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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墨渊晋级

墨渊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头脑空白了许久。

他正浑身赤裸的躺在一个数百丈宽广的巨大深坑中,周遭满是焦炭的糊味,不仅坑中地表凹凸不平,连视野所及最远的山脉都莫名被削去了一半。

太阳正明晃晃的挂在正南方,他却透过那强光看见飞过太阳的鹰隼,天空清朗的发亮,没有一丝一毫的云悬在天上。

云……呵呵,天空中的云,不是都碰撞成雷劫,砸在他身上了么……

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里,墨渊已经麻木的接下了不下千道雷劫,灵力耗尽,墨血散尽,身上的皮肤寸寸皲裂,黑色的雷浆不断的从他的皮肤下流淌出来,森白的骨头裸露在外。

但是空中的雷云却好似被挑衅了权威一般不肯罢休,凝结起比之前更是强大数倍的力量,翻滚的雷霆化成漆黑的雷龙,就在半空中咆哮着,充满着无法形容的狂暴,仿佛是毁灭的味道。

墨渊早已是强弩之末,连意识都不再清醒,只凭着最后的倔强不肯倒下。这一股倔强无关力量,无关责任,无关使命,他只是想证明给沧歌,就算没有他的帮助,自己也能把血族的天扛住。

不等墨渊发出最后的怒吼,那半空的雷龙却是直接进入了狂暴状态,雷云收缩,雷龙怒号着直直砸下,那一刹,天地都在狂暴的雷劫中变得颤抖。

而墨渊早已失去了任何抵抗能力的身体,就在接触到那雷龙的一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歪打正着,这竟然就是血族唯一可走的,被神诅咒的至尊之路。

自嘲的笑笑,墨渊坐起身来,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大地。还好自己不是在什么重要的地方渡这雷劫,不然就算是人界中州皇城,只怕都得化为灰烬。

墨渊抬起手,调动墨血的力量。那墨红的血液却不会再撕裂皮肤流出,而是整只手都融化成了血液,流淌下去。

看来这极限的力量他运用的还不够熟练啊……以墨血为骨、墨血为肉,只要一滴血液尚存,此身,不灭不倒。

这才是真正的极限掌控,以死明志的,吸血鬼的至尊之路。

人类毕竟曾经是神的宠儿,而血族,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说是人类废除了神设下的肉体限制之后的进化物种。现在的墨渊已经不会再受到天界圣光的影响,论起真正的实力即使九界战力前十之中也能排在前列。即使是面对米迦勒与路西法这两个九界巅峰战力,也敢一战。

虽然想获胜还差得远,但是此刻,墨渊的的确确有了和那两人较量的资格。

一层细小的血珠浮起化作墨红的衣衫,墨渊调整好状态准备回到血界中去。这一次渡劫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之前与沧歌的决裂只怕在血界还会引起动荡。而今,血界的一切,真的都完完整整的压在他的肩上了。

而就在墨渊离去许久之后,荒无人烟的焦黑大地上,没有任何人知晓,星星点点的血红光晕升腾起来,向远方飘去。

天界·九重天

年轻的天使垂首而立,六片硕大圣洁的纯白羽翼舒展在身后,柔顺却尊贵的法师长袍无一丝褶皱,修长的法杖静立在身旁。天使仍然处于幼年期,看起来却已经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金色的卷发垂在肩上,精致立体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父神,人类,不是您的孩子么?”

空荡的神殿并没有回应。

米迦勒立在一旁,目光复杂的看向这个与自己一脉同源的后辈,他看见这孩子无与伦比的天资,也看见她内心的挣扎和迷茫。

他并没有过多的去探查撒拉,但是站在大天使长的位子,只一眼下去,普通的天使的一切,就都会出现在他的眼里。

只是不知道,十万年前,路西菲尔也曾经这样复杂的注视过自己么……

“父神,我因缘际会与人类东方一族融合,如今更收下了东方一族的灵魂天赋,人类对我的影响已不可消除。我圣心有损,望父神解惑。”

那年轻的天使仍然诚挚谦卑的询问着。

“天道轮回,事有因果,人类今日境地乃是自食贪婪恶果,怨不得旁人。”空荡冷漠的声音终于在神殿中回响起来。

伊甸园之中,亚当和夏娃被诱惑而食用禁忌之果开始,人类就已然不再是神的宠儿了。神夺其寿命,弱其体魄,使其身躯无法承载灵韵之力,拥有着最精纯之躯,空灵之意的人类却只能享有远低于其他种族的寿命。然而人类又如何能就这样甘于沉默。没有了体魄,还有智慧,没有了灵力,还有科技,人类飞速的发展进步着,用智慧和科技弥补着种族的差距,不断的向这个世界无休止的索取。

为了维护自然的平衡,神不得不一再削弱人界界壁的强度,放任其他诸界的部分个体进入人界,消耗人界的力量,维持人类的数量,防止人类过度发展为自然带来不可逆转的损害。

这是人类种下的因,也是人类不得不品尝的果。

“那血族呢?”撒拉没有再去纠结人类的问题,而是抬起头来,把矛头转向正题。“血族之存在,可承天道?”

“不承。”

“可顺苍生?”

“不顺。”

“可有助于万族存续?”

“并无助力。”

“父神,那为何血界得以如此猖狂的存续至今?”

神殿再次陷入了沉默。

倒是一旁的米迦勒,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为何?因为血族的二代始祖撞见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鸿运,还借此攀附上了神的世界唯一的变数。

如若不是沧歌堕天被路西菲尔干预,如若不是德古拉抚育教导了尚为婴孩的沧歌,如若不是沧歌一己之力整顿血界自立为王,如若不是路西菲尔开辟魔界沧歌在举世皆敌时出手相助……

这九界并立之势能不能形成,还充满了变数。

但如今,沧歌已经真真成长到了拥有守护一界的资本了。

说到底,血族的存续,只因为一个沧歌。

许久过后,在撒拉晶莹的绿眸的注视下,神殿终于再次泛起光泽回应到:“血界墨渊渡劫,逆天改命,你若愿意,可亲自去试探,或诛杀。”

撒拉在一瞬间握紧手中法杖,心中热血澎湃,恭谨的行了大礼。

目送撒拉远去,米迦勒微微皱眉,回到神殿中央行礼:“父神,她目前,尚不是沧歌的对手。”撒拉的资质无需质疑,她在法术方面的潜力连自己都远远不及,再给撒拉数万年有可能她真的会凭借究极的魔法与自己比肩,但是撒拉毕竟刚刚落地成型不久,自身能力挖掘有限,现在对上沧歌,只怕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冥界有变,沧歌分身乏术,应顾不上血界。”

听了神的说明,米迦勒的眉头非但没能纾解,反而是皱的更深:“父神为何要逼他?”此时血界与沧歌决裂的消息尚没有传到天界,只一句话,米迦勒就已然明白神的目标不在血界元帅墨渊而在沧歌,沧歌分身乏术,血界却灭顶之危,神想考察一番沧歌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可沧歌如今身为九界平衡,担负万恶之源,如此逼迫于他,有何意义?

明明没有感情的神却好似长叹了一声:“世道将变,我无法离开此地,只想看看他的上限在哪里。”

逼迫沧歌使出全力,衡量他拯救世界的能力么……明晰了神的目的,米迦勒心头却升起不好的预感。沧歌的上限他并不知道;但是沧歌的底线,整个九界怕是都明白。

龙有逆鳞,这一步险棋,考验的可不仅仅是沧歌和血界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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