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文韵扯了苏酥的衣袖,笑着道:“你不用想那么多的,以前你对他的感情,他也并不知情,现在你们既然有了走到一起的机会,那就好好珍惜,你其实还是喜欢他的,不是吗?”
“说虽如此……”
苏酥回想了一下当初面对楚天尉时候心跳如鼓的心情,犹豫了一会儿红着耳朵尖道:“可我不确定他现在到底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还是仅仅是想认回他的孩子,文韵,我失去了太多东西,有些时候,已经不敢拥有了。”
诸文韵怔愣了一下,透过暖黄色的灯光看清了苏酥眼底的一抹水光,旋即叹了一口气。
这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想得而不可得,爱情这种东西虚无又缥缈,却让太多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苏酥她爱了楚天尉的那些年,已经将那种感情变成了一股子往前奔走的执念,仿佛只要楚天尉在前面熠熠生辉,她就能够朝着他的方向一路往前。
正是因为楚天尉一直没有回头,所以她就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最初想过要人拉一把,后面知道了怎么躲过那些磕磕绊绊,一个人也走得挺顺利了。
再到后来,因为苏酥爷爷消失,白婉水让人封存了她的记忆,彻底的让她失去了信念,也让她蜕变成了另一个全新的苏酥。
而现在的小苏酥,心中还含着几分怯懦和不甘,她想要追求自己想要东西,却一直畏首畏尾的,不敢用尽全力去拼,去失去。
诸文韵从随身携带的包包中掏出钱包,从中间取出一个便签,是用透明胶带缠得齐整的一张信纸,上面卡着四叶草的标本,旁边写着一句话“勿失勿忘”。
“当初你送给我的,还记得吗?”
苏酥接过那张便签,牵动了曾经的记忆。
“其实哪怕失去再多东西,我们都还有机会能够夺回更多的东西,你不能用之前的失败去评判你以后的选择,你得往前走。你之后的那个人格,比你现在果断利落很多,我想,那应该是你自己希望成为的样子。”
苏酥张开手,想知道她能够再获得些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她就痴痴的笑了:“也对,许多东西换个看法就能够改变,我不该困在这个泥沼里爬不出来的。”
曾经那一片从三叶草丛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一片四叶草,可是苏酥偏偏从里面找到这一棵草,并且将它制成了书签。
诸文韵夺回四叶草,笑着对苏酥道:“去追楚天尉吧,你喜欢他,那就去对他告白啊,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答应你呢?”
既然小苏酥的存在是完成那些未完成的心愿,那么楚天尉,也一定是她心愿中很重要的一环。
这一夜,终于快到零点了。
一大家子人凑在一起,来到了别墅的观光台上。
别墅的地势还算高,站在此处,能够看到城区呈现出光的海洋。
楚天尉来到苏酥身边,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手:“冷吗?”
苏酥红着脸摇头:“我不冷,我还有点兴奋。”
“一会儿看烟花的时候,你可以许愿,我都满足你。”他故意凑近了对苏酥说道,语气里带着三分柔情。
“那我要是许愿讨你呢?”苏酥狡黠一笑,歪了歪头继续说:“讨你一辈子对我好,可以吗?”
“你就这么点心愿?”
苏酥微微垂眸,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还有很多心愿。”
“那还有什么?”
“还有想要找回爷爷,查清我妈妈病逝的真相,很多很多事情,其实我现在发现,原来我的生活里面不止是只有一个你的。”苏酥语气里渐渐的多了豁达的意味,她眯眼看着冲天而起的第一朵烟花,那缤纷的色彩映入她的眼帘。
楚天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分一秒都不想从她脸上挪开。
“可我发现,你在我的生活中,是最重要的。”楚天尉伸手抱住她,语调愈发柔缓,“我找了你五年,其实小时候我对你还是有点印象的,只不过我在国外待了很长时间,回国之前家中巨变,很多时候,采取了封闭自己的方式去面对这个世界。”
“苏酥,你现在分裂成了两个人格,但我知道你们的很多感情是互通的,而我那时候的情况,和你是差不多的,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无能,却还是要像所有无能的人一样按部就班的进行生活,如今十二年过去了,我仍然找不出杀害我父母的人,我也曾想放弃那段记忆,重新开始会不会好一点。”
楚天尉将头埋在苏酥发间,能闻到她身上清冽的香味。
他有些依恋的蹭了蹭,“苏酥,你愿意陪着我吗?”
不等苏酥回答,他又道:“我是希望你陪着我的,不管是以前喜欢我的苏酥,还是现在对我爱理不理的苏酥,只要是你就好了。”
“我找了你五年,你也该为当年做下的事情负责了。”
接连的炮火声响起,众人脸上明明暗暗,各色纷呈,两个孩子兴高采烈的喊着:“看这边,哇,那边的烟花也好好看!”
这一双紧紧相拥的人,得到了众人一致的艳羡。
萧熵感慨道:“可怜我一个叔叔辈分的人,现在也被甩到你们这群年轻人身后了。”
诸文韵幸灾乐祸的凑上去:“萧叔叔,我倒是听说过你之前有个红颜知己,一直在等着你呢,想不想听一听?”
萧熵手指微曲,不太自然的抿唇一笑:“我倒是不知道这回事。”
“一个律师的妹妹,今年二十八了,天天被逼着相亲,最近跟我们导演相亲了一次,我们导演对她挺满意,结果你猜猜,那人怎么拒绝我们导演的?”
在场的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此刻脑子里都是天马行空的疯想。
苏酥早就被楚天尉那突如其来的深切告白绕蒙了,无奈他的怀抱将她禁锢得太死,因此不得不妥协,缩在他怀中偷听了一耳朵。
萧熵此时也紧张起来,他昂首看着升天的烟花,惆怅中带着点失而复得的欣喜:“她当初应该是知道,我的生命就跟这烟花一样短暂,随时都会消逝,竟然……”
诸文韵一板一眼的复述:“她说,我方筠来相亲就是走个过场,我是要嫁给一个叫萧熵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