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针对辩护人提出的问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辩护人提出了一个时间问题,这很好解释,报警人看到案发时,正是展冬和李林栋发生争执的时候,展冬是现任警官,他完全有可能在盛怒之下掏出枪支,使报警人意识到了威胁才选择报警……”
“展冬和李林栋争执未果,双方动了手,李林栋先用棍棒击伤展冬,展冬暴怒下掏枪杀人,因李林栋下手很重,展冬开枪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没能及时逃离现场。”
“公诉人,你似乎没注意看鉴证报告吧,我当事人伤在后脑,双方争执不应该是面对面吗?按照你的说法,我当事人应该伤在前额才对。”
王律师提出反对意见。
“双方撕打,伤在哪都有可能。”
“我当事人是现役警官,在警官学校接受过训练,而李林栋是普通市民,我当事人如果和对方厮打会把自己的后脑暴露在对方的棍棒之下吗?”
“马都有失先蹄的时候,何况是人?”
“好,按照你方观点,李林栋先从后方打伤我当事人的后脑,那么,常规受伤的受力方向应该是左上方向下偏右,鉴证报告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
“但是,据我调查,李林栋是左撇子,如果是他从后方击伤我当事人,那么伤口受力就应该是右上方向下偏左,对此你做何解释?”
吴亮:“……厮打起来,什么情况……都有。”
吴亮的气势弱了些,他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庭上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小龙和兰巧很高兴。
特别是小龙,王律师是他找的,看来这个王律师还是很有经验的。
“辩护人,可有证据证明李林栋是左撇子?”
“有,这是与李林栋自幼相识的人的证词。”
王律师将几份证词呈给栗法官。
“公诉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法官大人,我要提请我的第二位证人。”
这条路有问题了,那就先放一放,从另一条路走。
吴亮的反应也很快。
“同意。”
第二位证人是鉴证科的杨警官。
“杨警官,请问,李林栋身上中的子弹,是从现场展冬的枪里,射出来的吗?”
“是的。”
“那么弹道有模仿的可能吗?”
“从弹道学上讲几乎不可能。”
“展冬的枪上还有别人的指纹吗?”
“没有。”
“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栗法官看向王律师,问道:“辩护人,你有要问证人的吗?”
“有。”
“杨警官,请问你们当晚是否给我的当事人验过伤?”
“验过。”
“请具体描述一下。”
“伤在后脑,是用钝物打伤的,根据伤口形状,推测是柱状物体,伤口在右上方向下偏左,从伤创来看,展冬当时受创较重。”
“较重?根据你的说法,我当事人被击打后,是否有昏厥的可能?”
“有可能。”
“现场可有找到凶器?”
“有,是一根二尺长的棍子。”
“上面的指纹是谁的?”
“上面只有李林栋的指纹。”
“好,陪审团,请注意,现场找到的凶器上只有死者李林栋的指纹,这就很奇怪了,按照公诉人所说,是我当事人和死者双方厮打……”
“那么,我当事人和李林栋年龄相仿,现场又没有找到其他的凶器,我当事人是受过警员训练的,势必要和对方争抢棍子,那么凶器上面怎么会只有李林栋一个人的指纹?!”
“因为你当事人,只想开枪杀人,自然不会去抢棍子。”
吴亮势时插了一句,话插得很及时,引来一片笑声。
王律师看了吴亮一眼,没有跟他纠缠,继续向杨警官提问。
“杨警官,你们在死者李林栋的身上是否有其它发现?”
“有,我们发现李林栋的血液里有微量的七氟醚成份。”
“七氟醚?那是什么?”
“就是能致人昏迷的药物。”
“好,按照公诉人刚才的话,我当事人只想杀人,那么请问,死者身上的七氟醚又是谁下的?”
“我当事人想杀人,杀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再给李林栋下迷药呢?”
吴亮刚才只顾着痛快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王律师打脸了,滞了一下,回道:
“这个就要问你当事人了,或许是他准备不足,七氟醚下的份量不够,李林栋恢复了神智,与你当事人厮打起来,你当事人受创后暴怒开枪。”
“杨警官,根据你们的检测,李林栋血液里的七氟醚含量多长时间能清醒过来?”
“这个,不一定,根据个体不同,时间不一定。”
杨警官的话让吴亮心里一松,这是个对他有利的答案。
“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公诉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法官大人,我要提请辩护人开场词中的英歌小姐。”
“同意。”
英歌一早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已经来到法庭。
英歌在港岛已小有名气,她的上场引来一阵议论声。
“请问,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恋人。”
英歌面色苍白,她还没从李林栋死了的悲伤中走出来。
“那么,你跟展冬警官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没有朋友吗?”
来之前,王律师对可能会问到的问题,提前跟英歌进行了演练。
英歌的回答,引来一片笑声。
吴亮被怼了一下,也不恼怒,继续问道:“展冬警官在追求你,对不对?”
“没有。”
英歌回答得很干脆。
“那么你认为,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经常去片场看你拍戏?”
“反对,法官大人,公诉人在做引导性供词。”
“反对有效,公诉人请注意你的措词。”
“好,那么在片场,很多人认为你和展冬是一对吧?”
“不清楚。”英歌摇头。
吴亮感觉到了英歌的不配合,继续问道:
“是不是有很多人开你和展冬的玩笑,甚至让你们请吃喜糖?”
“你也说了那是玩笑,玩笑能当真吗?”英歌反问
“好,男未婚,女未嫁,你和展冬做了什么,让大家开你们的玩笑?”
“这你要问他们,那是片场,我们能做什么。”
“你刚才说你和展冬是朋友,那么请你描绘一下你这位朋友。”
“待人真诚,性格绵软。”
“展冬是个男人,你用性格绵软来形容他,是否恰当?”
“是你让我形容的,形容完了你又说不恰当,要不你自己总结。”
听了英歌的回答,庭上又是一阵轻轻的哄笑声。
吴亮也不理会,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跟展冬认识的?”
“小时候,我在街上卖烟卷,他来买烟就认识了。”
“卖烟?那时你几岁?”
“四、五岁。”
“资料显示,展冬大你3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给谁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