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焦急黑鱼的样子,朱栋媳妇连忙安慰道:“你放心,因为泥鳅被人搬走了,我可把你那个黑鱼放在心上的,这些天虽然一直过得不好,但那黑鱼却是被我好好照看着的,许多小鱼都长到巴掌大了。”
泥鳅后面被周家的人送了回来。
听到这里,楚小柳松了一口气:“我这几天每天都忙着看小柳,倒是把黑鱼的事情忘到一边了。”
“小柳啊,”朱栋媳妇思想到什么般,对楚小柳问道,“小絮最近怎么养了?还是和以前那样不让你亲近吗?”
楚小柳脸上的笑意一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见此,朱栋媳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拍了拍楚小柳的背,安慰道:“好孩子,小絮到时候自然会想明白的。”
楚小柳心里难受的紧,低头没有说话。
见她这消沉的样子,朱栋媳妇微微垂眸,抬头笑道:“今天也是到了给黑鱼喂食的时候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看看?顺便给那位公子也送点吃的。”
听到黑鱼,楚小柳来了几分精神:“可以啊!要是顺利的话,我下次去洛县可以把黑鱼带去卖了。这次泥鳅的事婶婶也知道,时运不济,但黑鱼说不定能给我一个大的惊喜。”
朱栋媳妇点点头:“那你快收拾一下,我剁点泥鳅就出门。”接着就起身准备一会儿喂鱼要用的东西。
楚小柳应了声。
没多久,就有两个人从花水村离开朝后山去了。
后山小木屋里,肖正铣正听着来人的汇报。
那个人有些哆嗦的跪在地上,道:“公子,我们实在是不知会有山匪突然跑出来闹事,还顺带救走了贾文!”
原来,这人真是负责将贾文押回京城的那一批,可是在路上除了事故。
肖正铣眉头紧紧锁起,道:“贾文是认识那些土匪吗?”
“看当时情况……他似乎是不认识那些土匪的。”那人沉吟了片刻道,“因为一开始他们还想杀了贾文来着,但贾文说什么帮他们对抗官府,他们才愿意救走贾文。”
坐在椅子上的肖正铣身子微向前倾,道:“这就怪了,那些土匪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为什么要救了贾文?”
跪在地上的人也在冥思苦想中,突然,他恍然大悟道:“公子,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因为遇上了官府剿匪?或者说这群人是不是就是被桂小姐带人戳散的土匪窝?”
“这么巧。”想到这个可能,肖正铣稍稍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思索,“没想到现在山匪这么严重了,眼前的世道看似和乐繁华,也不过是粉饰太平,可能有了个契机后,天下就乱起来了。”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说话,只是安静屏息的当个透明人。
肖正铣回过神后看向地上的人道:“你带人好好看着,前有楚淮燕失踪,后有贾文被救,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你尽量早点解决,还有……不要让楚姑娘知道。”
地上那人点点图,刚准备退出去时,小木屋外却传来了楚小柳的声音:“你们说什么不让我知道。”
因为两个大老爷们的,那木门就没有锁了,现在已经被楚小柳轻易推开了。
看着迈门而进的人,肖正铣眼波微闪,状若无事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对付叛徒的手法,太过凶残。”
楚小柳听他这样说,微微皱眉,直觉不对劲的问道:“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世上本就是纸包不住火,我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
肖正铣无奈笑了笑,道:“你倒是要揪得一清二楚。”
楚小柳笑笑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刚来人给我说,楚淮燕不见了,一时找不到音信。”肖正铣见她这样,知道是不说点什么交不了差了。
“不见了?”楚小柳眼中着几分思索,又问了肖正铣一些问题,见现在的确是找不到楚淮燕人后,她眼里带着几分冷光,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她现在在哪里,只要是犯到了我手里,我都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肖正铣在一旁看着她没有说话。
但楚小柳不是一个喜欢空想的人,既然如今楚淮燕确实是找不到了,她也不会一直揪着忘了正事,所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她就招呼朱栋媳妇去看屋后面的黑鱼池了。
黑鱼池已经许久没见了,虽然早有准备,但现在看到时,她还是忍不住眼睛一亮。
离开前,这池子里不过只有稀拉几条黑鱼。可现在,她一望去,这池子里,满是大大小小的黑鱼,翻滚游荡,满满当当的,让人误以为它会溢出来一般。
楚小柳蹲身用手在池子中划了划,清凉的水让她浑身舒爽。
她偏头看着一边的朱栋媳妇,认真道:“这些天,辛苦婶婶了。”
朱栋媳妇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道:“我这不算什么,就每天按照你说的去弄而已,你说话严重了。”
朱小柳没有在说话,只是眯着眼睛对她笑了笑。
她知道,她刚刚说得并不是客套话。
虽然方法什么的,的确是被她找出来了,但日常喂鱼却极其繁琐,耗费耐心,若不是有朱栋媳妇他们帮忙照看,她的黑鱼啊、泥鳅啊也是养不了这么好的。她也不能毫无顾忌的去洛县一去就是一月。
朱栋媳妇被她看得不自在,赶紧招呼她过来帮忙一起喂黑鱼。
切好的泥鳅碎一撒到水中,原本还匍匐在水底的黑鱼霎时动了起来,纷纷抢食。
楚小柳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心里涌上一抹说不好的味道,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莹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小巧透软的嘴唇如同印在脸上的樱花瓣,好看极了。
到后面,她也拉袖子搂起来,露出了玲珑纤弱如玉藕的手臂,接过朱栋媳妇手上的木勺,朝水里撒着切好的泥鳅肉碎。
朱栋媳妇和她一通好笑,两人说了不少互相打趣的话。
喂完泥鳅后,朱栋媳妇接过木桶,对着楚小柳道:“我先去后面拿水洗一下桶子,你先歇歇吧,瞧你脸上的汗。”
楚小柳笑着点点后,等朱栋媳妇走后,她才开始收拾起有些乱了的发丝。
然而一回头,树下一道笔直的身影就撞入了她眼中。
是肖正铣。
“我刚刚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他迟疑了一下道,也算是解释。
楚小柳微微一愣,根本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轻咳两声收敛好思绪后,她上前自然地对着他浅笑道:“公子,我刚好有东西给你。”
肖正铣微皱的眉头松了松,转身跟在了她身后。
几个转弯后,他就被楚小柳引到了一个屋子里。看周围摆着的东西,正是楚家姐妹住的屋。
楚小柳没有多言,扫过梳妆台上放着的几个匣子后,她从中准确的抽出了一个,打开后对着肖正铣道:“这是公子上次给我的玉佩,因为怕磕着碰着,所以就拿盒子装着了,如今刚好完璧归赵。”
这话说的客气,其实也就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
肖正铣看着葱白手指中捏着的一块碧水,他眼里带着几分暗沉。
楚小柳仿佛没看到一样,浅笑道:“这玉佩应该是能代表公子身份的东西吧,既然如此,更要好好拿着,免得再被恶人利用了。”
说着,她就把这玉佩塞在了肖正铣的手中,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肖正铣看着眼前急着和他撇清关系的人,眉头微皱,任由楚小柳这么动作,他的拳头就是紧紧握着,丝毫不给她把玉佩塞回来的机会。
而楚小柳也是铁了心的,也不管肖正铣现在的态度是怎么样,她就是一个劲儿的把东西往他手里塞。
“公子快拿着吧,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嘶……”
突然,原本面色浅淡的楚小柳突然眉头紧皱,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下子,她身形微晃,连忙弯腰一手撑住了梳妆台的木桌。
“你怎么了?”肖正铣看着不对劲儿,也顾不航和楚小柳较劲了,连忙一把接过玉佩,伸手扶着她道。
楚小柳艰难摇头,咬牙道:“我没……!”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下腹一股撕拉的剧痛,脚下瞬间一软,眼前隐约有些泛黑,声音就这么梗在喉咙眼了。
肖正铣看着脸色瞬间白了的楚小柳,眉头紧皱,一把把她打横抱起。
“肖、肖公子,我真的没事,等我婶婶先过来吧。”楚小柳一边无力的推着他的胸膛,一边忍痛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一些有的没的!”肖正铣严肃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你不愿的事情我不会逼你,只是现在只有我能把你抱去镇上的医馆,你也别硬犟着。”
说着,也没管那么多了,紧抱着她朝外面走去。
疼得灵魂出窍的楚小柳无力的放下推他的手,偏头靠在他胸前,整个人如同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
“哎呦,这是怎么了,我才走开一点点时间啊!”洗完手的朱栋媳妇一走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脸色都吓青了。
见楚小柳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肖正铣安抚着朱栋媳妇道:“婶子,小柳有些不舒服,你别担心,我把她送去医馆就回。”
手足无措的朱栋媳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道:“那你们先过去,我跟在后面就来!”
肖正铣点点头,转而步履匆匆的朝山下走去。
虽然肖正铣对镇子不熟,还好他记得上次蛊毒发作遇楚小柳的医馆在哪里,没一会儿,他就大步走进了医馆。
“大夫!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他还没跨进门,就连忙叫道。
一个大夫听到动静后匆匆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