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能让书记吃惊
就这位副书记，吃起一位农民的醋来了还不讲场合。正在和乡里秘书小李叨咕着，屋里坐了好多人。有各村的书记、村长在报到表上登记的。李秘书有一搭无一搭地问他说：“谁又惹我们王书记生气了？也太有眼不识泰山了吧！”
王副书记气的脸通红说道：“有谁？乡里卖厂子，厂长心里不痛快，想必是知道自己要回家抱孩子去了！心里不舒服！这些天看我就不顺眼。我上赶子和他说话，打招呼，他用鼻子哼我一声，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臭农民吗！”
李秘书安慰他说：“唉！大人别记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吗！别和农民一样的，怎说咱也是国家干部！传出去让村支书村长多笑话！”
说这些话时英山村的单文华，正好在屋里。单村长有点带着情绪，笑涕咧的说道：“别着忙，咱庄稼院也办个澡溏子，天天让庄稼人干完活冲冲洗洗，也许就不臭了，怎说十亿人也不能人人都当国家干部吧！”
刚才王副书记大发雷霆时，李云鹤在门外和几位乡干部听着。也在唠着闲嗑，他没有接茬，他知道自己是谁。
孙书记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到李云山面前笑着和他说：“云山啊！没开会前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总想着和你谈谈话！始终也找不出时间来！今天的会不是我主持，我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咱把十年来的事情盘点一下好吗？”
李云山有些不解，但听说孙书记人不错，爱联系群众。可是，让李云山不解的是，孙书记来盛世乡也有四年多了。前两年每次找他汇报工作，孙书记明明在打扑克牌，可是，愣是说没时间？
后来也听到过一些人提示，有事找孙书记，在单位几乎是没时间。想办成一件事吗？那好办，不用太多，两条大前门，一箱老白干，这把钥匙专开孙书记家大门那把锁。空手进院，他家的护院狗你都通不过！
孙书记把李云鹤让到他的办公室，非常客气，让烟斟茶忙的团团转。李云山只从来到公社大约十来年，受到一把手如此接待，还是第一次。
他並没感到意外，也许是白用了这些年，要开他也得给两句好听的！这在李云山意料之中。一般领导对没错误下级离开时，最后都送给他几句好听的！
所以，过于客气就不是客气、过于谦虚也就不是谦虚。孙书记今天的举动并没有什么企图，他觉得这位农民出身的替补干部，在他来盛世的四年里，哪用哪到，哪个村不好办把他派出去，乡里放心。这是孙书记的一个方面。
乡镇企业不景气，工人两年没发工资。把李云山派去当年好转，两年还清拖欠工人工资，并上缴乡财政一大笔钱。在社会大环境下，上级下令解散没有市场的乡镇小企业。这是孙书记找李云山谈话的第二个方面孙书记发现，有三个村听说乡里把厂子卖了后，把原厂长李云山打发回英山。有三个村官在焦月乔之前，到他家里走后门去挖人，说出好多理由要李云山。
这时孙广文书记才觉得，李云山却真是个人才。四年中在自己手下做事，除派工作几句指示外，一句多余的话沒和他说过，从自我感觉上，有点对不住这位农民替补干部。这是孙广文书记，找李云山谈话的第三个方面。
孙广文书记走进书记办公室。落座后，孙书记面相总带着微笑，他坐在李云山对面，态度非常谦和地说道：“云山啊！乡办企业的工厂、商店近期也快处理完了吧？啊！这一段把你忙的够呛！
上几天就想和你聊聊，看你忙的不可开交，没去打扰你。听王乡长说，基本差不多了，看看你自己有啥打算？我先听听你自己的意见。
李云山觉得也没啥打算，十来年就这样过去了说说心里话，也无非是內存的憋屈事吧！有啥意见打算还不是瞎扯蛋！既然你书记上赶子找我聊，说一下也好。十年的青春年华是在指间已滑落。也只能吐吐苦水罢了！
于是李云山调整一下情绪说：“我自己也没个什么谱，乡里咋安排咋算吧！没什么角色，我就等着吧！我都等了十年，李云山对于等待已经习惯，领教了！
唉！孙书记，我今年四十一岁，今天方觉得有一点解甲归田的轻松感！只从把我调到公社，肩上压的担子是这院里助理员的三倍，我怕每月八日回机关汇报。並不是怕工作好坏有人评说，而是怕，我拼命的去做他人应做的事，而由我去完成。八日是领工资的日子，五十多人每人都能拿一份，唯独没有我一个铜板！不干工作在水塘边钓鱼，我去为他开屁股。而他能拿工钱我不能！
可是让我伤心的是，五年中上到书记，下到助理，都知道我是不给饭吃，还白干活的农民。千不该万不该，不给工资也就罢了，还一口一个臭农民。
真不知道到，何年、何月、有何人能承认，我这臭农民曾为盛世公社（乡）出过力！是我的最大希望！五年一千七百多个工作日，白干，还听那种下流话，我该是中国头号大傻瓜了吧！
孙广文书记听的有些不解，象似听故事，又好象听李云山说别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坐在他面前的农民李云山，还有五年，没拿工资白干活的历史。
孙广文书记疑惑的问道：“李云鹤同志，你说的是你自己吗？有谁能证明你五年没从公社开过资呢？”
李云山哈哈大笑说：“我的孙书记，太简单的事还找什么证明人呢，到财税所一问，什么都清楚了吗？这个院子里不给我工资，别的单位与我无相干，更没人管我这位臭农民了吗！这种事能撒谎吗？”
这位一把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在他手下做工作的属下，还有沒有工资的人，有这档子事怎沒人说一声，他自己也不提呢！
孙书记笑着说：“唉！云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为什么自己不找我说一说你的实际情況呢！”
李云山冷笑一声说道：“呵呵！以前找过你有十次，你说你没时间。只从王学义那次不高兴说：”看不出眉眼高低来，四个人打扑克，你找书记有事，别人怎么办。沒素质。农民真差劲！
以后不找了，吃亏就是福吗！碰到这样领导也是命运，我认了！孙书记，今天李云山是有些激动，但我说的是事实！
孙书记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在怀疑什么。低下头想了一会，室內静的可怕，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孙书记抬起头看着李云山说道：“我听到你刚才讲的话，我心里很难过。这两年干部都为评职升薪所奔忙，所以有时把下乡的一些事强加给你，这是我的失误。因为让你干啥不讲价，抬腿上自行车就走！真不知道沒有你的工资，连个挡案都没你的！真对不起，让你着急我知道了心里也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