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宇平静地看着佳音“咕哝咕哝”一口气喝光了一杯水。
“还要吗？”他放下水杯，顺手抽了些纸巾擦干佳音下巴上的水珠。
佳音摇了摇头，她的脑袋依然不清楚，所以看方辰宇的眼神不禁有些茫然。
方辰宇的大手再次覆上佳音的额头，他说：“有没有不舒服，头疼吗？”
他的手微凉，凉凉的感觉在佳音的额头一点点蔓延开来，佳音觉得很不舒服，不禁贪恋地往方辰宇的怀里缩了缩。
如此灿烂的空气中，佳音静静地依靠着方辰宇，这一刻的剪影多么和谐，俨然一对幸福恩爱的小夫妻在清晨的柔光中相亲相爱。
静静地，静静地任时间流逝，方辰宇忽然有一种错觉，他觉得他们真的就是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了，在每一天清晨醒来的时候紧紧相依，眼里、心里满满都只有彼此的身影，没有别人……没有那个叫“叶绍阳”的人。
可以吗？他的妻子，他多想给她全部的爱！
可是，如何又能让这一刻的幸福成为永恒……
懒了好一会儿，身体的不适总算好了一些，大脑也逐渐回归清晰，佳音揉着太阳穴从方辰宇的怀里出来，她支起身体，语气还有些迷糊，她说：“几点了？”
怀里忽然的空虚令方辰宇一阵失落，他垂眼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同时不着痕迹地掩藏下眼底的失落，他说：“快九点了。”
“哦……”佳音挠挠脑袋，又不禁打了个哈欠，她说：“你怎么还不去公司？”
方辰宇一如往常般温和地看着她，他说：“就去了。”
“哦。”佳音条件反射地应了声。
方辰宇说：“张嫂一大早就给你煮了醒酒汤，起来喝一点吧。”
“好。”依然是条件反射地答应。
方辰宇站起身，看着柔光中迷糊的小女人，她睡衣不齐整得套在身上，毫不客气地露出了胸口一大片雪肌，透着一丝慵懒，一丝妩媚……
只觉浑身如电流穿过，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女人看起来太美好了，这么美好的女人正是他的老婆，他……
令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涌上胸上心头，一时间阻止了方辰宇的想入非非。
不，他不可以……
闭上眼，轻轻地吸气，慢慢平复下身体里刚刚窜起的火苗苗。再睁开眼时，他压下了心底所有的痛苦。
方辰宇俯下身，他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扣起佳音胸口松散的扣子，他的动作很轻很轻……
可是胸口的骚动还是惊扰了佳音，“呃……”佳音睁大眼看着方辰宇的动作，一时竟然觉得尴尬。
真是可笑，他们是夫妻不是吗，她可以理所当然的在他怀里哭闹，却没有办法习惯他的碰触？
方辰宇的动作没有停下，直到扣上最后一颗，他慢慢直起身，他说：“好了。”
“……”
“我走了。”
“……”佳音愣愣地看着方辰宇转身。忽然思绪一动，昨晚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闪过……
“哎……”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她开口喊住正要出门的方辰宇，却再一次可笑得找不到适合他的称谓。
方辰宇回过头，他说：“怎么了？”
佳音看着不远处的方辰宇，忽然觉得心虚，她支支吾吾的，“那个……昨晚……”
佳音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刚才的一瞬间，她记得昨晚她好像喝了好多酒，好像还胡言乱语地喊着“叶绍阳”的名字……只是，那些画面模模糊糊的，她分不清那是真实的，还是自己潜意识的幻觉。
到如今，佳音不得不承认：是的，她的心里一直一直都有叶绍阳的，即使和方辰宇结了婚。那么多年的感情是不容易转移的，可是她又觉得，她心里更多的是不甘。
真的很不甘心，想来，和叶绍阳之间结束得太突然，潜意识里有很深很深的遗憾与愤怒令佳音难以释怀。
方辰宇看着佳音，他又重新走近她。此刻，他的俊脸看起来分外柔和，他那好看眉宇、不含情绪的深泉一般的双眸仿佛可以包容整个世界，方辰宇在床沿上坐下，以同等的高度注视着佳音。他不说话，是在等着她开口。
这样的方辰宇令佳音迷惑与不安，他们离得如此近，佳音一下不自在起来。轻咳了一声，吞了吞口水，她说：“昨晚我喝酒了。”
佳音垂着眼不敢看方辰宇，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她小声地继续说：“那个……我酒量不太好，我……是不是乱说话了？”
佳音说完不自觉地抬眼偷看方辰宇的表情，只是一瞬，她没有发现方辰宇的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异样。
所以当佳音很久没有听到方辰宇的回答才抬起头细看他时，对上的是方辰宇一脸的平静与宠溺。
“恩。”不知吞下了多少苦涩，他才可以不在意地瘪瘪嘴，像是在开玩笑，他说：“你昨晚喝的真的不少，脑袋还不清楚吧。”
“……”佳音愣愣地看着方辰宇。
方辰宇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他站起来，温柔的一吻落上佳音的额头，“别瞎想了，快起来吧。我去公司了。”
他走出去，背景消失在门扇合上的瞬间。
昨晚？
昨晚他欲火烧身，心却凉到谷底……
一上午，佳音总觉得心烦，她无聊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中午的时候，张嫂忽然告诉佳音，她老家来电话，说儿媳妇儿这几天就要生了，她想请几天假回去帮着张罗张罗。
佳音爽快地同意了，想了想又干脆给张嫂提前放了年假，她说：“生了宝宝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忙，反正也快到年底了，您就在家过完年再回来吧。”
张嫂很感激，却又有些为难道：“先生……”
“没关系，我会和他说的。”佳音以为她担心方辰宇不同意。
张嫂笑了笑：“先生以前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回别墅的时候也很少，但是每次晚上回来都要吃夜宵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先生喜欢先喝一杯温水。天冷的时候，先生不喜欢太早起床，但是也绝对不会睡过七点半。先生喜欢晚饭后半小时做运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