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雀带着付缈回到了屋里,让付缈把东西提进了厨房,自己进屋换了一身衣衫,然后开始做饭。
“你明天真要去找那个薛家郎君吗?”付缈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陆云雀在厨房里忙活,悠闲的开口说道。
“是啊”,陆云雀把锅架到灶上,又从一旁拿了一把柴过来塞进灶孔,“总得把东西还回去啊。”
“明日阿娘就来了诶。”付缈开口说道。
“嗯,知道了。”陆云雀拿起打火石打起了火。
“我的意思是,要不等阿娘来了,让她帮你看看这薛家郎君你再做决断,你看怎么样?”付缈开口说道。
“不用”,陆云雀摇摇头。
“你还真就认了那个林家郎君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付缈开口说道。
“你就先别想我这事儿啦,我心里明白着呢,对了,别光说我啊,你呢,你那事儿和阿娘他们说了没有。”陆云雀反问道。
“还没呢”,一说起这事儿付缈就焉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说呢?府兵征集是开春,阿娘他们年前就得去渝州,你现在不说,等他们临走是时候就更说不上嘴了。”陆云雀抬头看着付缈开口说道。
“我知道啊”,付缈无奈叹一口气,“可我就是怕啊。”
“怕什么?”陆云雀追问。
“怕阿爷知道了不让我去。”付缈开口说道。
“你家阿爷让不让你去,你心里难道没个谱吗?”
“就是没谱啊”,付缈挠挠头,“阿翁那边我倒是去试了试口风,不过也不是很支持我的样子,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告诉阿爷。”
“可你总得要说啊”,陆云雀把肉拿出来洗干净放到案板上切了起来。
“唉”,付缈又叹了一口气。
“明天你先给阿娘说吧”,陆云雀开口说道。
“啊?”
“你明天把你这事儿先给阿娘说说,正好我也在,总能帮你说上两句话,阿娘这边你说通,你和付家阿爷说的时候便又多了个帮手。”陆云雀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陆云雀开口打断他,“早点说通也好做后面的事情,早说晚说都得说。”
“也是”,付缈闻言点点头,“那明日你可得帮我多劝劝阿娘。”
“知道,你放心吧。”陆云雀说道。
付缈闻言不再说话,用手撑着自己下巴,开始想起了明日的说辞来。
“二郎”,春月端着热水敲了敲林尧的房门。
“进来”,林尧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二郎该换药了”春月把一盆热水放在房间里说桌子上,又从柜子里翻出剪刀和纱布。
半坐在床上的林尧把缠满绷带的手伸出去,春月把手稳住,然后开始剪已经有些发硬的纱布。
“那边还没派人过来吗?”林尧开口问道。
“派了,不过恐怕得明天下午才能到。”春月开口答道。
“来了就行,毕竟那地方离这里也不算近,明天下午能赶来已经很快了。”林尧开口说道。
“是啊,据说是谨言小郎君的阿娘亲自带人过来的。”春月说道。
“陆家小娘子那边你派人去看过了吗?”付缈问道。
“看过了,这两日陆牙人忙着房宅买卖的事情,不过...”春月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林尧听春月这么一说,眉头一皱。
“不过这两日陆牙人身边总跟着一个青年郎君,举止...额...有些亲密。”春月开口说道。
“有多亲密?”林尧追问。
“额...陆牙人走到哪儿那男子跟在哪儿,吃饭也是在陆牙人家中吃的。”春月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林尧的表情,只见他还是一副淡定模样,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我信她,你这两天让人别跟她太紧了,免得她心里不舒服。”林尧开口吩咐道。
“好”,春月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没一会儿春月就把药换完了,端起水盆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又被林尧喊住了。
“你再差个人去催一催夏冬,叫她快些过来。”付缈开口吩咐道。
春月抬头看了林尧一眼,忍住笑意,“知道了。”
“嗯,你下去吧。”林尧说罢对春月挥了挥手。
春月会意,退了下去。
青年郎君....
林尧看了一眼床头小柜上的那根发带,心里有些复杂了起来。
第二日午时,林尧正在房间里吃着午食,听见外面起了一阵喧哗,接着就看见春月一路小跑的进来。
“二郎,二郎”,春月走到林尧门口。
“怎么了?”林尧开口问道。
“人来了,人来了。”春月有些喘,“谨言小郎君的阿娘来了,带了一群人过来。”
“扶我出去”,林尧闻言连忙拿起旁边的拐杖,支撑着自己站起了身子。
春月见状连忙走过去把他扶着,两人便一起走出了屋。
还没等林尧走到前堂,一个身穿一身玄衣,腰上系着银底回纹腰带,头发用同色银发带简单绑着的英气女子便从回廊上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阿尧,你这是怎么了?”女子见林尧这幅模样,大吃一惊,连忙开口问道。
“夏冬,你总算来了。”林尧笑着开口说道。
“老路一接到你的信就让我出发了,还让我带了十几个人过来,嫌马车什么的太慢了,每人备了匹快马,我们可是连夜赶路过来的。”夏冬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打量着林尧的伤势。
“你在信里可没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夏冬开口问道。
“已经好多了,都是些皮肉伤,就是腿这里伤得重些,但估计也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林尧开口说道。
“你这次为这事儿伤成这样,可得好好敲老路一笔,不然多不划算啊。”夏冬开口说道。
林尧和春月闻言都笑了起来,“夏冬啊,你说这话老路听见了得多伤心啊,亲娘子的胳膊肘往外拐啊。”林尧开口说道。
“这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这是一档事儿论一档事儿,你出了这么大力,肯定得有点补偿才行啊。”夏冬不以为然,认真开口说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的,这些事儿之后再说吧,现在你准备怎么把这批人运过去呢?运到你们那边后怎么安置呢?”林尧开口问道。
夏冬听罢往周围望了一圈,“咱们进屋去说吧。”
“行”,林尧知道夏冬这是谨慎,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她一起进了屋。
“这屋子里药味大,你要觉得闷就开扇窗吧。”林尧一边进屋一边开口说道。
“不用不用,当年我伺候老路的时候那才是满屋药味儿,你这点不算什么的。”夏冬摆摆手说道。
“行”,林尧点点头,示意春月下去沏壶茶上来。
春月会意,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把门带上了。
“好了,说吧。”林尧看着夏冬开口说道。
“那我也不绕弯子了,阿尧,这批人真的能和云州那边扯上关系吗?”夏冬开口问道。
“可以说可以”,林尧开口,“不过这关系可大可小。”
“怎么个可大可小?”
“这批人现在已经可以明确的是和云州几个县私自屯粮,贪污有关。”
“难道还有不明确的?”夏冬追问道。
“嗯”,林尧点点头,“这批人的头领是一个叫肖清容的人,据他自己说,他手上还有一本小册子,连忙详细记录了多个衙门贪污的数目,人员,甚至还牵扯到好几个地方大员。”
“能和程进扯上关系吗!”夏冬激动的问道。
“这个还不知道”,林尧摇摇头,“我也曾多次问过他,但他一直不松口,所以具体人员有哪些我也不清楚,不过程进手下肯定是牵涉其中的。”
“那这本册子现在在哪儿?”
“这也不知道,这册子的下落只有肖清容一个人知道,这也是他们一群人的保命牌,要是没这东西的话,程进那边的人早就把他们弄死了。”林尧开口说道。
“这样啊”,夏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事儿,你把他交给我,审讯我可是行家,我就不信把东西从他嘴里撬不出来。”
“那人有些狡猾,你最好小心着点,别出了什么意外。”林尧叮嘱道。
“我知道的”,夏冬答道。
“这人还提了条件的。”林尧说道。
“什么条件?”夏冬问道。
林尧便把之前和肖清容的谈话内容一一复述给了夏冬。
“没问题,他提的那些我都能答应,只要他把册子能交出来,抱他们的性命都是小事,不过他们能不能逃脱其他罪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夏冬狡猾的说道。
“不过你一说我还就记起来了,我说怎么听肖清容这名字这么耳熟呢,原来是先前我和老路做过他对头啊,我们先前去的那地方确实挺乱,周围几座山都是匪徒,搞的当地人白天都不敢走官道,衙门里的人也都是些吃白饭的,抓个贼被耍得团团转,我和老路本来是路过,但实在是忍不住,便出手替他们抓了些人,这肖清容应该是最西边那座山头上的,那座山地势复杂,我和老路也急着走,把他们抓完后也没处理,交给当地的衙役就离开了,没想到这群人还和这些事情有关,早知道当时就该多审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