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初醒来,尚且看到头上水蓝色的结界罩,料想我这小命兴许是保住了,这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彼时我还是堂堂天界的“混世魔王”,此时却落了难被困于此,还未学有所成,光荣回归天界,要就这么轻易挂了,传到天界,让我情何以堪?
曾经我义正言辞的诓虎精阿猛说,万事不打紧,小命最要紧,我们做仙的可不像人,还能转世投胎,我们要是把小命丢了,那就是真的丢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热血上头,让自己落得这般困顿境地,枉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我想仰天长叹一声抒发下心中的愤懑,奈何撑着身体刚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疼的要命,骨头都像是散了架般,不过这肩膀上的伤,倒是不知道何时已被人贴心的包扎起来。
没事儿,只要小命儿还在,一切都好说,一切都好说嘛!
刚才受得伤有几分重,费力的撑来我才注意到,离我不远处正坐着一人躺着一人。
躺着的那人看身形是个魁梧的男子,裹着一身有些破烂的玄色衣袍,粗粗看去身上包扎的地方比我还多了几处,头正枕在坐着的那人腿上,头发稍稍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不过此时显然是正昏迷着。
似乎是察觉到我看来的目光,原本正低头坐着的那人,缓缓抬头看向了我,微微一笑媚而不俗,正是我的老熟人,香衣楼的老鸨春娘!
我干涩一笑,脱口而出:“好巧啊!”
话虽出口,我却是觉得自个说了句废话,这天下哪有落难还能如此巧合落在一起的。
“花公子,谢谢你,是春娘对不住你,让你好心相救却害你落难于此。”春娘微微上挑的眼角此时有些耷拉下来,美人蹙眉,却是愁了看客的心。
我最见不得好看之人眉间的愁云惨淡,平日里师姐们不开心,我倒是经常会拿出些新奇的小玩意逗乐,但此情此景,这些小伎俩自是派不上用场。
唯有在话语间,希望讨得面前人能一展笑颜。
“不过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我话语里藏着些许委屈道:“只是却没能博得美人一笑,还让美人投入了别人怀抱罢了!春娘你真是会拂我的面子,我都为你栽在这犄角旮旯里,你竟还抱着别的男人,真是让在下心碎啊!”
春娘听这颇有些不正经的话,在看对面那人夸张的神情,终于展颜,“噗嗤”一笑,佯装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花公子年纪虽小,嘴上却是这般讨人欢喜,这番说辞怕是对许多姑娘都说过了罢。”
“唯春娘一人罢了!”我捂着胸口,脸上浮现哀愁,“这般赤诚真心话,你竟怀疑我?”
此时我与春娘中间氛围正好,然而我刚才还刻意忽略的另外一人,却是突然咳嗽了几声把这表面平静的氛围打破了。
尤其是那人一睁眼就看到不远处脸上还挂着笑意的我,一时之间,伤虽重,却无碍于想要将我毙命的想法。
毫不夸张的说,我被一个重伤之人风驰电掣间就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