“我爱你”三个字听进去,还让李柏群觉得温存的话。
“这辈子我老寂能遇见你,是天大的福气。”
李柏群眼泪啪嗒一声,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寂寥给她擦掉,捏了捏她的脸,因为有小爱在场,他说得很含蓄:“你没有不作为,对于咱们这个家,不作为的是我,天天早出晚归的,忽略了你,也忽略了儿子。刚才与其在说你,其实是在说我自己。原本还想在干个几年,但经此一事,我有了让自己放下的理由,还劳夫人再等等,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届时为夫无事一身轻,你就不需要为这个家,再有所作为了,剩下的,全部交给我就好,不管是你还是儿子,我仍凭你们随意差遣。”
“……真的?”
“恩。”
寂寥推了推眼镜,指着头顶道:“灯光即日光,青天白日底下扯了谎,打雷都害怕!”
李柏群破涕为笑,眼里全是感动。如果不是考虑到丈夫此刻还是个病患,早扑进他怀里,那个她最贪恋的温暖所在,把自己陷在里面不出来。
看了一场戏的小爱,虽还没经历过情爱,但也瞧出几分心得体会,她想到了岑月芯。
其实女人最不怕的就是付出,怕的是付出之后,所爱之人看不见,而李柏群的运气很好。
“寂老真是高手啊!”她遏制不住想干坏事的冲动,鼓掌佩服道,“瞧瞧这!分分钟就扭转了局势!”
结果,一包纸巾像榴弹般朝她砸来,可想而知,当事人有多嫌她碍事。
她嘻嘻哈哈一阵笑着接过,心里却生出些某种看不见,说不清的渴望来。
岑月芯拉着寂润悦去了住院部一楼,供病人休息散步的小花园。
他俩随意找了个长椅坐下,寂润悦便单手一摊,问岑月芯要道:“约翰·轩尼诗讲座的入场证给我。”
岑月芯翘着二郎腿刮一眼他手掌,缓缓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胶壳装着的入场证,却不给他。
“说实话,我感觉自己有点亏,知道为了这东西,我打电话求了多少人才拿到的吗?——而你。”她掐着自己小拇指尖,“才付出了这么一小丢丢,剪个头发而已,就轻而易举得到和自己偶像见面的机会。”
寂润悦心里一急,“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岑月芯傲娇一昂头道:“这倒不至于。”
“老狐狸!那你还想怎么样!——坐地起价?!”
“哼哼……”岑月芯如人所愿的眯起起眼睛,扮了个十足的狐狸样儿,往寂润悦面前拍下一张纸,笑道:“签字盖章,我就给你。”
寂润悦把纸展开一看,只见是份保证书,但上面的内容十分霸道,只有短短一句话,即为:本人寂润悦从今日起,自愿听从岑月芯的一切安排,直至编程大赛结束,如有违背或不听,将任由岑月芯随意处置xxxx游戏的账号!
“凭什么!我不同意!还有你怎么连我玩哪个游戏都知道!”
寂润悦只觉头顶冒火,脚心发凉。
这个女人也太恐怖!太可恨了!专挑他命中红心来对付!
“不同意啊?”
岑月芯把入场证塞回兜里,叹息道:“那就可惜了,有“计算机界的诺贝尔奖“之称图灵奖的得主啊,很多年才举办的一次讲座,有些人就要这么错过咯……啧啧!”
”……“
寂润悦气急但稳住不动,只狠狠的盯着她磨牙。
岑月芯不由的憋笑,但下的钩子越来越狠。
“算了,扔了也是浪费,还不如承个人情给别人。”
她说着起身,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嘴里还念叨着为难:“这样一个好东西,给谁好呢……”
“——给我!”
年轻人终究还是定力不够,在老狐狸面前败下阵来。
寂润悦五指把保证书拽得颤抖,“没笔怎么签?!”
“谁说没有了,这不是吗?”
岑月芯把衣兜里早准备好的签字笔递给他,还火上浇油的点了下人家鼻尖,“——真淘气!早听话不就好了,非要和姨叫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