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琅琊回到老家，大杂院一侧是快递的库房。有两个人正在收拾快件。
爷爷坐在院子里，看着琅琊回来很是高兴，琅琊买了些肉和菜回来，院子里的人见者有份，晚上可以美美的吃上一顿了。
李飞是琅琊的发小，院子里Zaker亲手带大的只有这两个孩子，而且琅琊还一直得到爷爷的教导，李飞在这件事上一点不嫉妒琅琊，就像李飞自己说的，他就是个粗人，学习这种事太头疼了。
李飞之前也在乡镇上当个混混，唯一不是混混的人就是琅琊，最后这个不是混混的人把混混们都收编了。
李飞：“你是咱们派唯一一个既不是派内人，却还管着派内人事的人。你这也够奇怪的，你要不要入伙？”
琅琊：“我已经成立了几家公司，大家伙儿加入公司不好吗？”
李飞：“这个没问题啊，我听说很多黑社会都是公司制的。”
琅琊：“你想过这个问题吗？我们这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出了门以后，都被人背后指着，说这个人是混社会的！是黑社会？我12岁的时候就想过了，不能这样。我们得对大家负责！以后别再提混社会的事了。”
李飞：“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从良了？”
琅琊：“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出去打架，家里边的人挨饿的还是挨饿，上不起学的还是上不起学。有力气花在打架上不如花在养家糊口上。四年前我刚接手公司的时候，几十个小伙子拿着棍子打架打散伙儿了，一部分人留在这边，另一部分出去干了，四年后他们又回来了，为什么？因为我们能给他们稳定的工作，公司做大了才有能力帮着他们养老养小。”
李飞：“好马不吃回头草，他们还有脸回来。”
琅琊：“出这个门，不许你这么说。”
李飞：“本来就是，你当初就不该接收他们，那些人出去混不好了才回来的。”
琅琊：“那就对了，我们能让人家过的好才是我们的价值，人家过的好好的，我们也只剩下祝福了。”
李飞：“你忘了他们走的时候怎么骂你的？你怎么活的跟菩萨似的。”
琅琊一笑，“渡人渡己”
李飞这个人别人谁说都不听，就听琅琊的话。Zaker有时候都搞不懂这两个孩子，在爷爷眼里，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李飞刚要出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对琅琊说道，“天机在公司等你呢，等你很久了。”说完，还给琅琊使了个眼色。
琅琊听了以后表情没什么变化。
李飞急了，“天机谁都看不上，就看上你，得了便宜卖乖。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就奔厨房去了。
天机是跟着这帮小混混一起长大的姑娘，比琅琊大两岁，精明，心思缜密。琅琊去帝都这段时间本不愿意把公司的部分事情交给天机，奈何整个公司上下就没有一个能处理公司事务的人。
公司内外的人都觉得天机和琅琊很般配，这都是琅琊去帝都前的事了，大家觉得这俩人就该定个娃娃亲，俩人都是孤儿出身，没有高堂反对。说起反对，只有爷爷一个人反对，但是爷爷从来没当面和琅琊说过反对这件事，只是偶尔提点天机，让她离琅琊远一点。
天机对爷爷十分有成见。
公司里，天机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坐在一边沙发上不说话的琅琊。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雍和的队伍又壮大了。”天机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得意。
“雍和的人数不宜太多。”
“男儿应胸怀大志，做事必然需要一些飞蛾扑火的人。你的十一组不就是这个目的吗？”天机说完站起身来，走到琅琊身边，把一只手搭在琅琊的肩膀上。
琅琊似乎不太喜欢天机，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
“十一组你不要动”琅琊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严肃，“其他十组都是快递物流公司按地理区域划分的，你能管的范围仅限于这十个组。”
“你的十一组不是杀手组吗？”
“是什么都和你没关系。”琅琊说完也站起身来，“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你就这么对我？从帝都回来就不一样了。”
“我还是那个我，跟去哪儿没关系。”
“你该不是在外面有新欢了吧？”天机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琅琊，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看透。
琅琊低头说了一句，“公司这点事还不够你操心吗？”
天机妩媚的一笑，“这家公司太小了，远远不够。”
琅琊：“公司都是一点点做大的，需要一个过程，需要耐心。”
天机，“爷爷在帝都给你找了个好监护人，听说后要开展海外业务了呢。”
琅琊：“那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们先把国内业务做好吧。”
天机听了似乎不太高兴，转身坐回到老板椅上，“公司这点事，我动个小手指就能搞得定，你身边每天接触那么多老板，倒是你能在公司待多久。”
琅琊：“你这么说是你不了解我，别人的公司有多大都是别人的，我得对大家负责，我哪也不去。”
【20】
产业园离九区F6茶水间，宫主和她在公司的好同事好闺蜜毛球球两个人闲聊。
宫主本来是公关部的人，没啥事的时候就喜欢找人闲聊，八卦能力一流，毛球球正好和她一天入职的，毛球球从来没听说百家姓里还有姓“宫”的，关键是还叫宫主，而宫主就没听说哪个父母给孩子起名叫球球的，太恶趣味了，于是俩人就这么认识了。
宫主端着咖啡杯走过来说道：“二爷一直觉得后花园没文化的人太多了，运营三部的人搞了个小活动，去好友家偷金币，被二爷拉到会议室好一顿数落。”
毛球球：“因为啥？”
宫主：“‘偷’非君子所为，更为人所不耻，如今堂而皇之的出现我们公司的平台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只是复述原话，你不知道，整个运营部门都发邮件了，说是再要有人搞个‘偷XX’的活动，见一个罚一个。”
毛球球：“二爷会不会管的太多了，这连有关部门都不管的事。现在手机上的大大小小的活动多了，偷xx的活动何止我们公司一家啊。”
宫主：“人家二爷是公司首席文化官，这种不合礼数的活动是肯定要管的啦！还特意嘱咐我们公关部留意公司内部这种‘不良文化’，要及时提出意见。我们可是堂堂公关部诶，帮公司搞关系平事的，啥时候当起纪检委了，二爷说了，公共关系要做好，首先得自己身正才能少惹事。反正二爷都是道理，我们就听着呗。”
毛球球：“幸好我是内容部的，那我就好奇他们怎么改。”
宫主：“听说内容部要和运营部合并了，你不知道吗？不给他们支个招？”
毛球球：“有这事？我是负责写文案的，部门合不合并我都是写文案，没什么变化。只要他们脑袋不被门夹改成‘抢’，我觉得就还有得救。改成‘收’或者改成‘送’不就得了么，能费多大事。”
宫主：“你说帮别人把他家的东西收到自己家？”
毛球球：“那和偷有什么区别？明着收到自己家不就是抢吗？你饶了我吧，我回去忙了。再见！”
二爷这会儿正和Scott、老岳在一起。
二爷：“我就有一个要求，能不能把我办公的地方弄大点。”
Scott：“把我办公室给你。”
二爷：“那不用，你办公室也扎不了秋千。我发现了，我这个人坐着想不出事儿来，就得来回走来回溜达，现在天冷了也懒得出去。”
老岳：“明白，你就是得双脚离地你才能想出来，行，明儿给你准备个轮椅。”
二爷：“去你的！我这说正事呢。”
Scott：“你的正事，没一件事是正事！人工智能项目规划的怎么样了？”
二爷：“你等着你闺女给你汇报吧，事情交她了。”
Scott：“她大学还没毕业呢，你就这么重的担子放给她。”
二爷：“你闺女可是潜力股，给谁都不放心，就给她放心。”
Scott听了非常开心，“还是你这个导师当的好。”
二爷：“别夸我，我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点自负，不过你女儿，还是有慧根。”
老岳瞧着这俩人商业互捧，没搭话，等这俩人说完了，补了一句，“下午开明年预算会，中午哪吃？要不然我让助理订餐？”
二爷摆了摆手，“我还是吃烧饼吧。”
Scott一听眉头一皱，“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吃烧饼呢？堂堂一个公司高管，你得注意形象。”
二爷：“人嘛，就活一个自在，整天端着架子过日子多累啊。更何况，我吃路边摊我就不能是一家公司的核心骨干了？我天天住别墅吃海鲜大餐我就值得人尊敬了？”
老岳说道，“改天带你去高档商场，买两件像样的衣服。”
二爷：“谬论！我的价值为什么需要一个衣服来证明。通常说来，一个物件的价值需要另一个物件来证明的时候，那就是说另一个物件的价值更大一些。我出门的时候还需要一个奢侈品来证明我的身份，我会觉得自己的价值还不如一件奢侈品，我本身就有能力，不需要穿金戴银显示我的贵重。贵金属太沉，不利于思考，太贵的衣服让我坐卧不安，徒增烦恼。”
Scott和老岳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
老岳，“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二爷看了一眼老岳，“别拿说白求恩的话来说我，人家是有国际主义精神的，我是个文化人，只是觉得德不配位必遭祸殃，才如此简朴的。”
老岳点了点头，“嗯，难得自谦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