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当空,黄褐色的巨大月亮照耀在天空之上,照的四周洁白一片。七彩的极光在极地周围闪烁,如鬼魅般妖艳。
“连极光都有,你确定你是月亮而不是木星,什么时候月球都有大气层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朱庇特,我早就看出来是你了,装什么装。”
晚上林毅睡不着,便爬上屋顶赏月。应该可以说是在赏木星,即便他知道那不是木星,可除了木星以外他真不知道太阳系之外的气态巨行星叫什么,统一叫木星就好了,阿尔法,贝塔之类的念起来太绕,他受不了。
“我找你半天了,为什么待在屋顶上。”
从屋檐出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来的人的是如歌,她顺着梯子也爬了上来。
“望月思乡,自古有之,我在效仿古人思乡呢。不过我现在发现一个问题,这尼玛的不是月亮,是该死的朱庇特。”
“朱庇特?你说话还是这么怪。”她似乎若有所思,安慰道,“但等北方战事平定,你总能回家的。”
“你误解了,我一点都不想家,只是很喜欢这种气氛而已。”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坦率的人,那为什么我父亲让你帮忙你却要拒绝呢,这种好机会可不会一直都有。”
他直接躺倒了,冰冷的石砖能让他冷静下来,从刚才开始读心魔的阴影就一直无法驱散。他幽幽的回答道:“我拒绝了吗,人是很复杂的,指不定哪天就变了一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昨天的自己和今天的自己都算不上是同一个人。”
“那不代表你是在成长吗。”
“成长?”他冷笑了一下,“是退化了。从人到非人的程度上。”
“哪有这种事,后退是看不到路的。”
“往前走一样看不到路。这样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两个仅剩食人族,一个叫A,一个叫B。他们以吃人为生,这是天性,改不了的。然而要成为人,吃人这个毛病就不能留着,食人族A经过刻苦的努力,修正了自己的天性,成为了堂堂正正的人,而食人族B呢,怎么做都改不了自己的天性。”
“人为了自己的安全,就让A去处死B。当B看到A拿着武器朝自己靠近的时候,你猜B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如歌问。
“原来都是一样的,只是自己有些特殊。”
她似乎不是很能明白他想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翻上了屋顶,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问:“如果B逃走了,不就不会死了吗。”
“呃,逃走是正解吗。莫非你才是我的知音吗,小姐姐。”
“小姐姐!?”她羞红了脸,娇羞的推了他一下。林毅在网络世界里待久了,说什么都占着几分散漫的气息,而有些话在这里可能和习俗不符。
这被推一下可不得了,虽然如歌觉得自己没怎么用力,但他可不是这里的人,天生就不强壮勇猛。他一下就被推下屋顶,急忙在扒子屋檐处才避免摔下房顶。一声水滴声响起,激荡的水流席卷了四周,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遮盖了天地万物,他不敢放手,现在连地面在哪都找不到了。
“群星已定下汝之末路,速从歧途之心绞出血之祭酒,于此相告汝之抉择,终有一日,或金之死,或银之生。渴求汝真心之答复,选择金色死之面具,维持万物平衡,欣然堕入轮回之道,亦选择银色生之面具,即化身为死,以汝之血印刻真理之路。时机虽未到,但终有一天,抉择是无法避免的。”
读心魔冷漠的看着林毅苦苦挣扎着,飘然的悬浮在空中。
“你在说什么,要弄死我,也等我爬上去好不好,你不差这一时半会对吧。”
他只是嘻嘻的笑着,在林毅看来别提多讨厌了,自己可不是会发出这种笑声的人。
“歧途之心,这是一个了不得的选择,回答我,你是否下定决心摒弃自身末路。”
“选择什么呀,我啥时候有选择了,正面告诉我,别这么模糊不清。”
读心魔叹息的摇摇头,如风一般消散在空气中没入他的体内。他的手表发出亮光,表盘飞速的旋转起来。示数为-75,并非-100,淡蓝色的界面出现在他的面前。
紧急特别事件。
命运之轮,喜怒无常,一环扣一环。所谓自由,要求严格,乃向往世界真实之心,身体力行,非外物所能阻挠。
触发事件,自我的救赎,一位孤独公主的救赎。
事件结束前完成,奖励:若特别值低于10点,则将特别值锁定在10点;一张通用装配卡。
“这是怎么回事,觉的我太菜了,强行续了一波。”
他摸不着头脑,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回答他的只有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水滴落向了地面,飞溅出灿烂的水花。他回过头只看到如歌正拼命拉着自己,以及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她说:“别死啊,没有理由这么简单的放弃吧。”
他愣住了,只简单的点点头,轻声道:“嗯。”
他挣扎着爬上了屋顶,大口喘着气躺倒在屋顶上,如歌也瘫坐在边上,两个人对望着,不自觉笑了起来,像两个相交多年的老友般心有灵犀。虽然从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但重要的不是当下吗,车道山前必有路,不幸有不幸的脚步,他也有他自己的道路。
第二天,他破天荒答应了石越的要求,帮他进行8小时轮班制的人事安排。这是对自己人生的终极要求吗,当然不是,他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上班的目的是为了上班,这显然很滑稽。
有件事令他很在意,自我的救赎多少能明白,一位孤独公主的救赎到底是什么意思。相昭国的公主一共有8个,难道还能一一去认识?这简直是在刁难别人。人家什么身份,一般人什么身份,比无法跨越的珠穆朗玛峰还要高。最重要的一点,他的点数不太够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件事里绝对藏着猫腻,他决定弄清楚特别值背后的游戏规则,利用这条规则反将那个烂神仙一军,大摇大摆的站在她的面前,能高声的说,你是错的,我才是对的。为他所受的苦难,狠狠的报复一笔。
不过在了解之前,这都是美好的幻想。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无尽的账本。人事重新安排之前,资金的流动明细是最基本的要求,这件事也被石越丢给了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垃圾桶,什么麻烦事都可以装。
站在柜台是一个瘦弱的账房先生,年纪颇大,估计可以当他伯伯了。林毅见到他的时候一阵激动,这个人兴许是自己来这里第一个能打赢的对手。
他觉得自己这么年轻,总不能连一个老头子都打不赢吧,而且看起来赢面很大。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是战五渣中的战五渣,文职人员也不一定打得过。
“我说,这里的其他人呢,这么大的财务室就你一个人吗。”
账房先生收起自己枯槁的手,放下小竹签,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说:“他们说今天来接管这里的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大能人,自己这些凡人不敢造次,所以今天就不来了。”
“哦,我今天第一天来,就变成这样了吗。针对我,这么搞,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怎么一个人我都指望不上呢。”
他想离开这里,但是却又迈不开步子。这是两难的抉择,举报这些财务管理的人消极怠工是容易,但要是失去人心,搞僵关系,未来他们要搞自己也太容易了,而且会显得自己无能。不举报,又无法树立尊严,给人一种软弱的印象,以后谁都来捏捏自己这个软柿子怎么办。难啊,太难了。怎么就会这么难顶。
应了那句话,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还是难。
“我他娘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把笔给我。”他伸出手说。
“就凭咱两个要弄清楚这些旧账,没个几天不行,我看呐,今天随便搞搞,早点歇业来得好。”
“打卡下班我也喜欢,但我想我要是搞不定这里,明天我就要被踢走了!”
石越也顶着压力让他试试,如果干不好,多少人要搞自己,他还是清楚的。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针对自己,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好好干活,其乐融融不好吗。
“你把笔给我,”林毅抢过账房先生的笔,故意高声嚷道,“你给我转告他们,如果今天事情做完了,他们还是没有出现,明天就都不用来了,全给我滚蛋!”
账房先生还是那句话。
“不可能做完的,我们还是等他们来了再说吧。”
“等个鬼,你先把你手头的帐算好。”
账房先生摇摇头,叹了口气坐在桌子上慢悠悠开始算账。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石米是8钱,400石就是3200,工人的工钱1532钱,外加额外的补贴费,一人12钱,420人就是……”
念念碎,受不了。他看到账房先生一边念一边用手摆放着小竹签,小心翼翼的放在算筹上。他白了他一眼,就这计算效率,什么几天能结束,明年结束还差不多。现代文明有计算机,简直就是全人类的福音。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便脱口而出:“9772。”
“别打断我,算错了怎么办。”账房先生依旧摆放着算筹,摆放完吃惊的说,“的确是9772钱,你是怎么算的,这么快。”
“你的心算能力基本不及格,我如果是你的数学老师大概会被气死。”
账房先生连一本帐还没算好,他已经算到第三本了。他满打满算也是个高材生,22岁大学毕业,在社会摸爬滚打五六年。算这些简单帐的效率甚至比他自己想象中都要高。按照这个进度,别说今天一天,再有半天时间剩下几十本也能迅速整理好。
“所以你再不通知他们早点来,以后都不用想有活干了。”林毅说。
他话音还没落就陆续有人走进来,他们进来先敬了个礼,便说:“监工大人好。”
“还知道我是监工呢,迟到旷工怎么算呐。”他见他们不回话又问,“你们如果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次的事我就闭只眼,下不为例。”
“什么问题。”
“钻石城有什么公主殿下在这里吗。”
“有两个小公主,遂安公主和遂宁公主。你问这个干嘛。”
“她们一般在哪里?”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们的笑容有些谄媚,姿态有些恭敬,看起来很想讨好林毅,很快他们便热切的问,“监工大人,这种事情哪里能交给您来干呢,还是交给我们来好了。您可以去一旁休息,喝喝茶,岂不美哉。”
“喝茶磨洋工,我也想啊,但我很忙。”
他有些不耐烦,这里的人原来都抱有这种思想,工作效率能高的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以前的确也想过,但从没有在同事和上司的面前表现过,这里的人直白过头了。
他们见林毅没有收手的打算,一群人一哄而上,拦住了他。
他们说:“别,还是让我们来,我们很快就能解决了。”
这很奇怪,他可不会认为之前还在针对自己的同事突然良心发现,准备帮自己解决工作问题。他想直接闯过去,但他们组的人墙太厚了,他根本冲不过去。
他怒道:“你们让不让。”
他们依旧雷打不动。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来帮自己的,突然出现只是为了妨碍自己。还有这种人的?一时间他有种极为无力的孤独感。他明白,这种感觉已经伴随了他一生。
他忽然一个踏步,转身绕过他们。一伸手将笔拿在手里,威胁道:“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这么消极怠工,这件事被上面知道了,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林毅这么说,他们都犹豫了,纷纷踏步不前,你看我我看你,两眼茫然。他们还想说点什么,但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林毅叹了口气,继续做自己手头的工作。因为效率惊人,原本卷帙浩繁的账本瞬间被解决大半,估计没有人能想到会这么快。
做事情效率快,这本来这是件好事,不过到最后,他才觉得这是一个大坑,他们妨碍别人算账并不是出于工作竞争需要,这件事原本就见不得人。
这里无头账无数,有账无单据,贪污,挪用公款,滥用名目,账目混乱。仅仅现在就能查到接近十万钱银的巨大亏空,因为有很多账目无法和仓库核对,可能比现在看到的还要多。他放下账本,坐立不安。
乱写一通,国王也不会亲眼过来看看,只要工程质量没问题,到最后能出什么事。是人,就会有侥幸心理,他瘫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
他想到石越,他应该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所以故意让自己过来查账的。他本来以为石越是个王者,没想到也是个坑队友的。
“不行,我得给自己留条生路。”
“监工大人,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
林毅坐在椅子上却感觉屁股扎的慌,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件事不能在查下去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就当个没看到的瞎子不就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啊,反正人家两头赚钱,赚的又不是自己的钱,关自己屁事。我,地球人,凭啥操心外星球的破事。
但他难处很多,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怎么溜,往哪溜,连个家的港湾都没有,做什么都是问题。
机遇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他正愁呢,就有人过来给他送温暖了。而且什么都给了,又送经验,又送装备的,搞的他以后见到他都觉得头疼。这个人就是真铮,之前他帮如歌解围时遇到的那个人。
听到前院一阵骚动,林毅看向门外。真铮正急忙的朝这里赶来,一阵火急火燎,卷起一阵风沙。
“完了呀,找麻烦的来了。”
他站起身四处瞅着,看看有没有后门能给自己溜走。但是很明显,这个房间只有前门没有后门。如果有战胜不了的对手,那么便主动同化他,他想。
他朝真铮走去,比他的速度还快,用着恭敬的姿态。他看到院子中间有口水井,原本要敬礼的姿势一变,突然朝井口奔走而去。
是的,他要跳井,而且是在数十双眼睛的底下。
真铮原本是来发难的,人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他大手一挥,一阵飓风直接将他吹倒在地上,厉声喝道:“长叔好心留你在里帮工,为何寻死。”
“我有罪,昨天无意冒犯了仙宗大人,自觉羞愧难当,当以死谢罪。”
真铮一时语塞,不温不火的说:“那只是件小事,请君不必介怀……”
“不知仙宗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林毅不问还好,他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他说:“长叔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你做的怎么样,如有疏漏有你好果子吃的。”
“岂有疏漏,一切都严丝合缝,密不透风。”林毅突然语调一转,“关于昨天的事啊,如歌回去之后相当的后悔,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向你道歉呢。毕竟夫唱妇随,她觉得应该站在你这边。”
真铮听到这句话明显很激动,非常的感兴趣,没有丝毫的怀疑,高兴的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一般的贱民空手接住气刃的秘诀你也想知道吧。我听说钻石城有不少好去处,你不如带我去消遣消遣,顺道我可以说给你听。”
“小事,小事。如歌现在在哪,我去见她。”
“好啊,我知道她在哪,我带你去。”
他直朝门外走去,一步也没有停留。有件事他算明白了,这货还挺在意如歌的,虽然在态度上有些诡异。
在城西有一所驿站,是专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林毅一个不知底细的劳民,显然是用不了这东西的,但旁边还站着真铮,虽然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他还没打算,不过这里是绝对不能继续留下去了。
他对真铮说:“你要去见如歌,不如去街上买点礼物什么的比较好,女孩子对礼物是没有抵抗力的。”
“要礼物做甚,我肯放下架子已经是对她最好的礼物。”
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没放下,自然这句话他是一点也不敢说出口的。人家不进套,自然是有办法让他进套的,年轻人多吃吃套路,长大了才能更好的去套路别人。
他轻笑了一下,指着街边的小玩意说:“如歌昨天可后悔死了,她可是下定决定准备赔礼道歉,就算你没想着给她送礼物,你也总要准备一下收她的礼物对不对。”
“她要送东西给我,是什么。”
“我要是说了,到时候不就没有惊喜了。大白天的人多眼杂,不是两人见面的好地方,不如你约她去郊外踏青。”
“你小子挺会来事啊,我去叫她。”
林毅有些不满,他姑且也算他的前辈,仅从年龄上就能看出来,但明面上却还得迎合对方。但他已经对这样的自己习惯了,习惯自己的性格,习惯自己的行为,习惯自己被扭曲的想法,习惯隐藏自己,习惯曾经憎恨的自己。习惯是件好事,但有时却又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真铮想借一匹马去见如歌,他是名门贵族,借一匹马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林毅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名门,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借着这个古老的交通工具离开这里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骑过马呢。”他在马槽边说。
见到他一副好奇的样子,真铮满脸不屑说:“这么没见过世面,今天我心情好,就赏你一匹好了。”
他自然不会在让林毅当电灯泡,率先骑上马直奔如歌的宅院。本来他还想为昨天的事找回场子,但是看到他这么顺从,还为自己出谋划策,完全一副自己小弟的模样,这件事就彻底被他放到脑后了。
哦,心情好啊,那估计等会心情就不会太好了。林毅目送着快马直奔的真铮,不禁松了口气。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呢,他向来看不透这么单纯的人的行为。不去思考太多也是这种人的福气,而总是喜欢思考,忧虑的人,大半可能会变成他这样,积虑成疾。
脑子动的太快不是件好事,说的坏点,可以称的上是某种疾病。从小到大,他都如此认为,有些事看的太清楚,最后承担受伤的就只有自己一个,别人可以装傻混过去,而自己却逃不过自己这一关。
很快事实也证明了,人光有小聪明是行不通的。行动之前的计划可以写出一箩筐,做事的时候也可能一塌糊涂。他发现了自己根本不会骑马,就是个无证驾驶的新手司机,别说上路了,方向盘都不会握。接连三次被马甩在地上,有一次还差点葬生在马腿之下,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他怒道:“你这个马,为什么没有马镫。”
他第四次被眼前的小马驹搞的灰头土脸,愤怒的站起来喊道,为了证明不是自己做不到,而是条件不允许,他很快就指出这匹马的问题在哪里。这里的马都是没有马镫的,想要骑上去需要双腿能强有力夹在马身上,以免自己不掉下来。
兴许这里的人都这么强力,没有马镫也能骑,所以就没有发明出这种便利的铁器。
“你们干脆种田锄头也不要用好了,各个都是大能人,我怎么遭得住。”
林毅开始疯狂吐槽这里的设施,不过还真不是他瞎吐槽,这里当真有人种田不用锄头锄地的。个人能力过于强大,以至于他们可以脱离工具生存。
他转过头,对喂马的老伯说:“能给我换一匹乖一点的马吗。”
马圈的老伯饶有兴趣的调侃道:“这已经是我们这最乖的马了,一个年轻大小伙子,怎么连匹马都不会骑。如果你实在没有办法,我这里还有头年迈的驴子。”
“驴子!?我只能骑毛驴吗,老哥,一头驴子一天走多少啊。”
“你这人怎么轻视驴子,这要看你走什么路了。山路,驴比马快,平坦大路,马比驴快。”
“你说准确点,是多少,别忽悠我。”
“老迈驴子一天五十里左右吧,骑马的话,一天大概两三百里。”
“这差距好像不是一星半点啊,花两三天估计都到不了下一个地方。”
不是他不愿意花时间,只是听说在野外过夜的话时常有猛兽出没,还听说有些异兽游荡在丛林之间,不能在白天到达城镇的话,路上十有八九会出问题。然而,留下来就要处理这一大烂摊子,走的话又会和野兽斗智斗勇。
“毛驴是吧,我要了。总比自己走路强,连个自行车都没有的地方,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年少之时,他曾骑着自行车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自然不是因为年少热血,普通人谁会喜欢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不把人累个半死。不是被逼到某种程度,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不过命运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在他看到手表上的两个任务之后就明白自己掉进了某种陷阱,拼了命想躲掉。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即便你能躲掉,最后都是会还给自己的。能躲掉?不存在的,这辈子估计都躲不掉。
他骑着小毛驴连大门都没出,就听到街上一阵吵嚷,出门一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礼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