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举起手上拿着的锦袋道:“赔你东西的钱在这里,你自己来取。”
见那个大汉转过头后,楚少文把手上拿着的锦袋丢在了地上,几个银子从里面哐当的滚了出来,比起他们损失的,绝对是绰绰有余。
什么都比不上银子魅力的大,那几个壮汉一下子就没有纠缠,屁颠屁颠的跑到旁边捡银子。
楚小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办法被破,忍不住捏紧了手。
这时,楚少文突然凑近她耳边道:“姐姐,你可真狡猾,差点就被你逃掉了。”说话间,先前那几个准备捉楚小柳的大汉就已经跑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现在是插翅难飞了,楚小柳冷冷的看着楚少文,道:“你我就算不是一母同胞,但我们终究是亲人,为什么你和你娘这么针对我?每次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
楚少文笑意渐消,看着她面无表情。
楚小柳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
其实她是真的奇怪,朱氏即使是继母,看她们姐妹三人碍眼,可是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认真算起来,她还可以收三份嫁妆钱,朱氏那么会算计的人不至于不知道。
即使是为了她手上的钱财,她也可以用其他缓和点办法一点点吞掉,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弄得你死我活,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楚小柳心里的疑惑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楚少文一挥手,那几个壮汉就捂着她的嘴巴,把她绑走了。随后脖颈一疼,她就没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微微动了动,身后粗糙坚硬的杂乱柴火咯得人骨头疼,楚小柳衣服本就穿得薄,动作间隐约感觉不少皮被刮破了,一阵阵的疼。
接着窗口清冷的月光,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隐约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破旧的屋子,墙上坑坑洼洼,墙块剥落的地方许是因为受潮,似长了霉,隐约看到黄黄绿绿的霉菌,看着格外脏。
她晃晃悠悠的坐起来,不小心碰乱了摆放在身下的柴火,随着哐哐当当的声音,一股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呛了两声。
“咕噜噜。”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楚小柳不由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四肢有些发软的她站起来,慢慢走到那扇紧闭的木门那里,伸手碰了碰,果然是上了锁的。
叹了一口气后,她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蹲着,想着自己从那扇被人嵌上栅栏窗户逃走的可能性,但怎么算,似乎都没有胜算。
突然,门外隐约响起了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楚姑娘,你在里面吗?”
楚小柳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站起来将耳朵贴在门上。
这时,那道柔柔的声音大了点:“楚姑娘,我是放你出去的。”
楚小柳眉头皱起,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在洛县根本没什么认识的人后,将手放在门上试探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放我出去。”
外面的人迟疑了许久,才弱弱道:“我……是来赎罪的人。”声音里满是愧疚。
赎罪?
楚小柳满头雾水,一时想不通赎罪的意思是什么。难道她被抓来和外面的这个女子有关,可她不是被楚少文和朱氏设计抓来的吗?
“你别怕,我给你开门。”
紧接着,楚小柳听到了钥匙和金属锁碰撞的声音。
顿时,她也没打算多问了。毕竟早点出去才是正道,其他的事情等到出去后再说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她提心吊胆的听着外面开锁的情况时,变故突然丛生。
“这锁怎么打不开,钥匙明明是我从她那里偷出来的呀。”随着外面焦急的声音,门上的锁被晃得哐当响,铛铛铛如急雨,在暗夜里格外明显。
楚小柳忍不住扶额,压低声音提醒道:“姑娘,你动作小点,不然就被人发现了。”
“哦哦,我忘记了。”呆蠢中含着不好意思的声音听得楚小柳脑壳疼。
她刚准备开口安慰一下外面那个姑娘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透过那个窗户,她隐约看到了火光,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一道有些粗犷凶狠的声音传了过来:“快,赶紧把她抓起来!”
“啊!你们放开我,我才是田家的小姐!”许是因为被弄疼了,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忍不住惊呼道,话语中透漏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田家小姐?”楚小柳忍不住细细念叨着。
听着外面的动静远后,她就是个蠢的,也知道这次的逃脱是不可能的,干脆坐下来好好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可是越想就越不对劲,她抬头看着窗口的明月,忍不住低声反问道:“田家不是只有一个小姐田玉婵吗?这突然冒出来的姑娘到底是谁?为什么说自己是田家的小姐,还说什么是她害我被抓?”
可是窗外明月没有给她一个回答。
想了许久却没有一丝头绪后,她隐约来了几分睡意。想了想,她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将脑中的疑问先放到了一边,倒头就躺在了地上准备睡睡。
现在她是瓮中之鳖,还是保存好体力,到时候抓准时机才能跑。
渐渐的,她进入了梦乡。
但还没有休息多久,她又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睁开朦胧睡眼,隐约看到那个木门被打开了。
还还不及开心,许多拿着火把的壮丁涌了进来,一下子,她的头发就被人狠狠揪起,疼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来人,把药给我拿来,给她灌进去。”一道带着几分狠辣妩媚的声音传入耳中,楚小柳一抬头,只见田玉婵眼睛微微眯起,如觅食的狐狸般看着她。
他们动作极快,楚小柳还来不及想什么,被几个男子压得手脚不得动弹。
这时,一个满身横肉的嬷嬷端着一个药碗朝她面无表情的走来。
因为是做惯了这些事的人,那个嬷嬷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不知道使了什么巧劲,她的下巴一麻,紧接着,她就就控制不住的张开了嘴巴,那碗黑漆漆的药就这样倒了进来。
疼。
楚小柳觉得喉咙里如同被火烧起来了一样,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她偏头看着带着冷笑的田玉婵,艰难皱眉道:“为、为什么?”
田玉婵勾唇一笑:“没有为什么,只是你倒霉,我本来只是让人随便找一个能签死契的人过来,没想到刚好是你。”
“死契?”楚小柳心里一惊,袖间手指忍不住捏得紧紧的,道,“你刚刚给我喂的是什么?”
“自然是毒药了。”田玉婵用手捂唇娇笑了两声,鲜红的丹蔻在火光中格外明显。笑完后,她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许是觉得她插翅难飞,倒也没瞒着她,道,“这许家吧,真是不知道掂量一下自己,竟然妄想让我去当奴婢,你说好笑不好笑。但我为了田家的生意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只是我可能自己去吗?自然是不可能呀。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想到了没有。”
说着,她弯腰用手指勾起了楚小柳的下巴,凑近低声道:“田家的小姐吧,自然会从田家出去,只是一进许家的门,这位田家的小姐就会暴毙,浑身溃烂,难辨模样。”
“紧接着,田家就会去找许家要回自家小姐的尸体,可是一不小心吧,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那个小姐的惨样让众人看到,然后稍微一煽风点火,许家害人性命的事就算是落实了。你说这个主意妙不妙?”
楚小柳没有说话,听的心里发寒。
虽然洛县的人都知道田家只有田玉婵一个女儿,但她自然不会是自己寻死。所以她口中的田家小姐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楚小柳看了看那个药碗,手指狠狠地扣着地。
刚准备掐着喉咙把药汁吐出来时,她突然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你怎么不继续了?我外面还有好几碗药等着你呢。”田玉婵疑惑的偏头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无趣。
楚小柳微微垂眼,放下手装作不经意道:“这药反正是慢性的,我吃一次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是慢性的?”田玉婵有些新奇道,转瞬间,她皱了皱眉,“你在套我的话。”
楚小柳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摇了摇头,道:“我才没有套你的话,这不是显然可见的事吗?如果没猜错,与你和许老板约得时间还有好几天,你要让我进了许家门再死,而不是在田家死,所以这么可能一下子就给我剧毒呢。”
“你倒是聪明。”田玉婵冷笑了一声。
楚小柳笑笑没有说话。
这时,柴房外面突然有个小脑袋探出了头来,看到田玉婵后眼睛一亮,连忙叫道:“姐姐!”
田玉婵眉头一皱,背对着门的她转身看着那个小男孩,眼里划过一抹不耐:“你过来做什么?”
那个男孩瑟缩了一下,倒是他身后,眼睛里带着几分精光的田泽施从一边走了出来,他扶着那个小男孩,对着田玉婵不赞同道:“你们俩毕竟是骨肉血亲,何必总是凶你弟弟,对吗,煜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