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用了三天的时间,走到了自己以往熟悉的环境的边缘。再往前走,将是一片陌生。古尘大人说过,出外一切都要靠自己。
继续前行,并没有停顿。每晚当天黑的再也看不到前方的路时,石生才停下来,找一颗大树,靠在上面吃上几口自己带来的饼子。越往前走,石生感觉温度会慢慢降低。当行至第九天的时候,石生第一次看到了雪。
套上他带着的换洗衣服,并没有起到阻挡寒冷的效果。食物已经吃完了,在石生想来,再有一天进了城,便有了吃的。
村里人口少,并不用金币交易什么,互相之间互通有无,饿了可以随便进一家找吃的。大人也愿意在孩童们进门索要吃食的时候,给他们做。所以石生根本没有概念,以为进了城,就等于有了吃的。
又冷、又饿、又渴、又困的石生终于在第十天看到了一座高墙的轮廓,路上也有了穿着厚实的行人。石生艰难的往前行进着,当快到迎面走来一个农妇打扮的人身前时,石生再也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朦胧中感觉有一些亮光。伴随着意识慢慢清醒,又有一股肉香飘进了石生的鼻子。回忆了一下昏倒前的情景,应该是那个农妇模样的大婶救了他吧。
艰难的坐起身子,还未看清眼前的景物,便呜咽着说了一声:“谢谢。”石生的涵养是凌浅教导出来的,尽管是在村里,但是石生却是非常的懂礼貌。
没有人回答他。眼前逐渐清晰,面前不远处,是一堆篝火,篝火之上,是一根树枝穿插着不知道什么动物在火上烤着。
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婶出现,篝火旁,是一个灰暗皮肤金色短发的高大男子。
“你是不是以为在你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会救你。”男子显然猜到了石生的心思。
“您怎么知道?”石生倍感疑惑。救他的不是那个大婶,而眼前之人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你不用猜测了,本座。。。。我也是出城办事,正好看到你昏迷过去,才好心救你的。而在你昏迷时离你最近的那个人,只是看了你一眼,便绕路继续前行了。”男子平淡的说道,仿佛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石生是何等聪明,男子一说完,他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是啊,在村里的时候,总听叔叔伯伯们说,外面的人不会像村里人一样互相帮助。他们只会想着自己。好像有一个形容词,叫做自私。”
“没错,而且除了自私,这个世界还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实力,就意味着会被别人肆意的践踏。道理?是根本不存在的。”听到石生自言自语的话,男子接着说道。
意识彻底清醒,感受着腹中的饥饿感,对着男子恭声道:
“谢谢您救了我,我本是一个小村庄之人,第一次出远门,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已经冻死在了外边。敢问恩人贵姓高名。”
“一面之缘,不提也罢,肉已经烤好了,我还有事,不用送了。”站起身形,还没等石生看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难道就是古尘大人说的神仙?”呆愣半晌,还是饥饿感把他叫回了现实。顾不得其他,三两步来到火堆之前,拿起烤肉,也不怕烫,就那么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是一个类似野狼大小的烤肉,就算再饿,当吃掉一只后腿之后,石生也已经有种胀满的感觉。将剩下的肉放到一边,随意的向火堆里加了些枯枝。开始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洞中有些干草干柴。角落处还有些残破的粗布,说明这里曾经有人住过。但并没有动物的粪便,应该不是动物的洞穴。向洞外看去,天已经黑了,索性,今晚就在这住一晚,也省的出去天寒地冻的无处容身。
第二天一早,石生可算是缓过来一些。用洞中粗布包裹好剩下的烤肉,又把剩下的粗布往身上缠了缠,才走出山洞。可就算这样,还是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
山洞在半山腰上,向下看去,便能透过光秃秃的树林看到一条大路。来到大路上,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自己的目的地继续前行。半日的时间,便再次看到了那高大的城墙。
行至城门之处,已是下午。没有跟随人流进城,是因为城门上一张硕大的告示吸引了石生的目光。
“映雪宗招收入门弟子。条件,十五岁以下,人族成员,能在岩狼攻击下坚持一炷香,便可入选。报名地址,城主府外。”
简单易懂。岩狼?石生并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但是凭他仿佛打不死的身体素质,自认经常干农活而锻炼的力气,应该能通过。
在打听了好多次后,石生终于找到了城主府。门口一个硕大的台子,台子周围围满了人。看不到台中具体的情况。
左拥右挤,终于来到了台子之上。台上就一个人,而他的身后,是一道通往城主府院内的小门。
“报上年龄。进去随便找一个没人的房间,通过后会有人接引你。事先声明,生死勿论。”简单的几句话,此人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看来,他只是负责把好年龄关。至于怎么证明年龄,石生没有看清。
在等候排队的过程中,听到有人说起岩狼。这是草原上经常出现的一种兽类,并不具备灵智。只是因为比一般的狼更具有攻击性,所以作为本次测试的题目。而攻击的强度,也就相当于人类武者级别。而本次来参考的,大多都是武者,外围那么多人,不过是来看看热闹。
石生不知道武者是什么,他对修炼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轮到他了,守门人又重复了一遍规则,然后抓住石生的手腕。揉捏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咦,疑惑的又看了看石生的样子,应该不到十五岁,也确实应该是人类,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骨骼的年龄。再尝试了几遍都没有得到准确结果的情况下,测试者也失去了耐心,挥挥手道:“进去吧。”
石生也是一脸疑惑的进入了小门,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不妥。
就在他挑选该进哪个门好的时候,从其中一扇门中,突然发出剧烈的响动,然后一只浑身带血的岩狼撞破大门飞了出来,显然是活不成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样貌十二三岁的女孩缓步走了出来。一席白裙,哪怕是如此激烈的战斗,身上都没有一丝灰尘。但当二人对视之时,石生明显感受到少女眼中的冰冷,相较于现在的天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内部维护人员及时赶到,看到院中一片狼藉,并没有责怪少女。而是嘱咐了手下人几句,就来到少女面前,恭敬的为其引路。
石生可以想到,这样的礼遇,一定是因为少女表现优异,肯定能成为映雪宗的得意弟子,所以维护人员才如此恭敬。
“看什么,赶紧打扫干净,别影响其他候选者的测试。”一个侍从装束的人,扔给石生一把扫帚,厉声喝道。
石生明显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才明白,原来侍从当他是下人了,想解释什么,侍从已经离开。再看着这个院子中都是破败房间的残骸,再看看其他房间都有正在打斗的迹象,并没有空闲房间让他测试,无奈之下,只能从扫地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