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还湿着的发丝贴在前额，英眉紧拧，说话的语气是焦急中带着认真。
蔚凉突然有一种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阿珩，我那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你，所以你打心底里恨我吧。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一定要我留下。”
她感觉自己的眼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地雾气，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心酸的感觉席卷而来。
可能她是失了记忆，但她的心仍然还是从前的那一颗，没有变过。
只见顾千珩微微仰着下颚看着她，抬手钳住蔚凉的下颚，将她的头也抬起，声音中带着凌厉：“因为我要把你放在身边好好折磨，折磨一辈子。”
蔚凉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记忆可能会失去，可能会骗人，但是心却从来不会。
她看着这样的顾千珩，回想刚才在雨中奋力拥着她的顾千珩，回想刚刚说要她做顾夫人的顾千珩，她的心的确无比的酸楚。
顾千珩微微眯着眼眸看着蔚凉，在看到她的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猛然紧缩，但他却极力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将她拥入怀的冲动。
为什么要抑制，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不想显得自己过于卑微吧。
“我不管你昨天晚上找温澈去做什么，我也不管今天上午你发信息给温澈是为什么，但是阿凉，我只会容忍这一次，仅此一次。”
他霸道地说完，直接吻住了蔚凉的冰冷地唇。
蔚凉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
她之前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想找回记忆，曾经的记忆对自己真的那么重要吗？
但在刚才顾千珩吻上她的唇的那一刻她突然醒悟了。
或许她只是想找回曾经和顾千珩所经历过的种种，找回曾经自己爱顾千珩爱到发疯，甚至爱到可以丢掉性命的那种感觉。
虽然没了记忆，但她也知道自己之前能过如此优越的生活始终都是仰仗着顾千珩。
而她，即便还没找回曾经爱他爱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感觉，但她也能轻微感受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为顾千珩而复苏的感觉。
所以，她愿意就这样跟着他，一直。
踏入顾家大门的那一瞬间，蔚凉就感受到了空气中前所未有的冰冷。
那种冰冷，几乎仿佛能够凝结空气。
她抬眼，只见秦楚曼正坐在沙发中央，一动不动，但一点都不难看出来她的怒气。
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有些惧怕。
她侧眸看向顾千珩后，突然觉得安心了不少，只要有他在，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顾千惠一脸无奈地坐在秦楚曼身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新闻已经爆了，蔚凉二小姐的身份找回来的还真是快啊，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公开，还真是让我措手不及。”
秦楚曼冷眼看着蔚凉，声音中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蔚凉眯了眯眼，声音诚恳：“对不起，今天是因为实在没办法所以才突然……”
她想试图解释，虽然她知道解释对秦楚曼来说没有任何作用，毕竟你不喜欢一个人，即便她解释出花来，你还是不会喜欢她。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楚曼便抬手打断她：“没关系，我不是来找你问罪的。这本来就是你的身份不是吗？只不过，蔚凉，二小姐和顾夫人的身份，绝对不可兼得。你如果识趣选择二小姐的身份那么你这辈子都将被捧入云端。”
她说着，微微一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可你若是放弃二小姐的身份选择做顾夫人，那么你可能会失去一切，自然也不会得到顾夫人这个身份。”
“所以你，要怎么选择？”
秦楚曼的双眼发出灼灼的光芒，只是那光芒太过刺眼，几乎要灼伤她。
她本以为秦楚曼只是想要问罪她今天擅自公开身份的事情，哪里想到秦楚曼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让她在二小姐和顾夫人之间选一个身份，选择二小姐就衣食无忧，选择顾夫人就会被全力打压，然后还有绝大部分几率是无法成为顾夫人的。
这难道不是变相的威胁和强迫吗！
顾千珩冷冷地站在一旁，但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说任何话。
蔚凉本来以为在秦楚曼这样问之后顾千珩一定会替她解围的。
她侧头看向顾千珩，只见他始终望着她，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的光芒。
“妈，您说这种话做什么？阿凉和阿珩才刚回家，您就不能不要现在说这种事情吗？”
顾千惠皱眉，带着怒火说着。
秦楚曼冷冷地看向顾千惠，声音更冷：“千惠，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少插嘴。你如果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可能会做的更过分。”
没想到向来宠她的母亲会跟她说这样的话，顾千惠一气之下站起身就上了楼。
蔚凉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觉头嗡嗡作响，让她几乎没有机会思考。
秦楚曼看她迟迟不说话，于是垂眸朗声一笑：“果然啊，像你这样的人还是无法放弃荣华富贵去赌上那么一个可能得不到的位置，你怕失去二小姐的身份但又怕做不成顾夫人到时候鸡飞蛋打， 所以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坐稳二小姐的位置了是吗？”
她的这些话一出口蔚凉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但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没有回答根本就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做任何一个选择。
她没想过做二小姐，也没觊觎过顾夫人的位置。
她和顾千珩不过才重新回到原点不久，现在谈婚论嫁也为时尚早。
更何况她是完全不想落入秦楚曼的圈套，一旦她刚才做出选择，那就坐实了她根本就是奔着顾家财产来的。
因为无论是二小姐的身份还是顾夫人的身份，这样的选择在秦楚曼的口中说出，她只要选择了，那么在秦楚曼眼中就证明她图谋不轨。
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即使没有落入这个圈套，但却还是被秦楚曼抓住了尾巴，她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她又落入了另一个圈套。
想必顾千珩现在，一定十分恼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