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柳瞥了许责之,见他完全处于掉线状态后,也不指望他能帮她说什么了。
叹了一口气后,她无奈对着那老妇人道:“我可没有不让你家丫鬟把这孩子扶起来,只是他先前憋着坏的撞一个大着肚子的夫人,我也……”
“别瞎说,我家孙子可听话了!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还没说完,那个弯腰拉孙子的老婆子瞬间直起了腰,对着楚小柳大骂道。
似乎还不解气,她扫了楚小柳后哼哼道:“也不知道现在的人是怎么回事?长得人模狗样的,却不讲究一点仁义道德,我可是两只眼睛都没看到我家孙子推别人。”
看着快溅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楚小柳有些嫌弃的朝后面缩了缩头。
对于这个骂她没素质的老婆子,她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偏头对那个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小孩子和蔼可亲的问道:“小朋友,你先前为什么要推那个姨啊?”
因为声音很轻柔,让还没站稳的熊孩子没点防备,他下意识道:“我听说怀了小宝宝的人摔倒会流血,所以我想看看……”
话还没说完,他瞬间捂住了嘴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楚小柳,带着几分控诉。
可是他声音虽然不大,但现在一群人看着他们热闹,多少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靠的近的人自然是听到了的。
楚小柳笑眯眯的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对着同样愣住的老婆笑了笑。
她刻意没有问“你有没有推”而是“为什么推”,为的就是套路那个熊孩子,因为人会下意识的去顺着问题想回答。
那个老婆子眼睛一转,本来为弯的腰板又直了起来。
轻哼一声,气焰嚣张的她对着楚小柳道:“那又怎么样?他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他能懂什么?这不没出事吗?被他推的人都没说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反而在这里叫叫嚷嚷的,多管闲事。”
说着,她很鄙夷的看了楚小柳一眼。
多管闲事?楚小柳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她今天可没有自找麻烦,只是麻烦在找她。
可那个老婆子却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理,反而得寸进尺的推了一把她道:“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气得什么劲,看你这样子,也大了我家小孙子十几岁,怎么好意思欺负他?一把岁数都白长了!”
道理得和讲道理的人讲。
知道没有道理讲了,从来不是软柿子的楚小柳也认真的看着那老婆子,道:“先不说我与没有欺负他,难道我比他大十几岁就不能欺负他了?”
那个老婆子下巴一抬,瞥了她眼后,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了!以大欺小就是不对劲,按我说,也就一些在屎坑里刨吃的畜生做的出来。”
楚小柳听着这明明白白的话乐了,她视线在那老太婆身上扫了几下,笑道:“那你比我大几十岁不也照样欺负我?”
嗯?
那老婆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终于出了口憋闷气的楚小柳可没打算放过她。
就在她准备说什么事,原本跟着田玉婵的那个小丫鬟也上前帮腔了:“哟,许家公子前两天不是还对我们小姐难以割舍,今天怎么就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看看这衣服,倒真真是天生一对啊!”
阴阳怪调的声音带着讽刺,听着就格外刺耳。
楚小柳微微皱眉,对着这一家极品不知道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罗宇楼都是洛县上第二的酒楼,不说让他们有许家这样百年大族的气度,只是也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到这种地步吧。
虽然现在不如前朝严苛,但在男女关系上,这个朝代的女子终究还是弱势,她这样刺拉拉的说出来,全然不顾自己小姐的名节。
倒是……有些荒唐。
霎时,听了她话的许责之慌了,看着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影连忙上前,急急忙忙道:“玉蝉,我和楚姑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那个婢女看了眼跑下楼的许责之,转头对楚小柳微微抬下巴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刻意穿着和许公子一套的衣服,莫不是肖想许家富贵?”
还没等楚小柳说什么,她又自导自演的感叹道:“唉,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家姑娘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听着她这样说,在一边的朱栋沉不住气了。
倒是楚小柳,浅笑着抬手道:“叔,你和他们置什么气?他们不都说了吗?出淤泥而不染,既然都承认自己是淤泥了,我们也没必要太和他们计较不是?”
“你、你、你……”那个婢女顿时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接。
楚小柳轻笑了一下:“你什么你,要是话都说不利索,要不就别说话了吧!”
那个婢女脸色一白。
“哈哈哈,楚姑娘说的不错!”这时,门口传来了许志谦的爽朗的笑声,步伐间带着几分急促,应该是听到消息后赶过来的。
无视门口的许责之和田玉婵,他几步走过来后,看着那个丫鬟一本正经的笑道:“还是田家慷慨大度,仆人行动不便什么的不仅不嫌弃,还能带出来参加别人的宴会。不过今日是我京香圆的大日子,大门敞开,谁来都是座上宾,几位请吧!”
说着,他对着那个老太婆道。一通褒贬相杂的话说得几人没脾气。
“小姐,你们没事吧!”这时,几个壮硕的男子从人群里挤到了田玉婵面前,紧张道。
说话间,他们似乎给楼梯上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因为动作太快,楚小柳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传递些什么,只是心里升起了几分警惕。
“玉蝉,不如我们进去吧,今天有不少新奇玩意儿,你要是觉得无趣,我就全程陪着你。”许责之担心的看了眼来了后,就没说话的田玉婵。
厚重素白的帷帽长长垂地,把里面的人遮掩的严严实实,连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都看不到。
田玉婵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这时,把一切尽收眼底的许志谦微微皱眉,对着许责之道:“一会儿游戏就要开始了,楚姑娘远道而来,你不如给她说说怎么玩吧。”
许责之会在田玉婵和楚小柳之间选择谁,楚小柳自己想都不要想。
见火苗引到自己身上,她干笑两声后对许志谦道:“叔,许公子已经把一会儿的事情告诉我了,我自己就可以玩的。”
许志谦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丝毫不愿和许责之扯上关系后,他眼底有些惋惜,但脸上却笑道:“是啊,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记了,责之作为酒楼的少东家,还要在游戏开始前上前说一番,亲自奉上游戏要用的东西呢。”
见许志谦没有在大庭广众下把她和许责之强行扯上关系,楚小柳心里松了一口气,也顺着他的意思,惊讶道:“啊?那许公子是不是现在就要去准备一下?”
许志谦笑着点了点头,给两个侍从使了眼色后,许责之就被人使了巧劲带下去。
这时候,那个搂着熊孩子的老婆子眼睛划过一抹不怀好意,对许志谦开口道:“今天突然造访,也不是我老婆子的本意,为了赔罪,一会儿我们就出个人去场上热闹热闹吧,就当给许东家捧个人场。”
说着,她也不给许志谦拒绝的机会,反而给那个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个婢女见了,一下子就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道:“老祖宗说的是,虎二一向灵活好动,不如就让他上场吧。”
话一说完,田玉婵身边一个满身肌肉的大块头站了出来,眼睛里闪着几分精光。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来找事的。
许志谦迟疑了一下,道:“既然盛情难却,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个老婆子眼睛一闪,笑了笑:“我们罗宇楼就派出这个人了,不知道许东家准备派出谁来代表京香圆参加比赛?虽然前几日我们有些摩擦,但今天毕竟是京香圆的好日子,我们也不是没趣的人,就想在游戏里和你们促进一下感情。”
“你们放心,老婆子会让虎二手下留情的。”
此话一出,许志谦脸色有些不好看。
本来就只是一个缓解气氛的热场游戏,现在被人这么一掺和,直接变成了罗宇楼和京香圆之争。还说什么让着他们,这不是让他们京香圆自己承认不如罗宇楼吗?
搁在谁心里不憋闷?
许志谦眼底微沉,今天游戏有些特别,但是他占有先机,好好想想,也准备派出一个合适的人去参加比赛。
可他还没有想到用谁,那个丫鬟突然盯着楚小柳插了句:“老祖宗,不如就让这位姑娘参加吧,你看她和京香圆少东家穿着同款的衣服,必定是和许家关系极为亲近,想来想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你说呢?许东家。”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可能这位这位楚姑娘怕到时候比不上……瞧老婆子这嘴。”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犹如实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楚小柳和许志谦,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