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叶劭总算睡了个好觉,整理一下自己此行的收获一共有九对短腿麋鹿角,一张完整的剑齿白虎皮,一对剑齿白虎的长牙,回来的路上叶劭还顺手抓了两只老山鸠,准备过几天送到熊伯伯家当拜年礼物。
麋鹿角有一对稍有破损,叶劭估算卖八十五两银子应该没问题,剑齿白虎皮的价值就不好估算了,剑齿白虎是老虎种类中比较稀少的,相对的剑齿白虎皮也比较值钱,更何况是这么完整的一整张,叶劭听狩猎队的队员说过,亮叔以前猎杀的那只普通大老虎,一张虎皮卖了整整五百两银子,叶劭想着这张白虎皮怎么也应该能卖个六,七百两银子。
而那对长牙的价格就更没办法确定了,叶劭听狩猎队的人聊起过,商队的人很喜欢一些奇珍异兽的尸体,据说外面的人有办法将尸体上最坚硬的部分炼制成防具,但是剑齿白虎本就稀少,印象中叶劭没听到有人猎杀过,根本不可能有一个确定的市场价,不过能被用做炼制防具而收购的材料基本都不便宜,这一点叶劭倒是确定的。
之后的几天叶劭开始耐心的等待商队的到来,每天清晨起来练习刀法也成了叶劭的必修课,虽然练习刀法并不能提升武学等级,但是可增加叶劭的对刀法的感悟,叶劭相信这对自己以后推演武学是有帮助的,除了练练刀法叶劭这些天还不时的跟狩猎队进山混点经验值,此时的叶劭在狩猎队中已经没人当他是小孩子了,威望直追亮大叔,
期间燕子来找过叶劭几次但都被叶劭借口避开,小姑娘的心思比男人细腻,叶劭想来对方应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燕子最后一次来找叶劭时神情清冷,面无表情的将一套黑色长衫递给叶劭;
“呐,虽然我喜欢亮黄色,但你选了黑色,这是你的选择......”
叶劭叹了口气他听出燕子话里有话;“燕子姐,我过完年就要离开叶家庄了......”
“你要走?去哪?”
“男儿志在四方,我想出去闯一闯......”
“你是因为要离开叶家庄最近才对我改变态度的?”燕子的眼中露出一抹喜色;
叶劭一怔,他只是不希望把话说的太直接,但此时如果不将话说死可能又会让燕子多想,于是接着说道;“燕子姐,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姐姐......”
燕子的眼神一暗,低下脑袋没有说话,叶劭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沉默了良久之后燕子才开口说道;“如果我肯跟你一起走呢?就算是一个丫鬟,你总需要一个照顾你的人吧?”
叶劭摇了摇头;“我不想把事情弄那么复杂,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大少爷要什么丫鬟。”
看了一眼黯然的燕子叶劭继续说道;“其实燕子姐你也不一定就是喜欢我的,咱们一起长大可能你习惯跟我在一起了,等我走后你慢慢也会习惯身边没有我的生活,然后你就会发现其实对我的感觉并不是喜欢,而你也会遇见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
燕子抬起头来展颜一笑;“当然,你以为谁离不开你了,有的是人来找我提亲的,我才不稀罕你这个天天不着调的小破孩。”
叶劭摸了摸鼻子苦笑着,燕子继续说道;“以后出门在外万事要小心,可不能像在叶家庄这么虎了。”
“我会注意的。”
“嘴上说的好听,我知道的,你们男人都喜欢好勇斗狠,我到现在都记得爷爷当时被人砍死的场景,爷爷从小就跟我最亲......之后啊爹的手臂也被人砍断了,那天我听说你去和林家村和人打架,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还好最后你能平安回来......”
叶劭此时才明白少女心底对自己的担忧和温柔,心中感觉暖暖的开口说道;“世道如此又怎么能避开呢,唯有强大自己,所以我才想走出去,走出这座大山,不然我永远只是叶家庄里的狗子......”
这一天两人聊了很多很多,有对未来的畅想,也有成长的趣事,直到天色渐渐变黑了燕子才起身离开,临走前燕子深深的看了叶劭一眼,好似要将叶劭刻印进心里一般,有些人只适合留在记忆里,因为记忆里的他才是属于自己的......
叶劭分明看见燕子眼角闪烁着泪花,但是他却只能站在原地什么都不能做,他相信燕子是一个坚强的人,对于这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恋,叶劭相信她很快就能走出来,就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并不是什么不可取代的,只是感觉有点对不住熊伯伯。
随后叶劭还不忘交代一名同村去林家村帮林正毅报信,又过了几日,在叶劭的期盼中商队总算到了,商队并没有进入叶家庄,而是在叶家庄和林家村中间的山神庙驻扎,这是年关前的最后一趟商队,所以吸引了附近好几个村庄的村民,商队会在这里驻扎五天,每一天都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的。
说是商队其实是由好几十个跑商商人组织的,他们买货也卖货,他们在叶家庄附近的几个村子收购野兽皮毛卖出售其他生活物资,再将皮毛运到大城市倒卖,由于路途遥远且中间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商人们才会抱团壮胆,另外一个好处就是能分摊雇佣镖师的费用,商人都精明着呢。
林家村林正毅的家中,此时林二狗的媳妇正在一口一口的喂林智吃饭,看着林智那痴傻的模样,将饭菜的汤汁洒了一地,林二狗的媳妇心中恼怒,随手抽了林智一个耳光;
“你这个臭傻子,你妹妹死了,你爹也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呢?还要拖累老娘给你喂饭。”
她越骂越生气,索性饭也不喂了将碗直接扣在林智的脑袋上,指着林智的鼻子说道;“听着,不许让碗掉下来,否则老娘打死你,罚你五天不能吃饭。”
但林智却只是冲着她傻笑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话,身子一歪碗就掉了下来摔碎了,妇人又扇了林智几个耳光,拧着他的耳朵将他按在地上开口骂道;
“不是说了不能让碗掉下来吗,你个臭傻子,你以后吃土吧,吃,现在就吃!”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媳妇,喂完饭了吗?”
妇人赶忙将林智扶起来稍稍整理了下林智凌乱的衣服,这才走出屋子对男人说道;“林智又把碗打碎了,二狗,这孩子天天碎碗也不是个事啊,还是别管他了吧......”
“你说的什么P话,正毅老哥以前那么照顾咱们,他现在人刚死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咱们能不管吗?”
“可是林智才三十岁吧,这往后的几十年都要靠咱们照顾?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男子叹了一口气;“总之以后把林智当成咱们自己孩子看待,你明天换个木碗来喂他。”
“知道了......”
两人边说边离开了林正毅的屋子,等到他们走后,那个痴傻的林智目光突然恢复清明,盯着满地的残汁剩饭又抬头看了看关闭的大门,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恼怒;
“两只蝼蚁,顺手杀了就是......”
“快了......快了......三十年了,总算快要成功了,林正毅,我会替你屠了叶家庄......就当还你这三十年的恩情......”
“也是谢谢你......生了一个不错的儿子......”
随后屋内又陷入了安静,林智的目光一片浑浊,痴傻的笑着,滴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