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淳是南京本地人,独生子,家境富裕,父亲是一家建筑事务所的创始人,母亲则是一名室内设计师。家中有意培养他的艺术气质,所以从小便学习舞蹈、器乐,才艺相当出众,再加上帅气的外型,很受女孩子喜欢。
相较之下,我和他在身世上有着云泥之别啊。自小父母离婚,我跟随了母亲生活,几年后父亲二婚,就停止了支付抚养费。像电视剧里写的那样,母亲含辛茹苦地独自抚养我长大,省吃俭用供我上学。我也比较争气,成功考上了名牌大学。
这是多么励志的一个故事,贫寒子弟通过勤奋读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即将踏上一条康庄大道!却不料命运急转直下。
顾淳的命运也不是一帆风顺。他很有个人理想,热爱表演,喜欢电影,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名演员。
现在所读的表演专业就是不顾父母反对、通过自己努力考上的,因此,父亲每个月只给他500元的生活费。
为了有更好的生活,顾淳只能出去打工赚钱。他和我便是在打工的时候认识的。
“他们平时相处得如何?最近有没有什么矛盾?”我听戴局长的口气,似乎是在怀疑顾淳。难道这是情杀?
坐在涛哥对面的唯一一位女警官开口了,说起话来声音脆脆的,像咬鲜竹笋的声音:“两人虽然家庭背景差了一大截,但据陈茜的同学反映,顾淳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的优越感,相反,他经常鼓励陈茜。在陈茜还没认识顾淳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消沉,后来正是因为顾淳的出现,陈茜整个判若两人,变得开朗积极了许多。”
戴局长点点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表面上越是风平浪静,也许暗地里越可怕。”
女警官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闯进了一个人来。中等个子,五大三粗的,最显眼的是如同怀孕般的啤酒肚。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不过他的话倒使我吃了一惊。
“戴局,顾淳有问题啊,他和我们说八月二十九、三十、三十一号这三天都在南京,可陈茜的舍友说三十号晚上陈茜拿着行李出去了,还和她说是和男朋友出去旅行。可河边附近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行李箱。”
戴局长看向众人,对于自己的一语中的深表认同,“我说什么来着。现在他人在哪里?”
“应该是在家里,需要带回警局吗?”
戴局长挥了挥手,“马上把他带回来做个详细笔录。”
那个粗壮汉子走后,会议室内的气氛悄然起了变化,没有人再说话,都默默地看着那块黑板。
“戴局,我们还是先把会开完吧。”涛哥说道。
“嗯,这样,嫣然,把这次调查中疑点最明显的几个人先说一说。”戴局看了眼那位女警官,又神情凝重地朝黑板瞥了一眼。
嫣然站起身来,从小李手中接过‘我’,果然女孩子的手要好看许多呢,一看就是个平时注重保养的精致女孩,皮肤白皙又紧致,连修长手指上那些细小的毛发也显得可爱。
“在这次调查中最可疑的一个人是陈茜的老师,徐超教授。昨天学校刚开学,理应是老师们最忙的时候,可徐超却和学校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我急切地问涛哥,“你知道徐超这个人吗?”
涛哥用食指在那小范围的摇摆着,意思是说他不知道。
然而就在这当儿,嫣然对着他说道,“涛哥,你不是和徐超电话联系过吗?你来说吧。”
我再次被他气得火冒三丈,为了惩戒他撒谎成性,瞄准他的肚子,发起了进攻。
一击即中!我不偏不倚击中了他肚子,还留下了一条笔渍。
他仍旧淡然处之,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把我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倒是害得嫣然连说了几个“对不起”。
我试图从垃圾桶里跳出来,可高度限制了我的行动,数次尝试无果后我认命了。环顾垃圾桶内,只有一些碎纸,以及犹带水渍的绿色茶叶,真该庆幸自己不用忍受脏乱差的环境。
涛哥又一次开始了他的演讲,“徐超是陈茜大一时国际经济学的任课老师,平时两人除了上课外,并无交集,直到陈茜参加了徐超主办的诗社,陈茜写得诗和散文引起了徐超的注意……”
“哇,涛哥,很厉害嘛,就一个电话也能问出这么多。”坐在嫣然右手边的警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涛哥。
“等你干到和涛哥这样的岁数,也能做到的。”
坐在嫣然左手边的警察打趣道,“小林子,涛哥在咱们队里是大神级别的,按你的修为来看,至少还要几百年才行。”
“小林子,别听安琥的,开会时不开小差的都能做到。”说完涛哥朝垃圾桶看了一眼,把手背在身后,继续道,“没过多久,陈茜升任为社长秘书,也就是徐超的秘书,一直到上个学期结束,陈茜才卸任。按徐超的说法,从那以后,他们就没有见过面。但学生中间一直在谣传两人有不正当关系。”
“啧啧啧,这一看就有重大嫌疑啊,师生恋未果,发生争执,痛下杀手后,逃之夭夭。”安琥靠在椅背上,用左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这条线继续查下去,徐超的去向清楚吗?”
“他和学校说的理由是家中母亲生了重病,要回家尽孝。”
戴局长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问了一句,“他老婆孩子呢?跟着去了?”
“老婆去年出车祸死了,孩子在上初中,寄宿在学校。”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人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戴局,顾淳传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