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泪聚
羽仟目送着他，心中竟感慨万分，多少年了，他第一次看到他散出这种孤寂的气息，竟也是因为床上睡得甜淳，依旧清新素淡的女子——慕容枫聆。
人似花淡雅弃凡尘杂念荷莲节节清几许柔情深？
此时已到了晌午，慕容澈与湘云已到了诺斌的将军府邸，由管家带领着进去后堂，诺斌正在庭中练剑。
他飞身于半空之中，手中的长剑挥洒自如，一会干净利落，一会缠绵轻悠，他如蜻蜓点水般，脚尖刚沾到地面，又再飞身而起，怀中出剑，剑气飞向树尖，树叶的声音萧萧簌簌，最后落了一地。
见慕容澈与湘云二人到来，他一个回身收住了方才还在挥舞的长剑，微笑地看向两人，“义兄这么早到，有急事？”
“聆儿失踪已经快一个月，为兄要尽快找到她才可。”
他有点焦虑地说着，那双剑眉似乎一直都是紧皱着，从来都没有舒展过，除了，见到她的时候。
诺斌领着他们二人朝不远处的亭间落坐，说“义兄不必着急，那人救了令妹，想必没有恶意，而现今皇上也派了右相司徒漠一起搜查，很快便能找到的。”
诺宾没有说出救了枫聆而又将枫聆弄丢的人便是司徒漠，当时他知道救了枫聆的人是司徒漠时，一直都在犹豫着是否要将此事告诉于慕容澈，而没想到，如今又让他给丢了。
如今对着他更是愧疚。
当日如果不是皇上羽云将此事告知于他，想必这事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他知道，皇上这些时候来的举动，并不那么简单，如果真是爱枫聆，又岂会废黜？有很多事他也只是在猜测，并没有办法完完全全地证实。
所以整件事，除了他和皇上，司徒漠三人知情，其余人一概不知，而这也是诺斌对慕容澈一直心存愧疚的原因。
“但愿如此，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对寻找于她的事，真是毫无头绪。”
慕容澈有些许沮丧，但很快便恢复过来，“不管如何，为兄也要找到她。”
诺斌颌首，看着慕容澈深邃沧桑的眉宇，垂下眼眸，心虚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湘云被慕容感动地七荤八素，泪水在眼里打滚，她很开心娘娘能有这么好的男人在想着她，念着她，爱着她，尽管皇上给出的情很难得，可是，他始终是九五之尊，他给不了娘娘这些独一无二的感情，所以她很希望娘娘能和爱她的慕容澈一起相亲相爱。
那日，她竟然没有认出来，那个田径小林便是娘娘带她去过的，当时她也只觉得眼熟，但后来越看越觉得似曾去过，直到她想起娘娘有一次带她出宫的地方与之相似，加之诺斌的在场，所以她才能肯定两个地方便是同一地方。
“恩人。”湘云微笑着从廊中缓步走来，她看到了一个与慕容澈十分相像的背影，她不敢确定是不是他，便走了过来。
“姑娘不必如此见外，叫我诺斌便可。”诺宾站了起身，微微笑着，因为不知道她名字所以也只好以姑娘为称。
慕容澈见来人是一女子，于是回首，两人的目光碰巧撞上，她的眼里满是激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是他，真的是他！
慕容澈见此目光只觉奇怪，不过眼前之人确实有些面善，只是不知在哪见过作罢。湘云注视着他们两，有点诧异地瞧着慕容澈，上一秒正思念着娘娘，怎么这会看上了长的有几分美丽的女子就失了魂？可看着也不像啊！
柳莺此刻早已因为看到眼前的这张脸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走至慕容澈的身侧，略显激动地开口，说“澈，是你吗？”
“你…”慕容澈奇怪地看着柳莺，将脑子翻了个遍，除了感到有几分眼熟之外，完全想不起来她是谁，只好尴尬地问“你认识我？”
柳莺的表情明显被他的话所伤到，受伤的双眸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雾，声音也哽咽起来，“澈，你不记得我了？”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看着慕容澈仍是一脸的茫然，泪水悄然滑落，原来都只是她自己太过于多情了，一直以来都只是在一厢情愿着。
“我是柳莺啊，澈，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怎么可以……”她喃喃问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诺斌跟湘云更是一头的雾水，怎么一下子的工夫就出演了幕落泪的戏了？难道是被辜负的情人？
“姑娘，对不起，在下实在不记得自己认识你。”
慕容澈不好意思地道歉，看到眼前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柳莺，心里竟生起了一丝怜惜，他劝说“姑娘莫哭，若是在下说错了什么，烦请姑娘原谅。”
见柳莺哭的梨花憔悴，慕容澈手足无措，举起手欲为其擦拭泪水，但又觉得所举不妥，于是只呆呆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
“你可记得一年前于城郊外和令妹救下了一位新娘子？”她问，心里却是绞痛。
慕容澈想了半天，许是因为她提起了枫聆，慕容澈才恍然记起，看向柳莺说“姑娘就是那新娘子，柳莺。”
他记起了就是拜访义父的那个时候，他才和枫聆的关系变得不再那么拘束，她对他不再那么冷淡。而也是在回途中，机缘巧合下，他救下了她——柳莺！
“澈，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代表还是记得她的，是吗？
“嗯，实在抱歉，现在才记起。”慕容澈不好意思地笑笑，“上次冼太庄一别，姑娘过得可好？”他记得那时候拜托张扬照顾她的，怎么这会她会出现在诺斌的府中？
闻言，柳莺竟又落下了一行清泪，她偏过身子，背对着他们三人，说“澈，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当日从张扬口中得知你走后，次日我便离开了冼太庄出来找你，可是这一找，竟是一年。”
她的眼里满是爱慕，想起过去似乎很美，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意，散发出些许苦涩的味道，半晌，她转过身子，眼里含笑般凝视着慕容澈，说“今天，柳莺能在此再见到你，真的是老天怜悯，不辜负我对你的一往情深。”
她毫无避讳地吐露着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诺斌与湘云二人都暗自打了个冷颤，也不禁佩服她的勇气，要知道，一个女子能跟男子说出这样的话，需要何等的勇气。
可是，湘云想归想，她却有点讨厌这个女人，既然她是一年前就认识了慕容澈，难不成不知道他对娘娘的心意吗？
慕容澈当下傻了眼，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女子竟是如此豪情，当着别人的面也能说出这样介于廉耻的话，于是：“姑娘，在下承蒙姑娘的厚爱，但实在是无福消受。”他顿了顿，不知如何说下去，有点无奈地看向站在一旁也无能为力的诺斌，才又说“姑娘大好年华，而且又天资聪慧，定能找到适合姑娘的郎君，在下现还有急事，便先告辞了。”
言罢，他有点落荒而逃地模样，一股烟般，消失了。
等湘云反应过来，慕容澈早已逃之夭夭，不待多想，湘云调皮地笑笑，也赶紧追了上去。
她知道了，慕容澈是爱娘娘的，容不下任何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