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小心翼翼地躲过了士兵的训斥,溜进了廉元帅的营帐内。
寻生低身走到廉元帅床边,见到那信封的一角,便想要抽出来。黯雪则低身站在廉元帅的床头处,拔出方才的簪子,黯雪进来时看过四周,怕是这元帅入眠时都抱着自己的武器吧。
寻生一点一点,轻轻地抽离着。
“谁!”廉元帅一个清醒地说道
黯雪上手就捂着廉元帅的嘴,一把将簪子插入廉元帅的脖子,寻生则立马坐在廉元帅的身上,按着他的四肢,直到他完全断了气。
寻生看了一眼书信,便将书信放在胸口,二人就这样逃离了陈国军营,朝着后面的深山里走去。
“你还真是下得了手。”寻生边走边说道
“我也不想,本就担心如果直接刺杀,惊扰了军营,你我就算一打百,都不中用。”黯雪说道
“我是说你是女子怎会下得了手,从前杀过?”寻生问道
“我只见过被杀。”黯雪突然停住了脚说道
“我只是不想再见到身边的人再离我而去。”黯雪叹道
寻生便不再多问。
两人走到深山处,黯雪拿出一只小木哨子,吹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飞来了一只信鸽。
“先打开看看。”寻生拿出信交给黯雪说道
“果然正如我爹所说,三国合谋离国!”黯雪说道
“可这信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只写到援军将至,可是这援军只是陈国?还是?”寻生疑惑道
“无论如何,明日定要拿下这里,不然若是三国兵力汇聚于此,又隔着这渡河,我们的兵力还尚留有在其他边境和离国内,恐怕只有败兴而归。”黯雪道
“看来我们只有在这里多一阵子了,等到韩元帅他们攻进来之时再出去。”寻生说道
“嗯。”黯雪应道
说完黯雪将信纸叠的细小,系在了信鸽的脚上,到了晨夜交替时乘着起雾,放了出去。
天亮之时。
“我们还是往里面走走吧,一会儿那些士兵发现尸体,又发现我们逃离,说不定会搜查这里。”黯雪说道
“你怎么不走?”黯雪见着寻生一动不动的坐在一旁问道
“你也太小心了,放心吧,我们昨夜已经走得够远了。再说了他们发现是已是白日,真是一般敌军奸细也早就逃脱了,离国军哪儿又随时会进攻,他们哪有这闲功夫。”寻生躺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悠哉地说道
“也不知爹有没有收到信,何时动身?”黯雪坐了下来嘀咕道
寻生闭着眼,小憩着。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忧?”黯雪问道
“担忧有用吗?切!我都累了一晚上了,一会儿又要打仗,还不好好休息一下。”寻生转过脸去说道
两人就这样在树林里躲了一日,直到夜幕降临也未见离国军来袭。
“啧,你那鸽子不会被发现给人炖了吧?”寻生问道
“不可能,这鸽子几代都给我爹送信,都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过差池。”黯雪说道
“怎么不可能!”寻生问道
黯雪不语,逼着眼睛,稳定着自己的急躁的情绪。
渐渐的心静了下来,过了许久睁开眼说道:“我知道了,不是没收到,是在今夜行动!”
“你闭上眼!”黯雪对着寻生说道
“干,干什么!”寻生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
“你闭上!”黯雪又说道
寻生无奈闭上眼。
“感受到了吗?”黯雪问道
“什么?”寻生脸此时只觉得火辣辣的,幸好夜色掩盖着,不然定是又被黯雪笑话了
“风!”黯雪说道
“是北风!”黯雪又说道
寻生一脸惊讶地看着黯雪。
“今晚接着风顺流而至?”寻生说道
“嗯!”黯雪应道
没过多久,渡河之上竹筏密布,箭如雨下,韩无畏、秦峰、淮奇鸣等一干人率领着众将士过河而来。
陈国兵群龙无首,只有将领号令,以弓箭为攻击死守,奈何看到河面上竹筏密级,人数众多,便失了士气,还未上岸便已溃不成军。
“杀!”韩无畏一声令下
黯雪和寻生听闻声响,立马起身,从树林中飞奔而至,上阵杀敌。
黯雪厮杀着,看着血流成河,凄惨哭叫,昏天暗地,战火连天,这些刀兵相交的声音,这悲凉的情景,不由的想起了十一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在那个本该喜悦的时光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她的族人她的亲人都是无辜的,这些陈国人和那廉元帅也是无辜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无辜的人要杀无辜的人,如若不杀,便只能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自己的家园被践踏。
黯雪不明白,但此时此刻她只能落着泪,成为这战场的屠夫,因为她要守护,她再也不是那个夜晚里慌忙逃离,任人宰割,只会哭泣的小女孩了。
“小心!”黯雪叫道
“啊?”韩义回过头,只见一个士兵正向着自己后背刺过来
黯雪一个纵身飞跃,挡住了士兵的刀,一个转身便将剑插进了那士兵的身体里。
黯雪的眼泪不停的流着,心中也有不忍,但不能不做!闭上眼睛,将剑抽离的出来。
“不用你救!”韩义对着黯雪说道
“我救得不是你,我救的是我离国将士!”黯雪说道
“弟弟!小心点!”韩忠对着韩义道
“爹!”黯雪叫道
只见秦峰被四人围攻,手臂被刺伤。
“没事。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快,一鼓作气,直接灭了他们!”秦峰对着黯雪说道
“好!”黯雪说道
说完便直奔号令的将领,一剑砍杀,将陈国军旗斩断,至此陈国大败,众人都在欢舞雀跃,离国将士们都呼喊着胜利,个个都高兴至极。可是黯雪只看见满地的尸身,残破潦倒的土地,和这充满血腥味的红色河流,半点欣喜也没有,这不就是另一个流荧乡吗?
秦峰带着伤走到了黯雪面前,拍了拍黯雪的肩膀说道:“丫头,这是战争,你只是在保家卫国,守护家园,别想那些了。”
“爹!”黯雪看着秦峰叫了一声爹,便崩溃了,一头栽进秦峰怀里哭了起来
承泽、寻生远远看着黯雪和秦峰,承泽心里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看着黯雪如此难过,却又觉得自己让她来到这里确是错事。寻生则意味深长地看着黯雪,想着黯雪在树林说的那句话:我只见过被杀。我只是不想再见到身边的人再离我而去。又转眼看到承泽正看着黯雪,心想这俩人怕是隔着的河流就正如渡河一般深远。
胜利后,很快韩忠带领一些将士收拾了一下,离国军就地安营扎寨,甚至韩无畏派赏了一些给众将士,这对于离国而言是个愉悦的夜晚。
“怎么在这儿坐着?”承泽看着黯雪独自一人坐在河边吹着风发着呆便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太吵了。”黯雪平静地说道
“七皇子呢?”黯雪又问道
“他不善武来了反而容易被人授之以柄,所以让他等这里战事稳定了再来,这不也差不多快到了吧。”承泽道
“你,身上的伤要紧吗?”承泽问道
“啊,这是我为了掩饰身份自己弄得皮外伤,没事儿,你呢?”黯雪问道
“我没受伤。”承泽道
“那个,那晚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是不希望你涉险。”承泽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道
“我明白,你不用说了。”黯雪淡淡地道
“黯雪,你知道吗?你很好,也很坚强,有时候我都觉得你的心是不是有座城墙。”承泽道
黯雪看着河面许久说道:“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不希望身边的人受伤害。”
承泽笑了笑,两人就一起坐在河面,没过多久,七皇子也来了,安顿好后,众人便歇息了。
天微微亮,将士们还有些在熟睡中。
秦峰躺在床上,忽然感觉哒哒的声响,一个睁眼立马走出了营帐。只见树林的另一边扬尘飞起。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士兵连忙叫道,跑进韩无畏的营帐内通报
“又是一场恶战。”秦峰叹道
黯雪走出营帐看着扬尘,不由得想着这种你杀他,他杀你的日子是没有止境的吗?
“快点都起来!”韩无畏走了过来,顺道掀开路过的营帐叫道
“快点!”韩无畏对着急匆匆地将士们喊道
“韩元帅!”秦峰作揖道
“是其他三国的军队了吗?”韩无畏问道
“末将也不知。”秦峰道
“无论如何我们得先穿过树林,到了前面空旷之地安营扎寨才行。不然我们前有树林可火攻,后对着河岸,不利于进攻作战,只可后退。”黯雪作揖道
“嗯。”韩无畏道
于是,一行人便急忙收了行囊,即刻向前进,穿过树林,便是一片空旷之地,便安营扎寨。
晌午之时,只见扬尘越来越近,一个士兵骑着马冲进营帐内来报。
“报!前面是陈国军!”士兵作揖说道
“没有其他三军?”韩无畏问道
“没有!前面是陈国廉元帅之子廉胜帅兵前来!”士兵道
“廉胜!哼!这名字起的倒是挺嚣张的。”韩无畏道
“廉胜定是听闻其父被杀,便率众军前来为父报仇来了。”七皇子悠悠地道
“他父亲都能被一个女子所杀,他一个黄毛小子能成什么气候。”韩无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