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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二十二话 侠盗魅影(十)

翌日,拾仔一觉醒来,已是午间时分。

冯昴和宗无痕,不知何时,早已经坐着他的房间里头。茶几上,还放满了汤药和药膳。

洗漱之后,拾仔把茶几上的“药”全部吃喝完毕。

期间,冯昴把阿兰答应当“双重间谍”一事,给说了一遍。

「很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拾仔问道。

「不急!第一,消息要去到高辛,高辛再派出人来,再抓走前辈他们,最快也要等上半个多月;第二,前辈们“去到”高辛,再要笼络人心,搞好关系,调查他们的资料等等,快则半年,慢则一年;第三,你忘记了我们前天“歃血为盟”的目的了吗?」宗无痕笑道。

「没有忘记!也就是我们这一年半载之内,就要跟你学会你“那些手艺”咯?」回答的是冯昴。

「嗯!我觉得你们应该不用浪费我太多时间的。」宗无痕说道。

「我有个问题!你们派了多少人去沿途跟着前辈他们?」拾仔有点担忧地问道。

「两个!」冯昴自信满满地笑道。

「才两个?」拾仔一脸怀疑的,看着冯昴。

「我可是派出两个“星将”去!要不是还要打听阿兰奶奶被困在哪里!我只派维奇一个去,就足够了!」冯昴

「哇!你们半坡竟然拥有两个“星将”这么多?」拾仔

「难道你不知道?」宗无痕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拾仔

「半坡有三个“星将”,假如真的和三川界联姻,将会拥有第四个“星将”…」宗无痕

「呵…四个那么多?」拾仔

「其实“星将”是指一种职业!传说,倘若有二十八名不同“星宿”的“星将”,肯跟随同一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人,很有可能具备“王者”的气质!」宗无痕

「哦,对了,阿昴!我没看错的话,前天跟随你的那两个侍卫,就是“星将”了吧?」拾仔

「对!维奇和阿宏,阿宏全名“堂本宏”。」冯昴

「咦?那么…还有一个呢?」拾仔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冯昴

「呵,阿宗你什么时候入籍了半坡?」拾仔

「…呃……」冯昴

「我?很遗憾…我还不是“星将”…我要通过铁匠试炼,升为工匠;然后通过工匠考验,当上了神匠!才能成为“星将”呢!」宗无痕

「我啦!我啦!是我啦!」冯昴

「刚才阿宗不是说“星将”是一个职业吗?你一个少城主,需要工作吗?难道“纨绔子”也算职业?」拾仔

「…不是“纨绔子”,是“富翁”吧?」宗无痕

「并不是,是这样的…《天下》这部“奇书”,大家都听说过吧?“二十八星将”都以“二十八星宿”划分。每个“星将”都对应一个“职业”。就拿我们家和罗伯特前辈举例吧!我们家是“昴星”、“昴日鸡”,对应的职业其实是“鉴定师”,主要负责鉴宝,至于我父亲,就是鉴宝,积累财富,才成为富翁的…而罗伯特前辈的“觜宿”、“觜火猴”,对应职业是“神匠”,至于神匠主要负责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而维奇,算是罗伯特前辈的关门弟子吧?而阿宗哥,才是亲传弟子!只是维奇早就继承了“星将”的称号,而阿宗哥还在“入门”阶段!没错吧?」冯昴很认真地回答。

宗无痕点了点头,苦笑道:「所以…你们要尽快学好我的“手艺”,我还要赶着回去学我的“手艺”呢!」

「哎?那么你“神偷”这个职业,是不是有“星将”的称号可以继承呢?」拾仔忽然问宗无痕道。

「不好意思…没有…因为当年“始天”的职业就是“盗贼”!所以不在“二十八星将”的职业内!」宗无痕回答。

「哎!?那“始天”有没有徒弟呢?会不会“神偷”就是他的亲传?阿宗哥有问过你以前的师父吗?」冯昴问道。

「不知道,我是孤儿,父母早死,要不是以前的师父,我早就死了…而我那个师父,也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离世了,小时候也没也没听他提起过。」宗无痕提及过去的语气,忽然有点伤感。

「好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教我们呢?」拾仔起床至今,直到宗无痕提起“孤儿”二字,他才想起“昨晚的事”,他此刻的心情也是莫名的伤感,所以岔开话题道。

「这样吧!为了方便,我们不如就在半坡堡住下来!方便吗?阿昴?」宗无痕

「这个当然好!」冯昴

「那就好,没事的话,从今天晚上开始,每晚零时,城堡屋顶集合!」宗无痕说道。

「诶!?每晚?零时?还要在屋顶集合?这是…」冯昴听完,有点接受不了。他虽然习惯了夜夜笙歌的生活,但是真的不是“每晚”;而且他最怕高,因为他有“恐高症”,还是在自己家的屋顶…

「对!近几天就教些基本的,过些日子,就真正辛苦了!所以,阿昴你白天到傍晚,你自己分配时间休息吧!习惯一下时差。至于,拾仔肯定没问题的!」宗无痕吩咐道。

拾仔、冯昴两人均点头回应。

出了拾仔房间,原本约定一起去吃午饭的,但是去到餐厅(好吧…其实是饭厅而已)门口。拾仔看见里面有冯昌、南宫泰和北堂扶煊,至于园丁和女仆长,也就是皇无极与南宫邻光,并不在。他才最后一个走了进去,并坐在离南宫泰最远的地方。

午饭之后,宗无痕让冯昴叫了辆马车,拉上拾仔,先找女仆们帮冯昴和拾仔量身,把尺码写在了一张纸上。然后便出发,去了一趟半坡的「黑市」。

由于拾仔面生,到黑市门口,就先下了马车。独自一人,拿着写了尺码的那张纸以及冯昴递过来的一袋金币,便徒步进了黑市。找了家专门缝制“夜行衣”的店铺,用超低价赶造了两套被老板称为“艺术品”的夜行衣。

为什么是“超低价”呢?因为老板在拾仔的诱惑之下,决定买了拾仔的“设计”。所以,只收了拾仔衣料的价钱,其他赶工和人工这些才是“贵”的地方,老板全免了!

那为什么不是完全免费呢?因为拾仔设计的这两件夜行衣,是双面设计,可以反穿。一面是夜行衣,一面是普通衣服。不能免费的原因是:为冯昴设计的那件夜行衣的反面,用的全是最贵价的丝绸锦帛,上面用的都是金丝刺绣。

老板动用了一切关系,请了三十多个女工和刺绣都一流的妇女回来帮忙,才勉强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出了这两件“夜行衣”。为什么老板如此积极?原因很简单,因为拾仔那袋金币!

拾仔刚进店,就放下了那袋金币。并承诺老板,假如老板能在两个时辰之内能够赶工赶出他设计的两件“夜行衣”的话,那么他就会用这袋金币,让老板帮他再做十件同样的“夜行衣”。

老板问“是不是简单那件?”拾仔回答“当然是需要丝绸锦帛的那件!”老板有点失望,但是这袋金币足够有余了,所以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拾仔拿着两件赶工出来的“夜行衣”,走出了夜行衣店。老板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路狂追拾仔,问他要锦衣华服那一面的衣服的设计图和送货地址。拾仔想了想,回答老板“你随便去裁缝店,抄十个今年最受纨绔子弟欢迎的款式回来,照着他们的设计做就好了!至于衣服什么时候能做好?我让人来取便是!”于是,老板再次承诺“五天之后,说出十件衣服,便可取货!”两人握手,表示合作愉快。拾仔就走出了黑市。

至于宗无痕,和冯昴逛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的黑市古玩市场。他发现,冯昴的鉴宝能力比他还要厉害,感叹着自己接受拾仔的介绍,是对的!

傍晚时分,宗无痕和冯昴回到马车的时候,拾仔已经搂着一个大布袋,在车厢内睡着了。

回程途中,拾仔才醒来。冯昴吵着要看一眼“新衣”,拾仔神秘一笑,说“晚上你就知道了,不急!”。对于那袋金币的去向,冯昴完全不在乎,问都没问过。

晚上深夜零时,月色皎洁,半坡堡左边小城堡的屋顶上。

「拾仔!夜行衣呢?」冯昴迫不及待地问拾仔。

「嘘…声音太大了。」宗无痕轻声道。

「是!」冯昴回答道。

「还是太大了。」拾仔苦笑道。

「是…」冯昴轻声应道。

终于,宗无痕和拾仔都点了点头。然后,拾仔把“夜行衣”拿了出来。

「咦?你是不是拿错了啊?这是…夜行衣?」冯昴不但忘记了把声音压低,还说得比刚才大声。

正好有守卫巡逻至此,连忙喝到:「屋顶的是什么人?」

「哎呀!老沈吓死我了!是我!」冯昴连忙被拾仔推了出去。

「哦,原来是少主。这么晚了,拿着衣服上屋顶做什么?」守卫借着月色,看见了冯昴。

「哦,我们结拜三兄弟在赏月!怕晚上风太大,先备件衣服而已,要不要一起?」冯昴笑道。

「噢!少主结拜的事情我听说了!恭喜啊!我都不懂这种优雅之事,就不用了,再说,还要巡逻呢!那我先走了!」叫老沈的守卫笑道。

「好吧!」

冯昴正要往回走,老沈忽然回头问道:「少主!你那位大哥好像没有带衣服,要不要我给他带一件上来?」

「哦!这位是我二哥!他正值壮年,你看他的肌肉!他不怕冷的!」冯昴笑道。

「那好吧!」老沈说完,真走了。

「呼…」冯昴长舒一口气,低声道:「好吧…我这次真的会注意的。」

宗无痕看见拾仔拿出来的“夜行衣”,开始也以为拾仔拿错了,仔细一看,发现衣服里面都是黑的?身为“曾经”的「神偷」的他,马上就看明白了:「不愧为“鬼魅”,夜行衣也能做成这样。」

「呵,以前就想弄成这样试试。于是,想了点法子。」拾仔笑道。

「喔…原本以为那些刺绣会刮肉,没想到,完全不会。不过…这怎么穿的?还有,还有,为什么你的如此简单,我的如此复杂?」冯昴轻声抱怨道。

「刺绣?复杂?不一样的吗?」因为宗无痕只看过拾仔那件“夜行衣”,以为都是一样的。此时,借着月色,宗无痕发现冯昴的“夜行衣”的款式和拾仔的完全不同,与其说是衣服,倒像一条长裙!还有一条丝绸腰带?

宗无痕向冯昴要过“夜行衣”,研究了好一会。但是,还是看不懂…:「哇…现在黑市卖的夜行衣都这么多款式了?看来我是过气了…」

「呵,你没过气,这是我让老板赶工做出来的…」拾仔轻笑道。

「哦…那你快教阿昴怎么穿啊!」宗无痕现在比冯昴还要着急。

「是这样的,先是夜行衣模式,把裤子穿上…」拾仔

「这样穿好像裙子啊…而且后摆好长…」冯昴

「下面,把衣袖反过来,黑色那面…看见反过来之后有带子了吗?绑上…」拾仔

「好了…这种裤子…感觉好像…你“鬼魅”时候的那种裤子哦…」冯昴

「好了,把衣服套上…衣领就套至鼻梁…腰带用黑色那一面,把头发一并包上…呃…绑前面?怪怪的…绑后面嘛…」拾仔

当冯昴穿着完毕,灯笼裤、紧身衣、从头到脚,只露出了一双眼、一对手掌和一对格格不入的鞋子。

「帅气,还真有几分“鬼魅”的味道…就是鞋子不对版…」宗无痕虚晃着手掌,像是鼓掌一样,但是他没拍出声响,轻声赞叹起来。

然后到拾仔,他穿好“夜行衣”之后,竟然和冯昴穿的一模一样。加上他们身高和身型也相似,就是冯昴偏肥一点点,但是现在蒙上面之后,除了眼瞳和鞋子可以分辨出来,就没有不同的地方了。

「喔…简直一摸一样。除了鞋子和瞳色,完全一摸一样。」宗无痕这次竖起了大拇指,比了个“赞”!

「也就是说,我现在也就和拾仔一样吗?」冯昴看着拾仔,问宗无痕道。

「是的。」宗无痕回答。

「不好…我听见脚步声…不是老沈…现在就还原成“正装”吧…快…」

拾仔说完,左手从头后面一扯,蒙面的带子松开了,左手在锁骨位置一翻,把套着头的黑布翻到身后;同时,他抬起左脚,用右手一扯左脚的带子,左脚的衣袖马上松开;待左脚落地之后,他抬起右脚,用左手一扯右脚的带子;最后,他双手各抓同方向的衣袖,找准袖口之后,手往后方,直接反穿而上,身体同时弯腰,这样衣服就向前翻过来了。拾仔的“夜行衣”,反过来的“正装”的颜色是青色。穿上衣服之后,拾仔稍微把后衣领连着的,先前用来包头的那一截黑布,往衣领内一塞,然后抖了抖衣服,把衣领整理好,便是与平时拾仔穿的那件青衣无异。

至于冯昴,本来就不熟悉,这时听说“又有人上来了!”便手忙脚乱的,直接蹲了下来,双手分别解双脚的带子,然后照着拾仔的动作,找袖口,反穿而上,冯昴的“正装”是白色,还有银丝镶边,墨绿色的丝刺绣…这里开始就是不同的地方了,因为冯昴那件“夜行衣”用来包头的包头布并不像拾仔那件是连着的,所以他是直接站起来,把衣服穿上,一穿上衣服,前后都有一大截“正装”的“前后摆”掉了下来,刚好遮盖到鞋子的位置(注;这里可以想象成一条连衣长裙。);最后,冯昴才解头巾,解头巾的同时,他还要把紧身衣的衣领往里塞,打底的黑色紧身衣,马上变成了普通的黑色高领衣紧身衣;最后的最后,他双手开始折头巾,直至把头巾折成腰带模样,正面是白色银丝镶边、墨绿色刺绣花纹的丝绸腰带,反面是黑布。

冯昴刚别好“腰带”到腰间,果然又一个巡逻的守卫到了。

「哦!少主果然在呢!」守卫一上来,就朝冯昴他们所在的方向,打招呼道。

「噢…哦…老陈啊?晚上好!」冯昴当下有点紧张。

「晚上好,少主!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就是听老沈说你在,我上来打声招呼而已!走了!」叫老陈的守卫笑道。

「噢…哦…」冯昴还是紧张。

「咦?少主…你的……」老陈没走两步,发现了一些什么,于是指着冯昴,问道。

「我?…我怎么了吗?」冯昴更紧张了。

「你的头发有点乱…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半坡这里,离北方近,早晚温差比较大,相对的,风也比较大。」老陈说道。

「哦,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冯昴整理着金色长发,说道。

待老陈离开了之后,冯昴一屁股坐屋顶上,用手扇着风,轻声说道:「穿两套衣服,快热死我了…」

「哎!先别脱,让我先看清楚嘛…」宗无痕轻声道。

果然,冯昴这身“夜行衣”的“正装”,还是他平时穿衣的风格!锦衣华服的“纨绔子”风格!

「厉害啊…就是贵了点…」宗无痕说道。

谁知,拾仔轻声笑道:「阿昴,五天后,让人去黑市南街的夜行衣店,那里还有十件这样的夜行衣。接头暗号是“十件衣服”。」

「「十件?」」冯昴和宗无痕同时脱口而出。

「嗯,阿昴会需要的。而且都不同款式的…是贵了点吧?」拾仔轻声笑道。

「不贵…真的」冯昴笑道。

「好了,“行头”都有了。以你们的身手,不出一个月肯定能满师的了…只是…」宗无痕轻声说着,就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别卖关子了…」冯昴催促道。

「不是卖关子,是…只是…你们还没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宗无痕有点发愁地指出,道。

「“赤青”?神偷赤青?」冯昴想了想,马上说了一个名字出来。

「什么意思?」宗无痕

「瞳色啊…他赤瞳,我青瞳…」冯昴

「我还以为是“刺青”呢…纹身…」拾仔笑道。

「我以为是“痴情”…不好听。」宗无痕

「那…“鬼鬼”…?怪盗鬼鬼。」冯昴又说出一个名字。

「「什么鬼…??」」拾仔和宗无痕同时轻声反问道。

「呃…他是“鬼魅”嘛…而我是“鬼影”…要不…“双鬼”…侠盗双鬼?」冯昴说着。

「“鬼魅”?“鬼影”……?!」拾仔重复念着他和冯昴的外号。

而宗无痕则重复念着:「神偷?怪盗?侠盗?!…」

「你们觉得…“魅影”这两个字加起来…怎么样?」拾仔问道。

「不错啊…“魅影”吗?」冯昴点着头,轻声说道。

「假如是“侠盗魅影”呢?如何?」宗无痕轻声笑道。

「呵,不愧为“神偷”这个好…我同意…」拾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对…就用这个吧…」冯昴也很满意。

「好,“侠盗魅影”正式成立……」拾仔带头,轻声宣布道。

「好…」冯昴轻声响应。

「行,那么作为“首秀”,“侠盗魅影”初次扬名立万的“第一次首秀”,“舞台”就选择“大昌票号”的金库吧…」宗无痕轻声宣布道。

「诶……!?」冯昴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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