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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柘溪行宫

见到厄里斯,等候的队伍齐齐下跪,声势浩大。博仁把厄里斯迎上了一辆金色的豪华马车,屈塞紧跟其后,张翼他们则跟着戈文上了后面的一辆普通马车。待厄里斯坐好,博仁骑上一匹战马,带人在前面开道。

上车的时候,舒秦他们的目光都被拉车的马吸引过去。其实他们早在游船的旗帜上看到了这种马,因为太过夸张,还以为和他们官服上的神兽一样,只存在神话中,没想到是真的。除了轮廓和地球上的马一样,这个物种简直不能叫马,体型和犀牛差不多,当然没有犀牛那么胖那么短腿。马的额头上长着一层厚厚的像树皮的一样的肉甲,短小的耳朵在肉甲两边,像两只短短的犄角。从马脖子到马尾,长着一圈圈藤条似的甲片,远看上去还以为是人缠上去的。

舒秦摸了摸马背,感叹道:“我的天,这马自带盔甲啊。”

小梅笑道:“要拉到地球,绝对是米其林轮胎的吉祥物。”

王蒙山激动地摸着马背:“哪个国家要是拥有这种战马,岂不是天下无敌?”

刘壮也摸了摸马背:“虽然战争不是靠武器装备,但好的武器装备在好的将才手里往往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在古代,农耕民族打不过游牧民族就是因为没有好的战马。蒙古骑兵能横扫天下,也是因为他们的战马耐力更好。张翼,格拉斯兰德能击败埃蓝,是不是因为他们骑兵更强?”

张翼点点头,开始科普:“也许吧。虽然步兵在骑兵面前有着天然的劣势,但在优秀的指挥官手里,步兵是可以战胜骑兵的。步兵真正的劣势是战略上的劣势,因为永远处于被动的地位。这种铠甲铁头马是格拉斯兰德南部草原的特产,以前他们分为南北两个联邦,估计统一后实力大增,然后开始西侵。”

小梅根本没听他们说什么,看着队伍头上的开道骑兵,羡慕地说:“我也好想骑马啊。”话音刚落,一声悠长的号角响起,部队往前开进。碎石子路有点颠簸,他们不得不退回到车厢里。车厢的空间很大,坐的地方都铺了棉垫,中间的茶几上还有茶水点心。从昨晚到现在,他们早已饿得虚脱,不客气地吃起来。

张翼翻了翻碟子里五颜六色的点心,纠结吃还是不吃。小梅一边吃一边催促道:“你快吃啊,很好吃的。”

张翼不相信,看向大发:“好吃吗?”

大发在细嚼慢咽,作为一个厨师对未知的味道总是充满好奇。吃了几口,他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想了想说:“你们吃过神秘果吗?”

除了张翼,其他人都摇摇头,张翼解释说:“一种产于西非的植物,周总理访问西非的时候,加纳作为国礼送给了周总理。吃了这种植物的果实,不管你吃什么都是甜的,不过这玩意我也没吃过。”

小梅嘴不停地说:“我说怎么咸的辣的酸的最后变成了甜的。”

大发还在细品:“不过我没有吃到神秘果的味道。”

舒秦好奇问:“张翼,秋水没有写埃蓝的食物吗?”

张翼摇摇头:“秋水讲了很多能食用的植物,也讲了哪些植物是哪些美食的原材料,但没有写美食的做法,也没有外观形容,我很难判断。”

“看你不敢吃,我还以为秋水说埃蓝的食物口味很奇怪呢。”

张翼笑道:“我确实以为会很奇怪很难吃,因为我想到了哈利波特在通往霍格沃兹的火车上吃的那些零食,那些奇葩的味道,你懂的。”说完张翼把点心塞进了嘴里,又给老郭拿了两块,再不吃就被他们吃完了。

看他们吃的那么开心,还喋喋不休的讨论,戈文很满意也有点看不懂。他当然不能理解一群天天只能吃肉的人的感受,尤其是最近,还是索然无味的肉,吃得舌头都生茧了。他更不懂的是,这群人究竟来自哪里?

吃完点心他们开始欣赏车外的风景,可惜是冬天,满目萧瑟。皇陵周围荒无人烟,走了很久他们才看到一些零散的房屋和农田。这些房屋基本是土木茅草加石头结构,高大简陋。农田里的作物倒是一片绿色,看叶子像是蕨类植物,主干又像灌木,真不知道长出来的果实是什么样子。几个赶路的农民见到厄里斯的座驾立即退到两边下跪行礼,等队伍过了才敢起身。

小梅忍不住问:“张翼,埃蓝人怎么那么奇怪?”

张翼不解:“哪里奇怪了?”

“之前我看他们都长一个样,现在看又都不一样了。你看厄里斯、屈塞、博仁将军和那些侍卫,他们的头发都是灰色的,眼睛都是蓝色的。再看戈文和刚刚路过的百姓,还有队伍里的一些士兵,他们的头发是黑色的,眉毛有点发红,眼睛则是绿色的。还有那些飞龙兵团的人,他们看上去好像原始的印第安人。”

舒秦:“我也发现了,这里的人种差异确实有点大。张翼,秋水长什么样子?”

“我掌握的资料上没有过多的形容,不过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和戈文还有刚刚路过的百姓差不多。其实长得不一样很好理解,因为厄里斯他们是格拉斯兰德人,戈文则是埃蓝人,所以戈文身为封疆大吏在屈塞面前也得卑躬屈膝。话说回来,即便在同一个国家,人也不一定长一样,就像我们国家,汉族人和很多少数民族的人就不一样。当然,这点在埃蓝表现的尤为突出,如果你们看过《埃蓝春秋》就不会感到奇怪了。因为整部史诗除了神话部分就是一部长达数千年的战国史,长年的战乱和互相吞并很容易造成种族混居,这样他们的下一代又会变一个样。其实埃蓝以前也只是一个小国,经过无数的征战才变成大国,最后也像所有的王朝一样从辉煌到覆灭。这期间的种族融合,自然又让很多人变了样子,所以我也没法告诉你们标准的埃蓝人到底是样子。不过像厄里斯这样的皇族为了保持血统纯净是不会轻易和异族联姻的,所以我们可以拿他做标杆来区分。”

小梅:“对啊,他的眉毛是金色的。虽然他们长相差异很大,但都挺帅的。”

张翼看着她花痴的样子,笑道:“喜欢就好,慢点让厄里斯帮你找个大帅哥。”

小梅嗔道:“去你的,我才不要。”

车厢里顿时充满了笑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们头一次感到了轻松。

队伍走到了一条河边,沿着河流走了没多久,一座城门出现在眼前。高大的城楼上竖着一排铠甲铁头马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下面的石块上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大字,虽然不认识,但可以猜到一定是柘溪行宫。

进入城门,张翼发现河流在行宫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深蓝,风景怡人。他想了想行进的路线,这条河的水应该是从圣河引来。宏伟的行宫就建在湖边,在一座高山脚下。又是依山傍水,他理想中的世外桃源。行宫分两片区域,靠湖边的以木结构建筑为主,靠山边的以石头建筑为主,这种混搭的风格让人感觉像走进了圆明园。

舒秦突然道:“张翼,你有没有发现那些房子的造型很熟悉?”

小梅抢道:“当然熟悉,就算没有去过故宫和颐和园,看了那么多古装剧也应该能认出来吧。”

张翼邹起了眉头:“关于埃蓝的建筑,秋水也没有过多的描述,看到这样的建筑群,我也很惊讶。”

舒秦:“是不是有种穿越的感觉?”

小梅:“我们本来就穿越了好不好!”

张翼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说:“历史虽然会有相似性,但风俗和建筑不应该有。这些木结构建筑和皇陵还有路上看到的民居完全不同,这种琉璃瓦这种飞檐,还有湖上的九曲长廊、拱桥和湖心亭,可以说是我们明清时期独有的造型。除了那些屋檐上的神兽、门窗上的花纹和加大的尺寸,简直就是把我们的皇家园林搬了过来。”

小梅:“那些石头建筑呢,不会也是照搬西方的建筑吧?”

张翼又看了看:“虽然我对西方的建筑不是很了解,但仔细看区别蛮大的。圆明园里的西式建筑都是观赏性的,这里的石头建筑则是功能性的,你们看看那个最大最高的建筑,是不是有点像蒙古包?”

王蒙山好奇道:“难道格拉斯兰德人也住蒙古包?”

“蒙古包不是建筑,是游牧民族为了生存而发明的,简洁实用。格拉斯兰德人是游牧民族出生,喜欢蒙古包建筑也不稀奇。”张翼继续观察,“从里面的布局看应该是举办宴会的地方,在它左边用长廊连接的拱形建筑应该是议政厅。右边树林里分散的石屋,有单独的也有联排的,看着不像住房也不像仓库,很可能饲养着什么。联排的应该是马厩,单独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你们看靠近山脚的那个长方形没有封顶的建筑,周围有大面积的草坪,是不是有点像球场和看台?这些都是埃蓝人从实用性出发修建的,和西式建筑没有什么联系。反观中式建筑,气质上和这些身材高大的人种完全不协调,我不信他们能突发奇想设计出来。”

舒秦脑洞大开:“莫非,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穿越过来?”

“不是没有可能,不然这些中式建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相信等我们熟悉了这里的语言,一定能找到答案。”

正说着,马车停了,戈文带他们走进了靠湖边最近的一处院子。院门上有三个大字,张翼也懒得翻译,直接取了个名字告诉他们叫临湖轩。院子中间是个池塘,里面有座假山,一道泉水从山腰处倾泻而下,远看颇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假山正对着院子里最大的房间,从里面的布局看应该是会客的地方。大房间左右各有几间厢房,足够他们住了。

走进院子,张翼才发现远看以为的中式建筑和正宗的中式建筑区别还是很大的,屋顶的琉璃瓦根本不是琉璃瓦,造型颜色完全不一样,只是因为反光显得比较相似,掠出的飞檐也呆板粗鄙没有美感。因为埃蓝人高大的原因,房屋整体宽大,和中式的小巧典雅的一比,就像一个壮汉和一个羸弱的美女。中式的门窗有很多的镂刻,这里的门窗也有刻花,但没有镂空,不过窗户上有一排排木板,可以拨开透气采光,像现代的百叶窗。

张翼推开一间房门,感觉像走进了古代家居博物馆。地上的青色石砖光滑如镜,屋内的家具都特别大,清一色刷着红漆,点缀着金色的铜饰,有的是花纹,有的是人物和瑞兽。房屋的空间很大,被几道高大的屏风隔成了几个区域,屏风上的彩绘和墙壁及屋顶上的彩绘连成一体。陈设架上陶器、石雕和铜器无不彰显着皇家的奢华典范。看到宽大的暖床,睡了这么久帐篷的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跳上去打滚。

小梅摸了摸绣工精美的被子,惊道:“天啊,这被子又轻又柔软,古代就有羽绒被了?”

张翼反问:“为什么古代不能有羽绒被?从动物身上拔毛总比弹棉花容易吧?”

小梅睁大了眼睛:“别说,还真是哦。”

“不过羽绒只有富贵人家用得起,埃蓝没有棉花,普通人只能用纤草和灯芯绒草,这东西保暖效果不差,而且取之不尽。”

“草?多扎得慌啊。”

“又不是割下来就直接盖,人家会加工的好吗?”

小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分好房间放好行礼,张翼召集大家到会客厅集合。刚在大圆桌前落座,戈文带着一群长发及腰身材婀娜的侍女走了进来。侍女们都是黑头发绿眼睛,穿着白色的长衫,腰间束着粉色的丝带,看得男人们眼睛都直了。戈文对领头的侍女交代了一下就准备走,张翼忙拉住了他,然后手舞足蹈地提了三个要求。第一个要求是洗澡,这是他们迫切的心声,从上岸的那一刻,他们就想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身上已经臭的连自己都不敢闻了。第二个要求是给老郭做个轮椅,在路上他已经简单的画了草图,既然他们能造马车,一个简单的木轮椅肯定是没问题的。第三个要求是找把锯子,一路上王蒙山已经想了各种办法,就是没办法把手上的手铐弄掉,现在是时候解决了。戈文又向领头的侍女交代一番,然后拿着图纸走了。

领头的侍女向张翼弯腰行礼,说自己叫麦迪,负责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张翼打量她一眼,虽然是侍女,但容貌气质倒有点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举手投足也可以看出是受过良好的训练。

一套撬锁的工具很快送来,解决完王蒙山的手铐,麦迪带着他们来到了山脚下。因为前面建筑的遮挡,张翼刚才并没有看见这里还有一片蘑菇似的石头房子。一团团白雾缭绕在房子周围,宛若仙境。麦迪带他们进了最大的一间,一进门他们就欢呼起来,想不到房子中间是个巨大的温泉池,还有什么比泡温泉更爽的吗?等小梅被带到别的房间,他们就迫不及待脱掉了衣服。见老郭行动不便,两个侍女上来帮他脱衣服。老郭的老脸顿时红了,连忙说不用,侍女哪听得懂,三下五除二就把老郭脱得赤条条然后抬进了池子。见有女的在,他们都脱到内裤就不敢脱了。舒秦让张翼叫侍女离开,张翼一进池子就放空了大脑,哪有心思去想词汇,在就在吧,反正还穿着内裤呢。

大发突然道:“张翼,你什么时候有肌肉了?”

张翼这才发现自己壮实了不少,手上都是老茧,感叹道:“这段艰苦岁月熬过来,想没有肌肉都难啊,再说天天吃肉,多少也得长点。”说完他看到了肩膀上触目惊心的疤痕,这是球球留下的,他一点也不怪球球,反而骄傲地笑了。这些日子走来,他长了肌肉,也黑了,皮肤也粗糙了,甚至落下了一些小毛病,但此刻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些因素加速了他的成长,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会毫不畏惧去面对。

大发也握拳曲臂,发现自己的肌肉比张翼块头还大,在饭店养成的将军肚也消减了不少。这动作也引得舒秦他们纷纷效仿,对自己更加强壮的肌肉都无比满意。与他们相反的是老郭,腿部长时间不活动,已经出现了萎缩的迹象。尽管老郭一直在用笑容安慰他们,张翼还是经常会自责,虽然不是他直接造成了老郭的重伤,但自从他成为领导者后,感到对每个人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搓掉身上一厘米厚的灰尘后,他拿着毛巾去帮老郭擦背,同时招呼大发给老郭做腿部按摩。

王蒙山突然游到张翼身边,冲一边努了努嘴,小声说:“张翼,你看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横看成岭侧成峰?”

张翼看过去,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用思考的时候,文采比上半身要好。”

那边是按摩区,几个侍女正在用温泉水冲洗按摩台。为了方便工作,她们换上了薄纱裙,水汽很快就浸透了纱裙,和她们青春玲珑的胴体紧贴在一起。难怪王蒙山这么激动,说话的时候也舍不得移开目光。大发跟着看过去,顿时呆若木鸡,给老郭按摩的手僵在了水中。

王蒙山被张翼说的不好意思了,推了推大发:“怎么样?是不是比小梅性感多了?蒙山哈哈大笑起来:“害什么羞啊,都是大老爷们。”大发脸红得恨不得钻进池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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