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若雨眼神有些迷茫。
杀戮的气息越来越近，即使她不是千指铭芳的目标，在这一刻也感觉到威胁。
倘若换成她面对这道恐怖的银色光球，正面对抗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避其锋芒才是最佳选择。
然而林青天不闪不避。
看起来，一动不动，好像压根就没打算还手。
难道林青天真的已经？
不！
这绝对不可能，林青天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脑子绝对没问题，不可能自寻死路。
唰！
寒芒呼啸，光球横空，炎炎烈日为之黯然失色，浩浩星空为之失去光泽，千指铭芳的力量笼罩下，天崩地裂，并没有因为林青天放弃抵抗，而稍弱半分。
反而随着千指铭芳的力量凝聚，意志加持，在咆哮和冲击中逐渐变强。
“他到底想怎样？”
波若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林青，搞不清楚林青的意图，但她不敢怠慢，她想看看这个在世界各地留下疯狂传说的华夏年轻人，究竟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恐怖。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答案。
轰！
下一秒，林青天被笼罩了，支离破碎，没有半点反抗意图，应该是真的无力反抗。
就这么化成灰烬，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反观千指铭芳的银色光球宛如穿过薄薄一层透明水雾，撕碎林青天，几乎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趋势不见地冲向海洋深处。
轰隆隆！
海面蒸腾，蔚蓝色海洋发生爆炸，冲天而起的水浪一道接一道，层层叠叠，越推越高，宛如飓风来袭。
良久。
风浪消失，如风暴过境般平静下来，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就是无边海洋的好处。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正因为它能容纳一切，所以才深沉厚重，强如千指铭芳的恐怖力量冲击，都只不过持续十多秒，然后就开始恢复平静。
到最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波若雨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林青天，陨落了。
那个曾经令华夏各大门派闻风丧胆，曾经打得西方强者落荒而逃，曾经站在天山之巅诛杀天命境的一代天骄。
不过短短数年，英雄迟暮，魂归九幽，葬身这茫茫大海中，连块墓碑都没有。
尸体都没留下。
不得不令人感慨，天妒英才，但真正夭折的往往是狂傲自负者，一如林青天那么高调，死亡也是自找的。
“唉！”
波若雨摇头轻叹，眼中闪过一抹落寞苍凉。
嗯？
然而不等她在说什么，眼前一花，好像看见一道本不应该出现的影子。
“那是？”
波若雨瞪大眼珠子，认真盯着前方，顿时心脏砰砰狂跳，呼吸变得急促，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的光彩。
“他，他……他没死？”
是林青天！
她看到林青天完好无损漂浮在半空中，刚才被千指铭芳的银色光球打得支离破碎的那一方空间之下，林青天负手而立，面不改色，眼睛里闪烁如秋水般清冷平静的神彩。
“居然……真的没死！”
波若雨倒抽一口冷气，努力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平静下来，又揉了揉眼睛。
她终于确认，看到的不是幻觉，是真正的林青天。
难道刚才打碎的，只是一道幻影？
一念至此，波若雨回头看向另外一个方位，千指铭芳的眼神比她还迷茫，那一脸的不敢相信的色彩，诉说着千指铭芳内心深处的挣扎和震撼。
“林青天！”
千指铭芳深呼吸，一双拳头紧紧攥着，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目不转睛盯着林青，如同看着一头怪物。
“你……到底使用了什么障眼法，居然能同时骗过我和波若雨两个人，还丝毫不露出破绽，你说！怎么回事！”
呵呵！
林青咧咧嘴，脸上的轻蔑好不加以掩饰。
“本尊的境界，你不懂！”
像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真以为随随便便就能伤到他？简直痴心妄想。
当年尊者中期，就已经横斩尊者巅峰，力敌天命境，那个时候的虽然在圣域感悟大道之力，却并未经过金字塔那边的摧残，他的力量凝聚远不如现在。
更何况。
林青今非昔比。
力量凝聚是曾经的百倍有余，修为境界也已经发生质的改变，天命境与尊者巅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是烈日与烛光的区别。
林青即使用肉身硬抗，也不会出太大问题，顶多受点伤。
可对他来说那种速度，太慢了，慢到如蜗牛般不忍直视，随便一动就能轻松避开，又何必非要消耗自身。
对别人来说不可能的事，对他就不一定了。
千指铭芳和波若雨，显然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只觉得眼花，下意识以为林青用了什么高明的幻术、障眼法。
毕竟。
他们即便没听说过林青使用幻术，可林青身边的人，如今负责守护御龙山庄的许轻柔，在幻术方面造诣深厚。
他们可不相信许轻柔是自学成才，起码和林青天脱不开干系。
这样就非常容易解释了。
千指铭芳指责林青使用幻术迷惑欺骗他，也就顺理成章。
“太嚣张了！”
千指铭芳脸色铁青，身上笼罩一层灰蒙蒙的气息，眼睛里喷着火焰：“林青天，任凭你欺世盗名，使用迷幻手段蒙骗别人，但你骗不了老夫！”
“接下来，就让你尝尝老夫的真正杀招！你若能接得住这招，老夫就承认你有能耐！”
“否则，一切都是耍嘴皮子！”
千指铭芳重新酝酿。
双手抬起，澎湃的力量波动在掌心凝聚，瞬间形成一把刀，银光闪烁，锋芒如电，刀锋边缘萦绕着瘆人的青黑色雾霭，随着千指铭芳的双手向上，刀锋也逐渐抬起来。
那一抹光，直插天穹。
冰冷杀气，犹如实质般凝聚在刀锋上，这是一种类似于剑意的感悟，刀客们亲切的称之为“刀意”。
千指铭芳的恐怖在于他和林青过去所见过的那些对手截然不同。
完全由能量凝聚而成的武士刀，长度任意变化，充斥越来愈多的“刀意”，比正常的实体宝刀更为恐怖。
滋滋！滋滋……
刺啦！
刀锋所过之处，天地色变，空间发出刺耳响声，宛如尖锐之物划过玻璃，那种声音锥心，让人汗毛炸立。
仿佛空间都被它活生生撕裂。
波若雨猛然一惊，瞳孔狠狠一缩，下意识向后退却，尽管她不是千指铭芳的主要目标，却能辨别出来，这一招若对准她，绝不能硬碰硬，必须避其锋芒。
否则，死倒是未必，但一定会身负重伤。
“太恐怖了！”
“比起刚才那一招银色光球的破坏力，足足提升一倍，并且这一刀所形成的恐怖杀气锁定一方空间，让人无处可藏，就算竭尽全力躲避，也还是需要有足够的力量与之对抗，否则依然免不了负伤！”
思维飞速旋转，迅速分析这一招的破坏性。
波若雨再一次选择向后退。
她也拥有属于自己的杀招，一旦释放，大杀四方。
但是她的手段并没有千指铭芳把这么霸道凌厉，毁灭性的能量冲击，简直……
“林青天，这一次，你还能躲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