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空白,思绪猛然被固定。
接着就是入水……
刹那间四面八方的水流疯狂包裹着我,冰冷的地下河水,如同是雪山上的冰泉。
我在水中打了一个哆嗦,呛了一口气,震起了无数气泡,滚滚上冒……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
重新憋住气,双手拨动着水,在水中浮了起来。
此处是地底的水潭,常年由河水冲刷,水质清澈通透,在上面巨大的探照灯光线下,倒映着绿色,仿佛一片翡翠海。
“噗,噗,噗!”
水下十分安静,就算是一点点的声音,也会传入我的耳中。
“什么声音?”
顺着声音,猛然我眼见水纹开始拨动,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拨动着潭水。
我循着声,蓦然转过头去……
看见……
看见了另一条蛇。
那条蛇无声无息的在水下游动,不经意间,已然来到了我的面前。
它距离我很近,太近了,几乎也就是两三米,蛇的鳞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它最粗的地方有百年老树粗细,蛇尾蔓于黑暗的潭水底部,也看不清楚有多长。在探照灯映照的潭水之中,竟然反射出墨绿的色泽,像是一条玉蛇。
那条蛇就浮在我的身前,不过十多米的距离,它沿着我游动,我们的体积形成巨大的对比。
我看着它,它也在看着我。
人面之上,巨大的灰褐色瞳白中,滚动着一点浓黑,那是蛇的瞳孔。
接着瞳孔仿佛是锁定了什么,由阔张到收缩,继而变成一条长线。
恍惚中,有人拉了我一把,抬起头看见是容季同,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下来,扯着我就往水面上浮去。
“哗!”破开水面,我们趴在船上,容季同耸了我一把,将我先推了上去。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忽然想到了水底下那条蛇。
“快,继续开船,远离那口鼎!”
一切都清楚了,那条母蛇只是为了保护古鼎中的幼蛇,即便是我刚才沉入水中,它的视线也一直是盯着这艘船的。
在它眼里,船才是最大的危险。
果然,水面上波纹浮动,紧接着蛇鳞开始露出水面,它徘徊在四周,已经围着船在游动了。
“别……别开气泵,慢点走!”门哥呼出一口气,沉声道。
“关灯,关灯。”容季同小声喊着。
我们点了点头,关闭了所有的光源,开始用手划船。
船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一口气。
黑暗中,水面下……
耳朵里,只有巨蟒在吐着信子的声音。
“嘶嘶……嘶嘶……”
我吞了一口唾沫,黑暗中水下的记忆开始疯狂的涌进脑海中,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像是梦魇一下。
忍不住拨动了几下水面……
渐渐的……
蛇的声音消失了,水面上没有了多余的波动与令人胆颤的吐纳声。
我们松了一口气,将船停在潭水之中,不知不觉,额头上的水渍,干了又湿,那已经是汗了。
黑暗中,大家各自喘息着。
“我说……”
“啪!”这个时候容季同推开了手电,他站在门越彬的前面。
“啪!”
死死的抽了他两个耳光。
这一下门越彬几乎有点昏头转向了,他转身就要掏口袋里的东西,结果容季同速度跟快,手腕一翻,将他撂倒在船上,一脚踩了上去。
冷冷的说道:“谁的主意?”
他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船尾的女人。
“老容,你……你他妈的!”门越彬被踩着脸,一下都动弹不得,容季同这家伙的力气有多大,我是比谁都清楚的。
“门越彬手里拿着激光笔,船上就三个人,我一个弱女子,还有你一个大病初愈的,另外的不就是他了么?”
女人倒是好说话,抬起头举过头顶,这就表示投降了……
不,貌似并不是投降而是在指着上面,片刻之后她说道:“往上看。”
我循着她的手往上看去,发现头顶的上方有一圈残破的木板,木板的边缘,几经岁月甚至还能看到断裂缺口处的齿状痕迹。
那是……那是断裂的痕迹。
知道了,我突然间明白了,这个地方的上面应该是还有一层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断裂了,所以导致上面的一层砸下来,使得下面一层的建筑坍塌。
容季同那边见门越彬没有了动静,松开脚带着我坐到船上。
门越彬揉了揉脸,爬了起来。
“劝你以后少动点小心思。”容季同盯着他,然后对女的说道,“把船开起来,绕过那口鼎,我们得走了。”
“走?”门越彬楞了一下,“开什么玩笑,老子来龙堂是捞明器的,现在我就摸了半块残玉你就让我走?你们倒是找到自己要的东西了,我这空手来,空手去,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还塔上一个伙计。”
容季同看了他一眼,“不走?不走你指望看着那条蛇的脸色做事吗?还捞宝贝?讲白了我们就这个人的那点肉,都不够那一家子塞牙缝的。”
“没错!”女人启动气泵,看了容季同一眼,又看了看门越彬,“现在我们在这里多停留一分,就等于是距离死亡近一点,因为谁也不知道那条蛇的性情,毕竟那是冷血动物,如果等下它安顿好了自己的子孙,突然饿了呢?”
“得得得!”听到这里,门越彬打了一个寒颤。“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走!先离开这里再说,宝贝可以去别的地方捞,但是命只有一条。”
不知道为什么,容季同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想笑,但是又想不出来,因为现实对于我们来说,太他吗的诡异了。
张开了嘴,老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上面的残破,却是问道:“老容,你怎么看这个地方?”
容季同像是摸透了这里的秘密,他先是拿出手电往上照去,接着又说道:“你看木层的端口就知道了,那不是从上往下的断口,而是从下往上,是被顶开的。”
正如他所说的,那木层还有一些往上翻开的残片,这足以说明容季同的想法了。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东西,能顶开那层木板,把拓大一个的鼎给拱出去是什么?”门越彬龇牙咧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