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夏绵绵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自己好像置身于大海,起起伏伏。
所有的海水从她的耳朵、鼻孔处灌入,让她整个身子感到可怕的窒息。
她知道,那是死亡的味道。
经历过一世的她,很清楚的知道那种感觉,不,她不能死,她还有家人要保护,她还有爱人要拯救,她怎么可以这样死去?
她拼命挣扎,可是无论她多么用力,那些海水似乎是长着长长的藤,将她的双腿紧紧束缚。
她的每一丝挣脱,每一份动作,只能让自己被缠得越来越紧,身子被不断地拽下深海。
看着身子越来越沉,头顶的那片光晕越来越弱,她那唯一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正在她要感到失望,被动接受被海水吞噬之际,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将她从深海里捞出。
当她重新获得和自由,湛蓝的大海、新鲜空气,灿烂的日光,一切都那么美好,她贪婪地享受着失而复得的一切。
可是当她转身,却发现身边那个如天神般救她的那人,身子却在一点点下沉。
眸光含笑,身子一点点隐没于浩瀚海水之中。
天佑!
夏绵绵伸出手去抓,可是手在触碰到他时,傅天佑的身子便如水气般在空中破裂,消散。
看着傅天佑的五官随着空气消散,夏绵绵大呼一声,从梦中惊醒。
夏绵绵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睁开双眸,发现面前是一片漆黑。
这是哪里?
刚从梦中醒来的夏绵绵此时看着面前的黑暗,一时间更迷糊了。
她想站起身,可是刚一头,脑袋便被一个硬物碰到。
夏绵绵伸手向上探去,才发现这里竟然边个伸展的地方都没有,自己的身子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
怎么会这样?
她想起来了,她不是找到傅天佑了吗?
对啊,她帮他把毒血吸出,现在怎么样了?烧退了吗?腿呢,保住了吗?
想到这里,夏绵绵更是急切,该死的,是谁把她弄到这么个破地方。
夏绵绵伸出双手,触碰到一块板子,用力向外扒着。
终于,有了光线。
直到整块板推开,夏绵绵才发现,禁锢自己的是一个衣柜,身侧还挂着不少衣物。
向前看去,入目的是一个整洁的卧室,地上一尘不染,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亮如明镜。
夏绵绵从衣柜走出,一双眸子在房间里来回探寻。
不,怎么会这样?
她记得,这个柜子上有一个花瓶,而傅天佑则是躺在这张床上的。
她正是在这里为她吸毒血,可是,现在这里花瓶没有,床上的床单整洁如新,哪里有人躺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记忆太深刻,连她自己都要怀疑那些只是自己做的一声梦。
可是,她知道,那不是,那是真实存在过的。
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夏绵绵有些愰神,她为何又在衣柜里?
究竟是谁把她藏在里面?是什么目的?
傅天佑在哪里?
想到傅天佑,夏绵绵再也顾不得其他,便要向外走去。
由于长久处于压抑的柜中,她本身有些缺氧,这一下子再心力焦脆,又加为吸毒时最后一口没及时吐出,她只感到脑袋嗡嗡直响。
好像耳边有一辆发动机,在不停地叫嚣着,似乎想要吞噬着她所有的意志。
不行,她不能倒下。
抬起的双腿似乎有千金重般,整个人举步艰难。
可是,尽管如此,她仍旧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向门口走去。
她要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傅天佑安全了没有。
还有,她记傅天恩也在这里,还有那个少年,她要找到他们其中任意一个,她要问问傅天佑在哪,是不是退了烧,身体有没有好转,是不是不再需要截肢。
她的全身心都在傅天佑身上,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她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女孩由于在柜中长期窝着,此时的她头发蓬乱,双眸涣散,在午夜时分,更像是一个游荡的幽灵。
由于中毒,脸色也更加苍白。
她不清楚的是,这还不是更恐怖的,更让人心惊胆寒的是她乌黑的双唇。
傅天佑腿部的黑血挂在她的唇部、唇角,此时已经干涸,可看起来更是恐怖至极。
像是一个刚从吃人的地狱中爬出来的妖魔般瘆人至极、阴森恐怖。
夏绵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门打开,整个人如踩在棉花上般,跌跌撞撞地向走廊处走去。
好几次差点摔倒,夏绵绵将手撑在身侧走廊墙壁,勉强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面前的景物开始虚化,夏绵绵眼睛所到之所,尽是重影。
她原本好看的眸子此时尽是暗淡和迷茫,闭上双眸,再想睁开时,眼皮如千斤重般让她难以睁开。
不行,她不能倒下,她还要找傅天佑,他不能有事,不能被截肢。
强大的信念下,沉重的眼皮终于睁开。
朦胧的前方,她看到虚弱的光线,一个方大的人形面容出现在她面前,好像是一个背影,是个女的。
她看得不太真切,也没认出前方的人是谁,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开口,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夏绵绵用尽全力,终于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看到面前的背影好像转过身来,虽然看和是不太真切,可是她看到了对方怔住。
正当她伸出手,想要靠近时,一道惊悚的声音在客厅响起: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