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梦惊魂
“小姐……”月季泪眼婆娑,离开慕容枫聆的怀抱,用衣袖擦拭着眼泪,呜咽着“老爷,夫人……他们,他们都死了。”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慕容枫聆身子一震,颤巍地向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如纸,慕容澈快速上前搀扶着,脸色铁青,敛起眸子沉声问“怎么死的?我们不再都发生了什么事?”
“斩首。”月季忽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到慕容澈眼前,说“老爷那晚突然要月季离开国城,去民城找你们,务必把信交到你们手中,还给了月季许多盘缠,到第二日,才知道老爷被官府抓了去,前日午时,就被斩首,月季……月季本想动身去寻你和少爷,不料却被……被……”泪水此刻已决堤,声音哽咽地细微到听不见。
“被怎么了?月季……”慕容枫聆挣开慕容澈搀扶着的手臂,慢步走至月季跟前,脸色已如死灰,颤抖着声因,紧张地问“你被怎么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再次袭来,此时此刻她也无力招架,为何?为何如此突然,被斩首?所是为何?
“小姐……月季被玷污了。”月季无力地跌坐在地,泪如雨下,那一幕,压得自己快要窒息,心痛得无法呼吸。
慕容枫聆一怔,俯身将月季搂入怀中,泪水无言滑落,“月季……对不起。”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如此,心愧疚万分,疼痛不已。
“小姐,不要这么说,不关你的事。”月季慢慢止住泪水,吸了吸鼻子,说“小姐,老爷特意交代我告诉叫您,若是觉得秦靖是您的合适人选,便祝您幸福,莫因仇恨而放弃自身的幸福。”
嗡的一声作响,犹如琴弦的断裂,在脑海里炸了开,爹知道?可是关秦靖什么事?难道,慕容家被毁,事关秦家?
慕容枫聆望向慕容澈手中的信封,立马站起身,走至慕容澈跟前,慕容澈紧皱眉头,打开信封,慕容苏那苍劲有力的墨迹映入眼帘:“聆儿,澈儿,爹无能,善庄快要支撑不下,秦靖勾结官府,陷我善庄于不义,派往赈灾的米粮,竟害死了如数条人命。爹自问一生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不攀贵,讨好官家。如今,却要毁于官家之手。爹愧对于祖宗,愧对你们兄妹。带着聆儿,远走吧,切记不要回来,有机会,便重振我们慕容家,为慕容家洗脱如此坑脏罪名。”
“爹……娘。”慕容澈低哼出声,强忍住快要掉落的泪水,将信封紧揉于手心,恨的咬牙切齿,暗自立誓:害我慕容家者,他日,血债血偿!
“爹……娘……”慕容枫聆踉跄的倒退了好几步,痛叫出声,声嘶力竭的哀叫,在整个后院中萦绕回荡,心刹那间被掏空,撕心裂肺的痛蔓至全身,身子一软,无力地跌坐在地,泪水早已模糊了容颜,开始了谴责,若不是自己当初因为秦靖的关系对秦秉手下留情,不报官处理,今日,慕容家就不会被陷害,爹娘和所有的伙计们就不会含冤惨死,而今,爹竟然还怕自己因为仇恨而放弃幸福,全家被害,这,是哪门子的幸福?秦靖,你着实给了我很大的一个惊喜,这个惊喜,附上了我全家人的性命,哼,哼……冷冷地笑了,笑得疯狂,笑得充满着嗜血的味道。
“秦秉……我要你血债血偿,死无葬身之地,!”被泪水吞噬的眼眸,霎那间,一扫往日的澄澈,幽黑地犹如一个无底洞。再次仰天长笑,那笑却比哭还要难受,还要难听,似哭的笑声,夹带着多少的心痛,就如上万千只蚂蚁,在撕咬着她的心脏,痛……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痛。
夜幕落,烛火灯灭,月暗无星。敛去那股尽是悲痛的思绪,热潮,躺卧于床榻,幽闭上眼,苦涩地睡下……
“枫聆,我们又见面了。”男人再一次,馁笑着出现,在黑暗肃静的夜空中,笑声格外的刺耳。
慕容枫聆环膝坐地埋首于膝间,闻言幽忧地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在黑夜里,双瞳空洞深邃,凌厉地向他射去寒光,声音低沉“你早就知晓这一切?”似是质问又似提醒着自己。
眸子一直在注视着眼前黑暗里隐现的男人,见眼前人久久不语,低垂下早已哭干的眸子,不再仰视这个每次出现,都令她觉得心惊胆战的神秘人,她已经乏了……
“以后,你不可再心慈手软,否则,受伤的永远是你。”恍似关心且深沉的话语,从暗处传来,看不到他的脸,更无法察觉出他的情绪。
“你到底是谁?”依旧低垂着头,凌厉一问。“所谓的使命到底是什么?”难道,父母的死,跟所谓的使命,有着关联么?若是,那么,凶手不就是她自己么?
“我是谁,重要吗?”男人顿了顿,说“接下来,你要做的,不是来问我这些,而是,好好地去完成你改完成的。”声音听不出一点的喜怒,平静得犹如没有波澜的湖面。
“你到底是谁?”慕容枫聆不依不饶,抬头望去满是黑暗一片的发声处,声音再次凌厉了几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她已经受够这种云里雾里的生活,更不想再被所谓的使命所牵扯住自己的一举一动。
“看来,你已经忘记了我说过的话。”男人慢里斯条地从暗处走了出来,慕容枫聆紧盯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有点怯怯的抬眼,顺着他的脚往上望去,只男人面罩黑纱,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样,唯独那双凌厉有神的双眼,似曾相识。
他停下脚边的步伐,斜对着她,有点愠怒,“倘若你不顺从我,我会把你仅有的记忆收走,如今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不……我想要,这是我唯一的记忆了”慕容枫聆嘶声开口,眸子变得慌张,手足无措,扯住男人的衣角,狼狈不堪地哀求着“你不能收走,我不问了……我不问了。”泪水犹如雨水,倾盘而下,她不能再忍受失去的痛苦,如今,狼是她唯一的支柱了,秦靖,秦靖已经不再属于她,父母也走了,如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男人眉目一皱,露出不忍之色,一闪即逝,轻叹开口“下不为例……”
慕容枫聆坚定颌首,眸子仍旧抬起,又想起了些什么,怯怯问“我想知道,我父母是否因我而死?”
“不是。”男人俯视着坐在地上依然拉着他衣角,神色恍惚,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慕容枫聆,半晌,温和开声“他们的死,不关你的事,接下来,知道你自己该如何做了吗?”
闻言,低垂下眼眸,无力地松开手里紧拉着的衣角,“你走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话落起誓:父母的仇,她一定要报!
夜萧萧,一轮明月当空,满天繁星如钻点点,耀眼夺目。风凄然,丛花艳丽依旧,只今非昔比。往日的欢声笑语,逝而不复。如今单只形影,独剩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