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明灭,晨光熹微。
案牍前,魏仲贤狠狠揉了揉眉头,又是一夜未眠。
“主子,都安排好了。”一身黑衣的墨竹恭敬地跪在魏仲贤面前。
“你去通知三皇子,就说只欠东风,今晚我带人逼宫后让墨风接应我死遁。”
墨竹恭敬地应道:“是。”
魏仲贤将手中狼毫搁在笔架第二格,将桌上竹简卷起捆好套上布袋扔到桌旁的空坛里,抬手熄了烛火,轻转烛台,拿起一旁的金蛟剪剪短灯芯,一条黝黑狭长的密道赫然在靠椅后乍现。
从袖袋里拿出一片柳树皮,左手骨戒划破指尖,血珠顷刻便被树皮‘吞食殆尽’。
“墨痕,我走之后,保护好她。”魏仲贤对着通道沉声叮嘱。
“嘶…”
魏仲贤负手走出书房,白衣卿相,风华灼艳。
乾元殿,文武百官早朝之处。
先是礼部讲了讲北边牧凉国使团再有一月便能抵达黎国国都金陵的朝贡事宜。
后是兵部指了指西边荒域似乎蠢蠢欲动,大战没有骚扰不断,虽无大事但这行径却极其令人恶心。
再有户部说了说江南富户私屯粮食欲要哄抬物价之事。
最后由吏部呈交了春闱的考场选址和一些细节的奏章结束。
一切似乎有条不紊地行进着,龙椅上的黎秦瞥了眼大将军薛无情的位置,没看到人,心下了然。
而后看了看面前低眉看脚尖是否有朵花的三皇子黎羡之,嘴角抽了抽。
殿下的魏仲贤已然在做总述,待魏仲贤陈述完这早朝基本就可以散了。
黎秦耐不住打了个哈欠,底下人面面相觑,颜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德明是个懂事体贴的公公,见着黎秦的脸色便极有眼色地在魏仲贤总结做完后喊出一声抑扬顿挫的“退朝~”。
文武百官自乾元殿鱼贯而出打道回府。
“魏相今日似乎精神不济啊~”兵部掌司赵泉龙拦了拦魏仲贤,开着玩笑说道:“莫非昨夜在哪位佳人那里失了魂?”
魏仲贤也不脑,只故作紧张地左右张望,而后小声道:“佳人是有一位,只之前一直不得见,昨夜一见便想的紧了些,还约今夜子时再会。”
“哈哈哈!子时?魏相怕不是梦中与那佳人相会吧?”
“这可不是梦。”魏仲贤得意地撇嘴。
赵泉龙眯了眯眼,“魏相不厚道啊,此等好事也不通知兄弟一声。”
“你今夜不是还得带着禁军轮守么?怎么,有空啊?”魏仲贤挑眉问道。
“咳咳…自是没那空闲的,只不过人是活的,魏相你懂的。”
魏仲贤闭目往前走了两步,“本相可不懂。”
睁开眼看着阴云密布的天,魏仲贤轻笑出声,抬步回了府。
赵泉龙看着魏仲贤远去的身影与一旁听了半天八卦欲要装作若无其事路过的礼部掌司时云清相视一笑,“云清,午食不若同去凤来居?”
时云清拱手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我就知道你个老饕绝对会应,记得把白书痴带上,免得他又废寝忘食地埋在他那沓子经卷里。”赵泉龙拍了拍时云清的肩膀,“老子先行一步,你们这些个坐轿子的就是麻烦。”
“那也比你这个靠双脚跑过去的人来的舒适。”时云清白了一眼赵泉龙,“行了,我会把小白带上,你先去吧。”
“还有钱财神别忘了!”走远了的赵泉龙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喊了一嗓子。
时云清一听这内容,一脸无语地点头,赵泉龙见状放心离去。
白书迟和钱佑圣一同从乾元殿出来,落后了时云清一截。
“老远就听赵白脸和你谈天,你两个说什么了?”钱佑圣揽着时云清的肩膀问道。
时云清一向清冷的眉目带了丝丝笑意,“无事,就是请咱哥几个吃顿午食。”
钱佑圣轻哧一声说道:“这家伙定是想要我结账,看透他了。”
白书迟看了看手中的经卷,再看看眼前两个好友谈天,刚打开经卷想再看两眼就见一只修长大掌挡在经卷上。
“少看会儿,不差这一时。”时云清温润的嗓音带着丝丝宠溺。
白书迟抬眸与时云清对视,良久,抿了抿唇,收好卷册,“走…走么?”
钱佑圣无语看了眼两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