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青重新看着生死营的六位兄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眉宇间尽是犹豫不决。
他的内心在不断地做着挣扎。
“柴兄,你就说了吧,有什么事情比命还重要??”
“就是,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他们磕头认错!”
“柴兄,你快说啊,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死去,更不能受此侮辱。”
“是啊,柴兄你倒是说啊,只要是不丢了性命,也不尊严扫地,有什么不能说的?!”
柴青身旁的三人,见他一直犹豫不决,可能会被牵连,受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之祸,立即一个个“好言相劝”。
“好!”
形势比人强,柴青终于选择将心中的秘密公之于众。
“我这次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开望东城,就是因为家族突然给了我一个任务,叫我必须等到完成之后方可离开。”
“这个任务就是,去找暗门堂口雇杀手杀人!”
此话一出,卫济和谢春花眼眸顿时一凝。
生死营为首之人立即追问道:“杀谁?”
柴青立即道:“在长青帝国,我们柴家主脉的老祖宗与樊哙樊将军同为九卿之一,是多年的好友。”
“我们柴家大同郡分脉家主听闻樊将军最宠爱的孙子樊漠樊公子,被你们生死营一位叫作卫济的修炼者给杀了。”
“我们对卫济进行了了解,知道他是刚来生死营参军的修炼界之人,在六月的假期当中,有很大的可能会来望东城。”
“所以,这才让我在望东城中雇杀手刺杀卫济,等传出卫济身死的消息,我才能离开这里,返回大同郡。”
生死营的六位兄弟,越听脸色越难看。
卫济则反而冷静了下来。
而谢春花则再次饶有兴致地看着卫济。
机缘巧合,冤家路窄!
见生死营的六位兄弟一个个面若寒霜,不由自主地将手中兵器慢慢拿起。
看样子,已经管不了什么规矩,先将这几人送到阴曹地府再说。
柴青见状,赶忙说道:“诸位兄台听我说,你们的卫百夫长没事,不然早就该传出消息了,还未来望东城也说不定!”
生死营为首那人,冷冷地看着柴青,威胁道:“你最好祈祷卫百夫长没事,不然到时候我会亲自带领众兄弟去你们大同郡柴家走上一遭。”
说完,向着其余五位兄弟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通知官府,让各个城门注意,一旦看见卫百夫长入城,必须得严加保护起来。”
“走!”
众人立即起身,一起向着卫济抱拳道:“多谢这位兄台,他日若有机会,我们请你好好喝一顿酒,今日我们便告辞了!”
然后又向谢春花一抱拳告辞,就火急火燎地跑下了二楼。
卫济一阵感动。
待众人走后,柴青五人试探地看向卫济。
卫济淡淡地道:“柴青,问你个问题,暗门杀手杀人必须得有画像,你的画像从何而来?”
柴青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自从卫济杀了樊漠,他的画像便是河东军营中流传最多的东西了,家主想得到一张,再简单不过了。”
原来如此。
不过卫济隐隐有些害怕,如若自己的画像在外流传太多,那岂不是意味着,会被人认出来。
那么,与自己有关之人是否会受到牵连?
比如,神池郡最南端兴县的大兴武馆。
卫济浑不在乎地问道:“这么说,这个卫济,在你们长青帝国已经成了红人,家喻户晓?”
柴青立即道:“怎么可能?卫济杀了樊公子是我们长青帝国战场上的奇耻大辱,怎可外传?”
“军营中早就严令禁止,不得言及此事,更不得外传,我们家主也不过是因为有特殊渠道,且诚心想要做此事,才获得了一张卫济的画像。”
卫济这才内心暗自舒了一口气。
不过,他又眼神凌厉地盯着柴青,逼视着道:“那么,卫济到底死还是没死?”
柴青眼神深处一阵慌乱,立即道:“我不是刚刚说了吗?卫济还未来望东城呢。”
“哼!”
卫济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是永昌帝国之人,更不是军营中人,可不会关心则乱。”
“你之前明明极其肯定地对洪高说,很快就能离开望东城,这就代表着对这件事情你不仅了若指掌,还很清楚,卫济很快就死!”
“是也不是?!”
卫济陡然加大音量。
柴青眼神颓败,道:“的确如此,初一那日我们的线人便已经发现卫济已经进入望东城了,而且暗门的杀手也去刺杀了卫济。”
“可惜没想到的是,一位暗门的午境杀手,竟然失手了,而且杀手竟然也受了伤,这才不得不暂时撤退,事后再寻找机会。”
“那卫济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强大得可怕!”
“嘶!”
这话一出,柴青身旁三人率先倒吸一口凉气。
此言所含的信息,不可谓不骇人听闻。
午境武夫的暗门杀手,竟然刺杀一位申境武夫,不仅失手了,还被反伤!
卫济语气随意道:“接着说。”
柴青深吸一口气,道:“不过,卫济虽然未死,但是已经深受重伤,我们只要将其找到,即可彻底将其杀死!”
这些事,柴青刚刚当然不敢说,他怕被生死营之人当场杀死!
说着,柴青仿佛豁出去一般,盯着谢春花道:“经过我们的追踪调查,卫济消失在了一座宅院,而那宅院的主人,正是这位谢家酒馆的谢小姐。”
“所以,我今日前来便是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卫济眯着眼睛看着柴青,阴沉道:“所以,一旦你得不到什么信息,就要对谢小姐下手?”
柴青急忙道:“我们事先确实有这打算,不过兄台尽管放心,既然我刚刚已经发过誓了,就一定不会再找谢小姐的麻烦。”
说着,柴青向着卫济和谢春花一拱手,态度极其恭敬。
轰!
然而这时,卫济突然一拳将柴青打得倒飞出去。
人在空中连连吐血,倒地之后脸色惨白,眼神黯淡,显然已经重伤垂危。
与柴青一起前来的三位商人子弟,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不发一言,只是低着头假装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到。
只不过,他们内心已经将柴青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他们觉得,自己不仅被柴青摆了一道,而且还有可能被牵连致死。
噗通!
突然,其中一人身体抖如筛糠了半天,再也经受不住内心的恐惧,直接跪倒在地,向着卫济磕头求饶。
“大侠饶命啊,这些事情我全不知情,是被柴青利用的,我们绝无害人之心,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噗通!噗通!
顿时,其余两人也跟着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鼻涕与眼泪齐飞,脸颊共白纸一色。
“闭嘴!”
卫济淡淡地道了一句,三人顿时住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卫济。
不理会三人,卫济径直来到柴青身旁,用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眸盯着柴青。
不知为何,躺在地上满脸恐惧与萎靡的柴青,发现眼前这人虽然长相普通,却有着一颗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
“你,你为何说话不算话,我都磕头求饶并发过誓了,你为何还要对我出手?”
卫济寒声道:“不好意思,一开始挑唆我跟洪高生死之战的就是你,事后当我要杀洪高的时候,也是你视生死之约为无物,叫我不杀洪高,还主动道歉。”
柴青听得不寒而栗。
卫济继续道:“我这人只对讲信用的人信守承诺,像你这种小人,无需计较太多,不然这是世界上的恶人,做了坏事认个错就行了,下次又能逍遥法外。”
“那岂不嚣张得不行?”
恶人终须恶法磨!
这是在经历了邑县狼尾巴山上的强盗之事后,黄伯伯告诉自己的道理。
见卫济铁了心要杀自己,柴青彻底放弃,顿时一脸阴毒地看着卫济。
道:“你杀了我,柴家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可是九卿家族,而且还有一个洪高的背后势力,你会死的很惨!还有你的家人和朋友!”
“还有她谢春花……”
咔嚓!
不再让柴青继续言语,卫济一把捏碎了他的喉咙。
然后摇头感叹道:“我都说了,我这人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了,你看看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说着,卫济走向跪着的三位商人子弟,三人干脆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滚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卫济道了一句,三人如获大赦,立即磕了三个响头后,快速退出了谢家酒馆。
而周围一直围观的其他客人,大多向着卫济伸出了大拇指。
少数人则脸色淡漠,想来是其他国家的商人。
卫济看向谢春花,挠着头道:“春花,不好意思啊,把你这里弄这么乱。”
谢春花回道:“这有啥啊。”
随即,便叫人上来,将两具尸体处理了,同时重新换置桌椅。
与卫济重新坐下之后,谢春花嫣然一笑,轻轻道:“谢谢!”
卫济一愣之后,便想明白了谢春花因何而道谢。
立即道:“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自然得由我来处置,以后我一定还要去一趟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