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我没再点酒,因为胃里有些难受。习惯使然准备拿出烟抽根,刚放到嘴边,想到这里是酒吧,不知允许抽烟不,索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只胳膊搭着吧台,望向酒吧的其它角落,静静的坐着,看着无数谈笑、摇晃的人群。人潮人涌。男性拼着酒,搭讪这美女,女性疯狂的甩动着身躯。人影错落中,灯红酒绿,可是这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依然是那么孤寂。
“怎么了帅哥儿?有心事儿?”,一道略显魅惑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吧台里面的调酒师边摇着手中的杯子,边问道。
我仔细看了一眼,是个梳着短发的女孩,灯光的闪烁下,一道模糊中散发着性感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进来酒吧,我基本一直在喝酒,还没发现调酒师竟然是个女的,不过我并没有回话她的提问,而是晃了晃手中的烟,问了句,“能抽烟吗?”
“随意”,说完对方递给我一个烟灰缸,继续道:“这里呢!每个人都有自己故事和目的,有开心,有悲伤,有想着猎艳的,有想着一夜情的,更有渴望睡出感情的,不知道你是哪一种呢?”,说完略带好奇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对方的搭讪是出于好奇心,还是另一种的推销手段。
我仍然没有回答:“呵呵,这里这么多人?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奇吗?”
“那倒不是,只是对你”,调酒师发下了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看着我说道。
或许是寂寥中突然有了一个人和我说话,让我有些意外,我没有拒之千里,加上酒精刺激,我言语也放开许多,调侃道:“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对我有意思吗?”
听到我略带调戏的话语,对方哈哈一笑,低身靠近我,肯定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这一下,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只能是尴尬的笑了笑,掩饰自己的窘迫。对方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尴尬,起身递到我面前一个杯子,盛着一杯血红色的酒,“诺,HellFire,地狱火焰,这杯我请你的”。
我点头微笑了下,算是表示谢意,“你叫什么名字?”
“额,有你这么搭讪的吗?”,对方耸了耸肩,还是告诉了我她的名字,“Artha”
“二傻?你爸妈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
对法听到我的反问后,翻了个白眼,“是Artha,A-R-T-H-A,好嘛!”
“哦哦”,其实我是故意说错的,可能是此时和这个女孩的交谈让我找到了一些存在感,所以不想这么快的结束这次聊天。
“文盲”,对法不屑的说了句。
“呵呵,文盲怎么了?难道不比流氓强吗?”
“流氓?就你?大叔小心你的老腰”
“呵,瞧不起谁呢?不信回家练一练”,我也不知道为啥此时竟和一个不相识的女孩言语上争胜起来。
对面这个叫Artha的调酒师听到我的调戏后,没有生气,也没有羞涩,而是再次凑近我,问道:“那么,去你家?我家?还是如家呢?”,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如果平时和一个女孩说这么露骨的玩笑,我多少会有些窘迫,不过此时我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故作坦然的说道:“如家,我待会儿告诉你房间号”。
听到我的回答后,Artha没有接话,而是略带深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小丫头,还和我斗,似乎此时和Artha的斗嘴让我暂时忘却了伤痛。我低头端起这杯HellFire喝了口,初入口带点甜的,随即便是一种辛辣感,当进入肚子里则是一种灼烧贯穿心口。
“怎么样?够烈吗?”,说话的是刚才离开的Artha,我没想到她竟然有回来了,不过也是她是调酒师,能跑哪去。
“不错”,我凝视着手中的酒,点了点头。
这时Artha把手机递到了我眼前。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抬头疑惑的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要告诉我房间号吗?”
这时我才想起,刚才玩笑中我说过要告诉对方房间号的。本以为她离去了,没想到竟然去拿手机了。
“怎么?不敢了?”
我虽然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但也没真的以为这会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艳遇,“微信?”听到我的话,Artha打开了微信二维码,我也找到手机,添加了对方好友,并做了备注。
加完微信好友后,Artha收起了手机,“好了,记得发我房间号哦”,说完再次转身离去了。
我刚准备放下手机,手机界面跳出了,‘电量已不足,请及时充电的提示’,看了眼手机只剩下10%的电量了,我没继续待下去,而是结了账转身离开。
出来酒吧后,再次感受到了冰冷的刺激,在门口呆了会儿,看着道路上逐渐减少的人,最后滴滴了辆车,打算回去,回去那个我想逃离的地方。
我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让师傅把车停到了路过的一家小吃店,一天多没吃饭了,加上晚上又喝多吐了一次,此时肚子有些饿了,胃也有些难受。
我下车结了账,走进这家小吃店,看了下手机,已经快一点了,但是这家小吃店还没关门。
屋子不大,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张桌子,但是环境很整洁,背对着我的一位大哥正在收拾着碗筷、清理着桌子,收银台的一位大姐在用计算器算着今天的账目。看这情况,貌似要准备关门了,这准备进去的我犹豫了下,心想可能已经收摊了,还不知有没有饭了。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收拾卫生的大哥似乎看到我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大兄弟,要吃点啥?”。
“那个,还有饭吗?我看您这是打算收摊了吧?”
大哥点了点头,“天冷了,这个点儿人也不多了,俺们就打算收拾收拾关店了”,“不过你要是想吃点啥,俺们给你做就行”
收银台的大姐似乎看出了我的迟疑,“没事儿的大兄弟,想吃啥说就行,俺们有事候人多了看到三点多的时候多的是”,看着大姐这么热情,加上我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我也就没有再客气。
开口问道,“您这儿还有什么饭呢?”,。
“没啥好饭,就是些混沌、豆浆之类的,你看看来点啥”,大姐朴实的说道。
“那来碗混沌的吧”
“好嘞”
说完之后,大哥走进了厨房给我做饭去,而大姐则给我端了碗面汤来,“来喝点面汤吧,暖暖身子,这大冬天怪冷的”,我接过了大姐手中的面汤,喝了口,肚子里暖暖的,驱散了不少寒意。
不一会儿,一碗热乎乎的混沌上来了。大哥放下碗后热络的说道:“小伙子,不够了叫我再给你加”,说完后就转身回厨房了,只剩下大姐在外面坐着。
吃饭期间我打量着这间小餐馆,这应该是一个夫妻饭店,虽然是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但毕竟这间餐馆位置算是比较偏了,没想到这个点儿了还开着,不过倒是给晚回的人提供了一些温暖。吃完饭后,我没有打车回去,看了下地图离家也不太远,就打算走着回去。
我也不着急回家,一路上晃悠着回来。回到家,准备开门时却发现自己离开时压根儿没带钥匙,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也不好去打扰房东,只能尝试着自己开锁。因为走的时候没带钥匙,门应该没反锁。我找来找去,找了张楼道里的印刷广告小卡片,开始自己鼓捣,加上我租的这房子也是那种老旧的防盗门,鼓捣了会儿,终于打开了房门。还好,今晚不至于把自己所在门外。
有些困意的我,没有去洗漱,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灯也懒得开了,摸索到充电器给手机冲上了电,刚息了屏放下手机,屏幕又突的亮了起来,我拿起看了眼是Artha发的消息,“我下班了,房间号呢?”
“改天”
随即传来了几个鄙视的表情,我没有回她。退出对话,发现状态栏有许多未解电话和未读信息,有吕磊夫妇的,有静姐的,我点开看到都是些关问的话语,最近的一条是10分钟前的。这在冰冷的夜里,突来的关切让我我心里有些暖。虽然我失去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的人,但是身边依然有这么真正多关心我的人,我很开心。
为了不想让他们担心,虽然很晚了我还是回复了他们:“我很好,不用担心”,然后放下了手机。
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李清的身影。其实,现在想来,李清的离开,我早该有察觉的,回想起之前联系的减少以及她很少的回复,我就应该想到这些可能。可是那时我还天真的认为她只是在忙别的事情,却从没想过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喜欢的人了。
我们足足5年的感情,说完就完了,相爱了五年余,转眼间她就喜欢上另一个人,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到来的这一切感觉就像个梦一样。可是心里面那痛楚的感觉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次她的突然而至或许只是为了我亲口说一声再见罢了。可是为什么她不早早告诉我呢?为什么要在我为她的归来满心欢喜时给我迎面泼了这么大一盆冷水。我真的很难以接受。
我的心真的很痛,这间屋子到处都充斥着她和我的记忆,每一个角落都曾拥有她停留过的足迹。可是她就这么决然而然的离开了,离开了我,离开了这间小屋。还记得,我刚租下这间屋子时,她和我一起在的时候,我们曾一起许过一个愿望,那就是有钱之后就买下这间屋子,然后我们在这里结婚,生一堆可爱小宝宝。可是如今,这一切也只能是愿望了。
唉,如果人的大脑有删除这一项功能该多好。我把这一切伤痛的记忆都赶出我的脑外,永久的删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