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人家对殿下的简直思之如狂。”于萱搂住君越的腰肢,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
祸乱女人倒是有一套本事。君越压下眼底的鄙夷,深情款款地道,“孤亦是如此。母皇最近可召你了?”
“召了两次。我在她迷乱的时候套过话,但却一句话也没有套出来。那老女人几分钟就完了事,我还不得不做出配合的样子来。简直累死人。”于萱不屑地撇撇嘴,“还不如不来呢。”
君越一把抱起于萱走向了床榻,笑着调侃道,“那孤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女人。”
两人的动静不算小,至少在宫门口守着的一众宫侍们,能把里面两人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但众人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时,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对发生的事早已习以为常。
太女君越好人夫在东宫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和自己小爹、准妹夫都有一腿的事,在君越的亲卫中甚至还被津津乐道了许久。
撕扯衣物的声音传来,一名在外巡视的侍卫在心中盘算着,两人进行到了哪一步。
君凌装作无意地路过宫殿外,在外守着的侍卫见君凌并未注意到宫内,都松了一口气。可不想,君凌走到宫门不远处便停了下来,再次信步返回来。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
要是君凌开口说话,她们还能借此让君凌走远一些。可她就在宫门外的不远处转来转去,只能让她们跟着干着急。
君凌看着一群不知所措的侍卫,突然将腰间象征长安王的身份牌取下握在了手上。接着随意地找了个位置站定,将手一扬,那身份牌随之便被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
一众侍卫不知君凌这是要干什么,更不知道此举的用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身份牌被随意准确无误地抛到了宫门外的汉白玉地砖之上。
若是她再靠近些定然会遭到阻拦,但若是丢样东西在门外……
好戏开场了。
身份牌碰撞地砖的声音,清脆嘹亮。
沉浸在情欲当中的于萱对这声音置若罔闻,君越却是停下了动作,声音沙哑着说道,“好像有人在门外,孤去看看。”
说罢穿好衣物,丝毫不顾身后男子的哀求,向宫殿门走去。
宫门打开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那金灿灿刻着“长安王”三个大字的身份牌,牌的背面,赫然是蟠龙戏珠的图案。
——绝非伪造。
一阵凉风吹过,君越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在刚才燃烧起来的火焰像是被泼了一盆水一般,只觉得透心的凉。
“老十八你个混蛋——”君越一声低吼,此时于萱也穿好了衣物来到了君越的身后,问道,“殿下,怎么了?”
“在宫门口,发现了这个。”将身份牌递给于萱,便看见他的脸色白了几分。
老十八在向她示威。这是在对自己说,她有自己的把柄,最好别惹到她,否则她就会讲这件见不得人的事公之于众。
于萱很快冷静了下来,捏着身份牌的手指由于用力而泛着白,“殿下莫慌,我有一计。”
御书房内。
“陛下,于美人求见。”亓官允躬身一拜,对着上首的帝王禀报道。
“嗯,宣。”昭惠帝头也不抬,继续批改着奏折。
于萱一进来便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陛下,您要为臣侍做主啊……”昭惠帝被这哭声闹得心烦,虽然心中有些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陛下,长安王主,非礼……”
手中的朱笔掉落在案上,红色墨水四散在折子上。昭惠帝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长安王主欲非礼臣侍,臣侍不从,王主便强行拉扯臣侍。臣侍无奈之下,拔起了头上的簪子欲自尽,王主这才放开臣侍。王主离开后,忘记了自己在拉扯时从腰间掉落的身份牌。陛下,您要为臣侍做主啊!”
说罢,也不去擦脸上未干的泪迹,从袖中掏出了身份牌。
昭惠帝目视着亓官允,亓官允即刻会意地从手中拿过身份牌,毕恭毕敬地递到了昭惠帝的手中。
“你先下去。此事,朕定当会为你主持公道。爱君勿忧。”昭惠帝按按眉头,对着于萱沉声道。
等于萱退下后,昭惠帝这才扬起讽刺的笑意。
真当她这么好诓骗?
女人强男人的时候搂的可不是腰而是胳膊,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男子反抗。于萱说自己拔起头上的簪子欲自尽,她可不信那男人的力气有以武艺著称的老十八大。
再者,皇室宗亲的身份牌虽然都是别在腰间,可为了防止寻常练武打斗时脱落,用来固定身份牌的绳子都是特制的。若非自己解下,连女子间打斗都不会掉落的身份牌,如何会在那时脱落?
昭惠帝看向亓官允的目光带着些狠辣,“笃谨,两个时辰内,朕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她倒要看看,何人敢诬陷老十八。
亓官允明白昭惠帝这是动了怒,连忙拜道,“喏。”
“等等。在这之前先去长安王府宣朕口谕,让凌儿先禁足一个月。然后再私下告诉她,让她自己看着办。”
长安王府。
看着亓官允的身影渐渐远去,君凌放声大笑,锤了锤顾昱的肩窝后笑道,“德谋果然是本王的智囊!”
这谋算人心的能力,比起自己来不遑多让了。
母皇让自己看着办,意思就是禁足这道旨意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只要防着点不被人弹劾就行了。
“陛下在向主公表示信任。”顾昱稳了稳身形。
“她哪里是信任本王,明明是于萱反咬一口的时候编的理由太蹩脚罢了。”说罢,将怀里的拜贴掏出来交给身边的下人,“把这个,转交给宇文江德。”
宇国太女,若不时立场有冲突,她倒是很乐意与其成为八拜之交。
东宫。
“母皇怎么说?”君越急得在房内来回踱着步,看到走进房内的卜仁连忙大步向前,语气中带着焦急,“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卜仁强忍住弑主的意愿,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道,“陛下,发现了。”
男人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卜仁把于萱在心底骂了个遍,又开始怀疑起来自家主公的脑力,是不是和这男人待久了也不行了。
君越看着卜仁越发难看的脸色,讪讪笑道,“此时孤也不知道为何老十八那个混蛋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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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浪荡不羁些,仁管不着。可您这被陛下知道……”卜仁长叹一口气,“为今之计,只能看陛下的意思了。”
君越皱了皱眉,“和之可有对策?”
“若是殿下想揭过此事,陛下诘责时,殿下不如负荆请罪。”卜仁扭过头来注视着君越腰间的身份牌,只觉得一阵头大。
殿下对武艺不感兴趣,用于绑身份牌的绳线也非特制,想不到于萱这个蠢男人编的话中的漏洞实属正常,可这次吃亏吃的未免太大。
君越眼神迷蒙地喃喃道,“负荆请罪……”
之后君越变瘫倒在了软榻之上,无力地对着卜仁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罢了,孤先静会儿。”
卜仁无声地退了下去。
门口守着一身戎装的卜谦看到卜仁走出,阔步而上,看着面色忧愁的卜仁不禁担忧道,“娘亲这是怎么了?若有女儿能帮得上忙的,女儿定然……”
“你的孝心我了解。”卜仁打断卜谦的话,于女儿并肩而行,“可这事是个死局。我怀疑,长安王从一开始,就料到了一切。”
卜谦愣怔了片刻,不解道,“这,这如何可能?她就算本事通天,也不可能猜得到于萱对陛下说了些什么……”
“若谷,你错了。你低估了谋士谋算人心的能力。”拍了拍女儿身上的铠甲,卜仁强行扯出一丝笑意,“看来当年让你习武的决定,确实做对了。”
卜谦字若谷,取自虚怀若谷之意,虽然她本人和这几个字并无半分瓜葛。
“若谷,你听着。”卜仁停下了脚步,突然严肃地看向卜谦。
行了个晚辈礼,卜谦也认识到了接下来娘亲要说之话的重要性。
“若以后娘随着太女起事,若胜了,卜家满门荣耀;但若是不慎败了,你就逃往腾国寻你的表姨钟子明。”
卜仁看女儿卜谦的表情有些错愕,于是接着解释道。
“若真起事,在起事前,你便在前一天夜降临傍晚时,逃出上阳事成之后便可慢慢返回;但若失败,你切莫管我,不要折返,一路奔至腾国京城,你皓姨,会收留你并且给你谋出路的。”
卜谦的表姨钟皓,字子明。
将所有的不安压下,卜谦再拜道,“女儿不孝,让娘亲费心了。”
卜仁看着眼含泪光的卜谦,悠悠叹了口气。
“我卜仁一生行不仁不义之事,也不枉了这名姓。若死后真有知觉,若下了地狱,我也认了;但若有来世得以苟活,我当行善事,以天下万民安定为几任,也算是,为这一世的自己赎罪了。”
注:
想看此人转世番外的在章评留言吱一声。要是写出来的话估计是一篇一对一短篇小甜文,然后卜仁的女儿还是卜谦的转世。要是大家不感兴趣我就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