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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太初有道5 太上是否能忘情

可并非所有神灵都值得去感谢。

就在鲧与盐神在水牢中论道之时,“归墟”的能量之光显然已透过水牢的墙壁,传达到辽远的太空。很久后,当盐神在炎帝寝宫快要诞下精卫的时候,又想起与师父论道的那一刻,不禁产生一种猜测,莫非那个所谓的能量之源,真能设置一个参数,一旦有人(或神)偶然或必然间思维破茧,触碰到这个参数,就会引发警报,从而设计并产生出祸端,来消除这个人(或神),只因后者已成为一种隐患?!

盐神并不认为帝俊或炎帝是这个能量之源。一方面,在与师父论道过程中,两师徒已经产生共识,能量之源一定并非实体,而是一个玄之又玄的存在。师父说得好,关于这个源头,“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另一方面,在被拘押或软禁的岁月中,她早就明白,正是自己师徒俩有关能量之源的发现,才引来这场灭门之祸。炎帝对自己,或者有几分男女真情,而帝俊之所以不取自己性命,则只能因为想要得到能量之源的秘密。

可笑啊!她想。当日自己还欣喜若狂,告诉父母和素女娘娘这个秘密。“是不是很玄妙?”她这样说。没等母亲有所反应,父亲务相突然断喝道:“闭嘴!忘记你刚才所说的话。”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土司,但已明白权力游戏的真谛。万金至宝,杀人利器,掌握在一个孩童手里,这能不危险吗?!素女娘娘将惊呆了的她搂在怀里,抚慰道:“这只是个梦,孩子。好玩,但自己玩就好了,咱们对谁也不说。你看,娘娘就说过,真正的好东西,是不会拿来与人分享的。”有些木讷的母亲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自己的疼惜,只会对父亲不满道:“你火什么?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吓坏了她,她更忘不了这些荒唐的想法了。”

务相没时间抚慰孩子,他直觉大祸将临。就算他能让孩子闭嘴,水牢里的犯人们都能闭嘴吗?而且,谁知道这水牢之中,又有多少来自各方神圣的卧底?必须有所准备,他想。但是该怎么准备呢?又能准备些什么呢?一向有办法的务相,此时感到无计可施。他目视素女,突然斥了一句:“我去你的黑暗料理啊!”素女本来也在自责,为什么别出心裁,要进行如此另类的教学改革呢?听到务相的斥骂,她本能地想要回嘴,却突然福至心灵,思绪之墙被“黑暗料理”四个字砸了一个洞出来。“对啊,是有黑暗料理啊!”她叫道,目光炯炯地看向务相:“我们只能自己寻个错处,落下罪罚。就借这些黑暗料理办道菜吧!但愿吃不死我们。”务相一愣,瞬间心领神会。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能量之秘的价值。就算水牢不久酝酿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越狱活动,特意领了个失职之罪,但最后判决仍是撤职,并夷灭盐水满门。没人想去鸣冤,因为大家都心中洞明。神女要求务相带盐神远离,她说,我们本来就没有成亲,你带孩子走。务相却知道自己走不了。他请素女带走盐神。在最后的家宴中,务相对素女说,我们两人旗鼓相当,谁也不欠谁。但你亏欠了这个孩子。我泉下有知,如果你没能照顾好她,我上天入地,必不能饶你!素女满脸是泪,答应照顾好盐神。其实,盐神是盐水的少主,理当在夷灭之列。但务相与素女都是聪明人,知道灭门之祸来自于能量之秘,而这个秘密掌握在盐神手里。无论他们几人是否有生路,盐神只怕是暂时死不了。素女于是带走了盐神,对外宣称这是她的女儿。她并不担心别人是否相信。因为她很光棍地想,只要上面的人不想让盐神死,那自然会想办法帮她圆这个谎。

结果还是超出了素女的预料。她收留盐水余孽的消息还是流传开来,因此最终与盐水同罪。而处斩之时,身上挂着盐神号牌的却并不是盐神本人。当年同管水牢的三个损友、怨偶面面相觑,最终却都发出不可自抑的狂笑。这个世界是多么荒唐啊!却终究将与他们三人无关。照那傻孩子的说法,天地之间有一个能量之源,那么人死魂灭,他们三人身上的能量,又会到哪里去呢?能汇聚到那个孩子身上吗?或者说,他们的能量,都已转化为对那孩子的爱?

活下来的盐神此时满心都是仇恨,暂时感觉不到爱。就因为想要知道能量的秘密,这些人就想要这么多人无辜丧命,多狠的人啊!水牢里的四凶,能有他们这么狠心吗?

在羁押所,盐神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话,也不肯吃饭。快要饿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看见了一束光,想要追上去,却总也追不上。正感到气竭,忽然听到有人说:“回去吧!你长大了!”张开眼睛,伸出双手看看,竟然都长得纤长。她不敢去照镜子,怕看见肖似父母的那张脸。身边的人告诉她,这是炎帝的寝宫,而她是原盐水水牢的奴仆,现在戴罪服役,做了炎帝的侍女。我原来做了炎帝的侍女,她想,好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因为她听见自己浑身上下,甚至每一根发丝,都呐喊出两个字:复仇!!!

在盐神想来,自己明明已初步掌握能量之秘,却偏偏不告诉帝俊等人,那无疑是对后者最辛辣的嘲讽和惩罚。因此她毫不隐晦地继续做试验,一天天接近那个谜底。有一天,两水之间的比例偶然达到某个数值,水里的生物蓦然间变幻莫测,几乎七十二变后,裂变聚合,居然变成了一个胚胎。盐神定睛望去,觉得这是个人的胚胎。果不其然,七天后,胚胎长成了婴儿。盐神觉得自己想哭,张口却笑了出来。这一笑,殿中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几度。走出殿外,只见百鸟齐聚,满树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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