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青葱玉指卷起了帘幕,声音低沉而又缓慢地从马车里传出来:
“发生何事?”
我僵住的身体终于软和了些,心里那颗如兔子般乱跳的心却始终停不下来。
“对…对…对不起,天冷路滑,我不小心摔路上了…”
“主公大人,”车夫也是吓得一身冷汗,没好气地瞪了我两眼。
“这倒霉孩子要怎么处置?”
我一听这话,吓得拔腿就跑,也顾不上身上的泥雪和刮破的伤口。
“算了,就是个冒失鬼。”
车夫跳下马车想逮住我,我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主公大人,还是赶路要紧。”
“等等…那地上发亮的是什么?”
寞无主随手一指,车夫弯下腰便捡了起来。
“降魔杵…”
寞无主修长的眼眸顿时变得更加深遂了,似笑非笑的嘴角轻轻扬起了一丝窃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往回走,跟上那女孩儿!”
“是!”
车夫一拉僵绳调转马头,直冲冲地寻着我的血迹赶来。
啊!
疼疼疼!
那跤摔得真扎实,手上、腿上都划了好几道血口子。
戌时都过了,马车怎么还没到?!
我上完金创药扒在门上伸出脑袋使劲望,可是来来住往的马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寒风直往身体里面钻,我一缩脖子发现少了样东西。
“坏事了!”
我咕哝着只听身后咣当一声,那鲶鱼精从御魔坛里跑出来了!
“哪里跑!”
师傅一听见动静,急匆匆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道袍,拿上青灵剑,忍着伤痛和那鲶鱼精打了几个回和。
画御魔符已经来不及了,我赶紧在一旁拉起了金铜铃,围了个四方阵想把那家伙困住。
可那胡子鱼一跃便上了房顶,瓦片被震得铿空作响。
“精魄拿到了吗?”
湿漉漉的降魔杵被寞无主随手一扔,卡在了门框上。
“在这里,主公。”一袭紫锻黑衣的群方赶忙递上结魄壶以示愚忠。
“干得不错!”
一方白净无暇的丝帕轻轻擦拭着寞无主手上沾满的符水,随后被他顺手一扔,正好盖在了睡得正酣的车夫的脸上。
我万万想不到,师傅为我顾的马车居然就是要撞上我的那辆。
失去了精魄的鲶鱼精很快就范了。
嗞啦——
胡子鱼被师傅三刀两剑地剁了扔进锅里,我在一旁拼命地添柴火,我们准备炖锅鱼汤好好补补。
“徒儿,幸亏你还在,要不为师还要费些周折才能拿下这家伙。”
师傅边说边走到院里伸手一摸御魔坛内,瞬间心里咯噔一下。
精魄呢?
难怪这家伙这么好收拾!来个金蝉脱壳就这么给溜了?!
师傅赶忙拿出聚灵灯四处作法结魄,可那灯芯却丝毫不燃。
“徒儿,你的降魔杵呢?”
师傅好像发现了什么,再看看那破碎的坛子,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师傅心急如焚,匆匆喝下药汤便出去找精魄去了。
咚——
我刚踏出大门,便被砸了个七晕八素。
哎呦,是降魔杵。
真是的,天天带在身上的东西怎么会丢了呢?
戌时已过,已到亥时,我碎碎念着转过房角,正准备去驿站看看,一阵冷风刮起了丝帕吹到了我脸上。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