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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联姻

幼年时期的徐彦遭此大难,自然是对人极为警惕,就算是谢沫命人救了他的性命,而且还请了大夫过来,但徐彦终究是周到之前的影响,不愿意轻易相信他人。

别院里头就谢沫一个主子,虽然有诸多的仆从伺候,且这些仆从对她都是尽心尽力。但终究还是不怎么快乐,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但终究是有些好奇的。

徐彦身上的伤不重,都是些擦伤,没有什么较重的伤痕,而且下人们见他的行为举止,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再想到他当初的样子,想来是那家的庶子或者是私生子罢了。

大谢皇后和皇帝对于这个不住在皇宫里的公主,是极为重视的,因此别院里头有专门的先生来教导谢沫。皇后更是派了自己的贴身嬷嬷寻嬷嬷亲自过去照看。

“那少年好些了吗?”谢沫将寻嬷嬷端来的药汁喝下之后,有些期待的问道。

原是一早就去瞧瞧那个少年,不过寻嬷嬷说那少年来历不明,且身上有伤,不让她见。谢沫软磨硬泡,寻嬷嬷便道若是她能够每日乖乖的将药喝了,等那少年的伤好了之后,便让她去见,可如今都已经过了五六天了,谢沫有些等不及了,好不容易碰到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她真的很想见见。

“嬷嬷,这院子里头,也没有与我相仿的人,我就只是去瞧瞧那少年罢了,总归是我救得他。”谢沫拉着寻嬷嬷的手撒娇道。

寻嬷嬷也是心疼这个小主子,她身为皇后嫡女,更是大谢的长公主,原本应该是金枝玉叶,养在皇宫中的,可却不得不养在这别院里头。更是打小开始,便要时常喝药,那药乌漆嘛黑,味道更是不好,小小年纪便受了这般的苦,让寻嬷嬷也是怜爱,因此听到谢沫这般撒娇,寻嬷嬷虽然担心那少年会对自己这个小主子不利,但还是拗不过谢沫,微微点头道:“那少年的来历还没有查清楚,公主去瞧一眼便是了。”

得了寻嬷嬷的首肯,谢沫自然是欢喜万分,当即就带着人去瞧了那少年。

那少你略带防备的看着谢沫,并没有上前,眼里的目光更是抵触。

下面的人瞧了他这样,当即就呵斥道:“可是我家公主救了你,你还不快谢恩!”

徐彦没有出声,而是上下打量谢沫。

“放肆,我家公主可是你能够直视的。”当即就要将徐彦给摁在地上。

谢沫命人住手,上前走了几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先前晕倒在我的马车前面,这才将你带了回来。”

似乎是感觉到谢沫的善意,徐彦的目光没有先前的那般防备与抵触,不过依旧没有开口。

“我叫谢沫,是大谢的长公主,这是我的别院,你放心,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谢沫虽然年幼,但是心思敏感,看到这个少年如此防备,便解释道:“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便与我说,我父皇和母后都会帮你的。”

听到自家公主这么说,跟在谢沫身边的一位年长宫女道:“公主,您……”

谢沫虽然性子乖觉,但并不意味着脾气好,当即就瞪了那宫女一眼。那宫女见她生了气,便低下头去。

谢沫还想和徐彦再说会儿话,不过能够待的时间不多,已经有宫人在催促了,当下谢沫只能道:“我明日再来找你。”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徐彦对于这个小女孩,终究是放下的戒心,点了点头。

自那之后,谢沫每日便往徐彦那了去。两个小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好不快活,就连寻嬷嬷都发现自己的小主子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而且喝药的时候也乖乖的,不再闹脾气的,虽然那孩子的身世还没有查到,不过此地是皇家别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因此寻嬷嬷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她去了。

“小哥哥,小哥哥,我们一起玩纸鸢吧!”

“小哥哥,小哥哥,看,这是我偷偷让人买的糖葫芦,可好吃了,给你一串。”

“小哥哥,小哥哥,这是我母后给我送来的东西,听说只有南方才有呢!”

“小哥哥,小哥哥……”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徐彦身为徐国的皇子,当初被人掳走,徐国皇宫内可谓是鸡飞狗跳。好在徐彦也聪明,知道传递信息,因此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接他回去了。

“小哥哥,你要走了吗?”小孩子的心思总是特别的敏感,似乎是感觉到了徐彦最近的情绪,谢沫的情绪有些低落。

“恩,我要回去了。”虽然只比谢沫大三岁,但是徐彦却像个小大人一般,背着手点头道。

“那你以后还会再来看我吗?”

“应该不会了。”徐彦有些艰难的说道,他虽然是皇子,但是他的经历让她比谢沫更加的成熟。更能够明白徐国和大谢之间,有着什么样的鸿沟。

听到这话,谢沫眼里的金豆豆顿时就掉了下来。

“小哥哥,那我以后怎么找你呢?”谢沫觉得非常的伤心,好不容易能够有一个玩伴,可是这个玩伴马上就要离开了。

徐彦抿着小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呜呜呜,小哥哥,你是不要我了是吗?是因为我总是喝药吗?”谢沫刷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徐彦手忙脚乱的擦着谢沫脸上的泪水:“我没有不要你”。

“真的?”听到这句话,谢沫突然就止住了哭声,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真的。”徐彦郑重的点了点头:“但是以后我们可能很难再见了!”

“为什么?”谢沫有些不解。

徐彦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谢沫却是突然恍然大悟道:“是因为哥哥你以后要成亲吗?寻嬷嬷说,等女子成亲了,就不能够和丈夫以外的人见面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徐彦有些皱了皱眉头。

“是寻嬷嬷告诉我的,她说母后要把我嫁给首辅的儿子,到时候我们就不能见面了吗?”谢沫有些不明白。

“那你想不想嫁?”徐彦问道。

“我不想,我只想到外面去看看,我从来都没有到外面去过。寻嬷嬷总说我身体太弱,不让我出去。我听身边的宫女说,外头可热闹了,江南的风景最美,大漠广阔无垠,最南边还可以看到海!”

“可是你是公主。”徐彦想了想,最终还是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因为我是公主,所以我就不能够出去吗?”谢沫有些想不明白。

“嗯。”徐彦点了点头:“因为你是公主。”但最终没有将“所以你不能够随心所欲”这句话说出来。

“那小哥哥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谢沫眨了眨眼睛道。

“可以,你说便是了。”

“我想有一天,能够去哥哥你那里看看。然后去看看江南是什么样子,大漠是什么样子,还有海。”

第二天,谢沫说要徐彦出去给她买东西,因为谢沫时常这么吩咐,头几次,下人们还会跟着,后面就随徐彦自己去了。不过,这一次,徐彦却没有回来。

谢沫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嚎啕大哭,寻嬷嬷当即就要派人去找,却被自己的小主子拦下来,抽抽噎噎道:“不,不用去,找,找了,小哥,哥哥,他,走,走了。”

寻嬷嬷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快,这人要走了,总归是要打声招呼啊!好歹也是公主救了他,这么一声不吭的,真是没有规矩。

不过这个小插曲很快就寻嬷嬷给丢在了脑后。因为谢沫那天伤心过度,又不肯吃药,又病了一次。寻嬷嬷一直照顾谢沫,倒也没有功夫再去管徐彦了。

大谢的皇帝召集大臣们商议长公主一事,就见外面传来急报。说是徐国皇帝的亲笔信。

大谢皇帝拆开之后,一目十行的看完,并没有说话,而是命内侍将信件递给了大臣。

待大臣们一一传阅,这才开口道:“诸位爱卿怎么看?”

大谢皇帝在信中写的非常的明白,愿意两国联姻,结秦晋之好,免百年战争。更是愿意送出大谢良驹千匹和诸多大谢缺乏的物资。

只是这联姻的对象是长公主,那可是皇上和皇后的女儿,这话还真不好说。

过了良久的功夫,这才见大谢的首辅开口道:“皇上,大谢和徐国之战,虽然不相上下,但是我大谢伤亡人数却多于徐国,且铁骑更是比不上,若是徐国在开战,我大谢怕是难以抵挡,此番徐国皇帝亲笔来信,愿与我大谢结秦晋之好,是于国于民的好事儿。只是长公主身子速来弱,更是皇上和皇后的掌上明珠,从国都去往徐国路途遥远,这路上……若是能够选取其他的公主联姻,便也是好事儿。”

首辅没有说话,不过众人都知晓这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长公主身体不好,舟车劳顿,要是半路上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不好了。

有了首辅的话在前,其他的大臣门也都纷纷表态。

皇帝一言不发的坐在上面,听着诸位大臣的议论。

“皇上,和亲之举妥当,只是是否能够换人呢?”

大谢皇帝突然觉得头疼,真正的长公主在徐国的事情只有他和皇后知晓,如今徐国皇帝在此关头来信一封,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更何况,大谢若是再和徐国开战,不管是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儿。

“你们都退下去吧!容朕想想。”

皇后刚回宫没多久,气都还没有喘匀,就听到内侍来报,说是皇上和诸位大臣在议论和亲的示意。

“和亲!”皇后皱了皱眉:“怎么突然谈到和亲了?”

“快马加鞭送来了徐国皇帝的亲笔信。”内侍恭敬的禀报道。

“你可知道那信了说了什么?”

“徐国皇帝说,说。”那内侍有些支支吾吾的。

“说了什么!”皇后加重了语气。

“说要长公主去和亲。”内侍闭着眼睛,一口气讲话给说完了。

皇后听完,一口气没反应过来,当即就晕了过去。诸人见状,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待皇后清醒过来,看着那内侍道:“你再说一遍,皇上要长公主去和亲?”

“是徐国皇帝的意思,皇上和诸位大臣正在商议。”

“快,扶本宫去,去见皇上。”

寻嬷嬷看到皇后慌乱的样子,只能劝道:“娘娘,您如今这个样子,不宜……”

没等寻嬷嬷说完,皇后就打断了她道:“快给本宫更衣。”

等皇后赶到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要离开的首辅大人。

皇后命寻嬷嬷过去,将首辅给请了过来。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首辅免礼。”皇后微微一笑道:“听闻刚刚皇上将您和诸位大臣召集到宫中,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首辅看了皇后一眼,没有隐瞒道:“徐国皇帝来信,愿与我国结秦晋之好。只是,这人选……”

皇后强撑住要倒下身子,问道:“人选是谁?”

“是长公主。”首辅微微闭眼道:“不过皇上还未决断。”

皇后感激的看了一眼首辅:“多谢首辅大人。”

“那老臣告退了。”二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彼此的意思,当即皇后命寻嬷嬷亲自将首辅送出宫去。

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睛微闭,内侍轻声走了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她怎么来了?”皇帝睁开眼,没有丝毫的惊讶:“让她进来吧!”

皇后进来的时候,看到皇帝冷静的样子,心里一咯噔,当即就跪下道:“皇上,臣妾……”

“皇后起来吧。”皇帝看了眼跪着的皇后:“先看看这封信。”

皇后一目十行的将徐国皇帝的信读完,虽然已经猜到了皇帝的决策,但还是带着一丝憧憬道:“皇上真的决定……”

“皇后,沫儿她不仅仅是我们的孩子,还是大谢的长公主。”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皇后的脸瞬间就灰暗了下来。

“难道就不能将她接回来吗?”

“接回来?如何接?一旦她在徐国的消息被其他人知晓,她的名誉呢?还要不要?”

“可是,也不能让沫儿就这么……”皇后的眼泪哗哗的流。

“皇后,你要知道,沫儿先是大谢的公主,其次才是我们的女儿。”

“皇上。”皇后磕头道:“恳请皇上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想亲自问问徐国皇帝可否换一人,若是真不行,那臣妾就不再插手。”

想到皇后到底是自己的发妻,联姻的又是自己的女儿,皇帝终究还是让了一步道:“问问吧。”

皇后感激万分的磕了头。

看着对自己磕头的皇后,皇帝的嘴里泛出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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