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红钟却感觉莫名的心酸,一瘪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傻丫头。”百里明月见状,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丫头,答应本王,这是最后一次掉眼泪了,好吗?”
“……”红钟吸着鼻子,眨巴着眼睛看着百里明月,依稀记得以前他好像说过,让自己以后别再哭了,因为他不喜欢!
好像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他淡雅的一笑:“本王不喜欢看着你掉眼泪。”
“嗯,那……我这次要哭个够!”红钟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开口。其实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甚至她还是一个女汉子,但在百里明月的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有点啥委屈,就好想掉眼泪,具体是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倔强的小丫头,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宠溺的开口:“好。”他倒是忘记了,她始终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如何有能力来面对这诸多的压力!
话音一落,红钟很自然的伸手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刚刚才擦掉的眼泪瞬间如决堤的水一般,哗啦哗啦的顺着白皙的小脸滑落。
而他,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丫头第一次主动的抱自己,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伸手将她拦在怀中,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渐渐的平静下来,百里明月一低头,不由得哑然失笑,只见红钟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口,长而卷翘的睫羽覆盖住眼帘,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玲珑精致的鼻子也因为刚刚哭过显得红红的。
也许是哭累了,再加上夜色已深,此刻她已经快要睡着的状态,大概也是因为太过伤心,朦胧之中都还在微微的抽泣。
红钟这样脆弱的样子,让百里明月感动格外的心疼,将她小心的圈在怀中,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她。而处于朦胧之中的红钟,此刻却觉得这个怀抱莫名的安心,也许是感受到夜风微凉,抱着他腰身的手臂紧了紧,又朝百里明月怀里缩了缩。
“大叔。”朦胧之中的红钟迷迷糊糊的开口,声音带着糯糯的软萌之感。
百里明月心头微动,温柔的回了一句:“我在。”
美如清辉的眸光锁住怀里的人,只见她嘟囔了一句之后,不安分的动了动,却是没了下文。无奈的勾起一抹淡笑,而后又将披风将她裹紧,生怕她受了凉。
红钟在百里明月怀里沉默了一会儿,不多时,软软糯糯的声线又响起:“大叔。”
“嗯?”虽然知道此刻她也许是在睡梦之中,无意识的唤着自己,但他还是温柔的又应了一句。其实,看着她在脆弱的时候,这般的依赖自己,他心底忍不住的一阵柔软。
然而这次,红钟却在唤了他之后,又说了一句:“大叔,你果然对我很好,比百里逸辰那个混蛋好多了。”显然,睡梦中的红钟是又想到了,之前跟百里逸辰吵架的事,那个混球,居然还巴不得自己中毒了,真是可恶至极。
百里明月闻言,看着熟睡的人轻笑一声:“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本王要护丫头一世安好,所以本王自然是要对你好的。”声线低沉淡雅却不复清冷,但心底也透着些许无奈,护她一世卿安,他这样的身体,到底可不可以?!
这样的语调,不可谓不暧昧!
若是在清醒的情况之下,红钟也许会觉得不好意思,而睡梦之中的红钟,非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无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大叔,说话算话吗?”
——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本王要护丫头一世安好,所以本王自然要对你好的。
——大叔,说话算话吗?
被红钟这么一问,百里明月也是一愣,他活了整整二十八年,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也会说出这样暧昧不清的话,也好奇自己方才怎么就那么顺口的说了出来,但他认真的看着怀里的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是睡着了,不然双方一定是要尴尬死了!
将她抱紧几分,清冷的声线缓缓的响起,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红钟:“算话。”
说完,心底又坚定了几分,不管如何,为了护她一世安好,他一定要熬过去,他一定可以!
想着,美如清辉的眸子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流光,看向夜色笼罩之下的国寺某处,她是百里家为数不多的子嗣之一,平日里嚣张跋扈,他可以纵容,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他也可以不管。
但,若是她对付的人是红钟,那便另当别论了!
……
晨光突破天际,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被绝美男子抱在怀里的女子动了动,长长的羽睫微微的颤了颤,而后皱着眉头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如水的眸子,带着疑惑看了看四周,显得呆萌极了。
“这是哪里?”红钟看了看四周灰蒙蒙的天,耳边不时传来一阵小鸟清脆的叫声,显然是已经快要天亮了。
“醒了?”百里明月温柔的开口。
“嗯。”红钟一转头,便看见百里明月那精致的下巴,这才注意到原来她此刻正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很快,脑海之中又浮现出她昨晚扑在百里明月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事情……
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泛红,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从昨晚就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在百里明月怀里呆了整整一夜,还有,依稀在睡梦之中好像又梦见与百里明月对话了。
——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本王要护丫头一世安好,所以本王自然要对你好的。
——大叔,说话算话吗?
噢,买糕的,这是显得自己多么的亟不可待啊,真是太尼玛丢人了!
也许是看出红钟的尴尬,百里明月淡然的一笑:“丫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马上起。”红钟红着脸说完,便站了起来。可就在站直的一瞬间,只感觉脚下一麻,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幸好百里明月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堪堪的稳住:“对不起,我腿麻了。”说完退后一步,低着头目光左右飘移,不好意思再去看百里明月那张美如谪仙般的脸,总不能告诉他,昨晚她又发春梦,梦见他对自己说着暧昧的情话吧?
其实,她心里也是很好奇,前几天做梦也就算了,可是,为嘛接二连三的做这种梦呢,难道自己潜意识里,真的希望大叔这样对自己说?想着又偷偷的扫了百里明月一眼。
只见他双手负于身后,身如修竹般挺拔,修长。一袭素白的流云锦缎做成的锦袍,扑散在地,外罩同色系的轻纱,显得飘逸出尘。墨发被玉冠束住,加上腰间同色系的腰带上华光璀璨的宝石,更显得他高贵逼人。
墨发如绸披散在身后直达腰际,随着晨风微微摆动,与扬起的袖袍,轻纱,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线。美如冠玉般的脸颊,精致的五官,优雅而浅淡的双眸,此刻,他就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从容淡雅、不染纤尘。
红钟看着他的仪态,微微有些失神。以前看他,大多时候都是在晚上,偶尔的一两次白天见面,也不没怎么仔细的观看。
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其实百里明月出现在她梦里,还是很正常的,因为就他这份得天独厚的容貌,也绝对是一个很值得女子梦见的人!
看着她微微发怔的脸,百里明月浅然一笑:“丫头怎么了?”声线依旧清冷,但却多了一份属于人间的柔情。
“没。”红钟摇摇头,急忙否认。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自己看一个男人,看到发呆的地步!“昨晚,谢谢你。”
百里明月看了看红钟窘迫的样子,倒是忍不住轻笑一声,点点头:“嗯。你打算怎么办?”毕竟,小素虽然死了,但百里紫嫣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的,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其实他可以出面保住她。
红钟也知道百里明月说的是什么事,不甚在意的摇摇头:“百里逸辰那个混蛋,巴不得我死,我才不会让他那么快心愿达成。如果实在是不行,我就写信告诉我爹,让他赶回来救我。”
百里逸辰不可能会因为这么点事儿就杀了红钟,怎么可能会巴不得她死呢?看来这俩人,一定又是有什么误会:“丫头,逸辰虽然不止一次的说过想要砍了你,但他其实本质不坏,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虽然是一国之君,可恰恰是这一国之君,天下的掌权者,也会有他的难处和无奈,希望你能体谅他一些。”
不管如何,他也不希望这丫头与逸辰的关系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毕竟,四十万红家军对南齐、对百里皇室来说,绝对是一股相当大的力量。
百里明月的声线清冷,温柔,让红钟心中对百里逸辰的愤怒自然也就少了些,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其实我也知道他是皇帝,他有他的难处和无奈,我也知道整个南齐的太平盛世,百姓的安居乐业都与他密切相关,我也不愿意得罪他的,可是,他行为真的恶劣!”说着说着,红钟的语气就变得有些咬牙切齿,那个混蛋,昨天还诅咒自己怎么没有中毒来着。
“呵呵……”看着红钟满脸的不忿,百里明月轻声开口:“丫头,既然知道他的难处与无奈,难道就没有觉得逸辰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吗?”不知为何,他此刻竟然迫切的想要确定一下,逸辰在她心中的位置。
红钟白了他一眼,本来想吐槽一番的,却发现他眸中含笑而且带着些许期待之光,倒也不好说什么,歪着脑袋想了想:“其实,那混蛋长得确实不赖,加上又是皇帝,又有钱,这么一想想,他到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是吗?”不知为何,其实很想听到她口中确定的答案,但是此刻真的听到之后,他的心,却在慢慢的下沉,她真的觉得逸辰不错吗?
红钟想了想,确定的开口:“是不错。”光说自己得罪他的那几次,那一次不是够她死几百次了?可是她这不是也好好的活着呢嘛,虽然说百里逸辰在某些程度上行为很恶劣,但,将心比心,若是换了自己,恐怕早就想方设法,不折手段的把那个人给弄挂了,这样一想,百里逸辰那人,倒真的是没有那么可恶了!
“那……”才说出一个字,他便顿住,思索了半响,最终还是觉得,应该早一点把事情说清楚,哪怕,这个结果是自己不希望看到的:“那,丫头,你会喜欢他吗?”
“不会。”红钟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
“……”不会吗?那……
也许是看出百里明月的疑惑,红钟迎着晨光,看着远处的山峰笑了笑,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大叔,你也说了他是皇帝,他有他的难处和无奈,而我,也有我的坚持和底线。”
他闻言,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也会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那到底她的底线,是什么呢?
“虽然他是皇帝,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无以伦比的尊贵身份,但是我要的感情,他给不了!”虽然红钟偶尔看着迷迷糊糊的没脑子,但是在感情这件事里,该清楚的,她都清楚,该明白的,她也都明白!
百里明月顿了顿,不由得有些好奇:“丫头,你想要的是什么?”
红钟沉默了一瞬间,很肯定的开口:“我觉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第三者,我这辈子,要的感情只能是唯一,我也绝对接受不了与人共事一夫这样的事情,这就是我的底线和坚持。试问,百里逸辰一国之君,如何能许我一生一人,白首不离?又如何能许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