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记得小时候,老爸把这东西当睡前故事倒是与我有讲过。
这世上有龙,亦是有蛟。
印象中关于蛟的故事,最出名的还要数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那个。
当时长江改道,河工们扒开淤积在河床上的泥沙后,就曾在三米深的地下发现了一根海碗粗的白柱子,像是人仔细打磨过一般……
随着越挖越深,最后挖到七八米深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再挖下去了。
因为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那竟然是一根巨大到无以复加的爬行动物的脊椎骨,一节一节的,淤积在滚滚长江的水底,直接贯穿整个河床深处。只是因为实在是太大了,刚开始才会被扒河的河工误认为是白柱子。
这件事在当时被传得神乎其神,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不过老长江手艺人都知道其实那就是蛟的尸体,是一条走蛟入海时,未能化龙的残蛟。
它化龙不成,暴死在江水中,故而变成了“白柱子”。
这大蛇入江,走蛟入海一说,是从古至今都有流传的。按照女人的意思,河道的尽头的确连接着一片海域,不然的话,也不会走蛟,因为蛟化龙是要接触东海海水中的灵气,它们相互吸引,当那种引力达到了一种临界点,蛟便开始沿着河道直奔海水而去,继而化龙了。
“先不管走蛟还是烛阴,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想到那水中的巨大人头蛇,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到惊悚。
甚至黑暗中我还认为那条阴冷的爬行动物,就在我们的船下游荡,伺机而动。
“斯斯!”想到这里,我自己都打了一个冷颤。
女人笑着看了一眼我的窘态,居然冲我比了个中指。
我心里不禁好笑,也立马回了她一个。
半路上,女人还说了,说那条蛇估计是烛阴,因为传说中只有烛阴才是人头蛇身的怪物。
门越彬表示不错,它曾经在山海经中看到过那种巨大而诡异的蛇类。如果不是长着一条尾巴还真的跟人差不多勒!
我没有再去接过话题,倒是心里开始浮起了一个想法,既然这片地底真的有一片海域,那么这片海的尽头又在那里?我们要怎么样才可以离开地底?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出去之后,我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去调查我父亲的事情?回过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容季同,心想这家伙和我一样记忆都没有了,八成是靠不住了。
一路无话,接着我们在河道里继续漂流了一个多小时,忽然一阵风吹来,我脖子一凉,自然抬起头望去,河道的上方是一个圆桌大小的空洞。
地势开始有所变化了……
洞的左右的两侧长满了不知名的草木,再往上面一点是一个巨大的钟乳石,映着手电的光线看上去像是一个倒着的人仰“地”长啸。
这像是一个下水道,感觉上面就是地面。
而随着我们在“下水道”中的前行,很快,上面的岩石层消失了,我们从人工河道,顺着水流驶入了天然的河道。
水面开始宽阔起来,视野变得更大,此时在探照灯的光线指引下,方才得以看见这整个地下世界的全貌。
山体之间几乎都是土黄色的一片,在距离我们比较近的溶洞顶部,一些石块像是倒悬着的利剑挂在半空,山壁岩石的表面更是坑坑洼洼宛如小型的阶梯,而上面的水渍就顺着“阶梯”一阶一阶的流下。
咽鸣的风呼呼的吹过,气流流经头顶的钟乳石时被演奏成了一首诡异的乐章。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底溶洞,看着漆黑的上空,那个地方有许多的钟乳石,钟乳石上布满了水滴,水滴映照着手电光线,如同星辰一般。
而我们所在的宽大的河道在其中而言,不过是一条小溪,它蜿蜒而下,将这片无限大的空间从中切开两半。
行船在深邃无比黑暗之中,游荡在宛如星汉的河道里,渺小的我们变成了沧海一粟。
“真是寂寞啊!”门越彬打了个哈欠,叫喊着早知道把老子的那台NS游戏机带来。
我们都笑了笑。
毕竟都到了这个地方,我们已经别无他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于此同时顺道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地质裂缝,可以让我们爬出去的。
当然这个想法已经在我和容季同的脑海里徘徊了很久,可是至今都没有找到。
而中途我有想过要下船,到他告诉我们最好不要轻易下船,因为如果被困在了这片溶洞里,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问他那怎么办?
他摇了摇头,说只能祈祷着那片海是通往外界的了。
他说完之后又举着手电往那边看去,我随着看过去,只见山体的岩层上的石块很湿润,有点边边弧弧,以及横着裂开的山体裂缝。
容季同说那是几亿年前,地质变动所产生的山体挤压岩层。
“地质变动?山体挤压?”我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两块蛋糕撞击在一起的景象。“那这里岂不是已经存在上亿年了。”
“废话。”女人白了我一眼,“如果证实了那片海的存在,或许这里在几亿年前也是海的一部分。”
真的有地下海吗?我心里瞬间波澜壮阔了起来,不曾想自己有一天可以经历一场这样的探险,出入于地球内部的地下海,看着上亿年前才会有的山体变动,甚至还有古老的生物化石。
半小时后,突然我们发现行船速度快了起来。
船只随着水流的速度,行走渐快,颠簸了一下,通过了河道,来到了一片空旷的聚水湖中。
这里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地下河所汇聚而成的。湖,湖水的面积跟大,如果不是我看到了两侧的山体,我一定会认为这里是一片海。
但是走到这里,问题就来了,这里是聚水湖,地底体系中的成百上千条河道都汇聚于此我们该走那里?不该走那里?
当然这个问题我还没有问出来,因为容季同已经有想法了,期间他让我们的船按照老方法,尽量贴着山壁行走,这样就不会迷失方位。
可是即使是这样,一入湖中,我们还是迷路了,这里是偌大的地下湖湖心,从四面八方流入进来的地下河水都涌在此处,河道之多数不甚数。
一时间我们打着手电转了一圈都看花了眼睛。
“怎么办?”我还是忍不住问到他们。
“停船,先把船停下来。”门越彬拍了拍船板,对女人说道。
接着他指了指容季同,“这家伙有办法。”
“老容?”
正说着,他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两口气。憋着腮帮子,然后攀附在船的边缘。
正纳闷他要做什么,很快他便将整个头给潜入了水中。
我以为他会整个人都跳进去了,但事实证明他也仅仅是把头给伸下去。
五秒、十秒、二十秒,足足2分钟的时间,我惊呆了。
这家伙像是可以在水下呼吸一样,2分钟过后他从水下把头抽了回来。
接着可怕的一幕出现了,我居然看见他脸上的蛇鳞像是活的一样开始上下起伏,如同在呼吸一般。
“往那边走。”容季同说着指了一个方向。
我有点吃惊,虽然知道这里的湖泊只是一个水面上的中转站,那些河道里面的支流只是顺着地势行至此处,最后也还会汇入阴海之中。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可以用脸上的蛇鳞来辨别水的流向,从而判定高低水位,然后找到出路。
容季同做完这一切,似乎很累,闷哼了一下就瘫在船上一动不动。
门越彬似乎极度的相信容季同的做法,冲着女人挥了挥手。
女人也就启动了气泵,再次发动了船。
果然顺着容季同指的河道,我们找到了正确的路,控制着马达顺流而下。
路上大家吃了一点东西,填饱肚子。
也正好矮个死了,所以空出来一份,容季同说让我多吃些等会儿可能路还很长。
我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倒是心里一个劲的叫苦,心想着早知道会这样,就带上充电宝和牛肉干了。
……
然后……
然后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里,我们手机一点也接受不到来自外面的信号,我只是能在漆黑的河道里感受那种行船的颠簸感。
以及看见河道两岸巨大的山体“擦伤”。
期间我还和他们相互猜测了一下,那条所谓的蛟如果真的成功入海之后,会不会化龙。
可是交谈之中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