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中,所看到的是一排一排的兵马俑,它们的身上落满了灰尘,刀刻的痕迹十分显眼,线条纵横,轮廓分明。
“这是殉葬渠!”
我看了他一眼,“这是个墓阿?”
靠,这千算万算,我还真就没有想过这个地方会是个古墓,你说它这么豪华,不是拿着帝王别墅当厕所吗?
我呸了一声大骂腐败,不过……回想过来,得,这一下问题又来了,既然这是个古墓的话,那么它又是谁的墓?是什么人被埋藏在这片阴海之上,归墟之中的呢?
“古墓?谁的墓。”
容季同和胡茵蔓此时正在一旁观察着什么,一听到我们的话,立马跑了过来。
门越彬靠了一声,说:“我又不是算命的,哪有看一眼殉葬品就知道这是谁的墓的本领。”
“有没有可能是这片海上的原住民?”
“不对!”
门越彬摇了摇手指,举着手电在那下头的一尊石俑上照了照,说道:“你看看这石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其雕刻手法拙重、粗犷,与我们之前在那艘幽灵船上看到的船首雕像风格完全是两种好不好?”
我怔了一下,没有说话,倒是听出了门越彬话中的意思,便蹲下来举着手电望了一圈。
果然如同他说的那样,这些石俑面部雕刻是有那么一些随意,不管是眼睛还是鼻子,十分不注重比例,像是赶工期完成的结果一样。
印象中,似乎只有秦汉的雕塑风格才是这样,老爸原来告诉过我,那个时期的东西,也许远不及后世那样精巧、细腻。但是整体看上去,会犹如战场上的兵将一般,是严峻的风格,而有一种阳刚之美。
我拖着下巴,嘶了一声,“秦汉时期的么……”
这边正想着,那边门越彬开始从背包里翻绳子出来了。
我问他你做什么?
他却不理会我,自己甩开绳子,沿着爬了下去,一边下去还一边在嘴上说着:“这中国古代墓中陪葬用的石像,是象征殉葬奴隶的模拟品。东周墓中出现渐多,秦汉至隋唐盛行,北宋以后逐渐衰落,但仍沿用到元明时期。
所以说在殉葬的用途上,使得最广的还数秦汉隋唐,不过秦时殉葬多用活人,倒是汉与唐有所盛行,我记得武则天的陵墓前,神道的两侧就跪着一排石像,那是从各国而来的使臣。”
说完他拍了拍手,跳到了底下。
我撇过头去看了一眼,叫了一声:“喂,你可当心点!”
他点了点头,开始咬着手电,在手上戴上手套,面上戴上口罩。
这不是为了保护文物,而是作为一个扒坟子,该有的自我保护措施,是害怕古墓的陪葬品有涂抹毒药。
小的时候老爸和我说过一些关于古墓的诡异事情,其中就有涂满毒药,盗墓贼一模就死的“死亡陪葬品”
佩戴好装备,他把手电拿在了手上,一边扫射着那些石像,一边接着说道:“古代陵墓中石像的陪葬,大多真实地模拟着当时的各种人物,因而可以考见当时社会的生活习俗,也是研究各代舆服制度的重要资料。同时俑还可以反映出各个时代雕塑艺术的水平。”
“门哥懂的很挺多啊!”容季同很难得接了一句他的话。
门越彬笑了一声,“那可不,想当年在我手头上过过的冥器,可都是……”
话语声戛然而止,黑暗中另外一个声音从殉葬渠里传了出来,声音不大但是死寂的陵墓中一切的动静都带动着我的神经。
“是石头挪动的声音?”
恍然间,我算是听出来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那石俑是活的?
正胡思乱想着,接着又是嘎吱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下去,我撇过头往门越彬的身后看去,发现那倒下去的居然是一尊石俑。
我不禁脑门一疼,这石俑是自己倒下去的?
咬了咬牙,背上一阵酥麻,恐惧感开始在心头油然而生,想着这已经不是胡思乱想的范畴了,它就是事实了,黑暗的殉葬渠里的确有什么东西的存在。
而这一下也把门越彬也给吓得不轻,他哆嗦了一下,手电循着便照了过去。
光线弥漫,牵动着我们所有人的视线,可是奇怪了,定睛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尊莫名其妙倒在地上的石像。
我有点不放心,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门越彬屏着一口气,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场面一时间沉寂下来,四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手电的光线在黑暗中四下扫动。
我有点不放心门越彬,看了一眼容季同,我问他:“老容要不你下去看看?”
“好!”
容季同这家伙倒是实在,我一有提议,便二话不说沿着固定在沟渠上的绳子,往下爬,可是刚爬了一半,又是一尊石像到了下去。
黑暗中破碎的声音,显得极其的清脆,容季同停了手,攀附在上面一动不动的盯着殉葬渠中,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事情不妙,先不管那是什么,但起码不简单,因为所有的动静都是在门越彬下去之后才造成的,而且要知道那可是一尊石俑的倒地啊,那是石头做的,可不是什么风就能随随便便吹倒的。
正纳闷着,果然容季同开口了,他说:“下面有东西!”
我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便只好慌乱中,打着手电照了照门越彬,冲他使了个眼神,“先上来?”
“废话,不上去在这里找死啊!”门越彬囔囔着伸出手,让我拉他一把,绳子离他有了一段距离,想要过去基本上是很危险的。
但是还不能我伸下手去,容季同那边很快有了发现了,他的手电照到了一个东西,大喊着:“蛇!”
“蛇?”我眯着眼睛,循着方向看去,视线中一条花斑蛇显露了出来。
还是一个长着人头的花斑蛇。
我一凛,“烛阴?”
仿佛是在回应我的话,那条烛阴居然还张开嘴,人面一般的口中,吐出了猩红的蛇信子……
诡异至极。
门越彬吓了一跳,大喊着:“这他妈的是什么?”
胡茵蔓也确定了我的想法,她低声道:“就是养龙地里面的烛阴。”
但是就在她说完话的时候,那烛阴诡异的人头,居然向我们看了过来。
它的头不大,按照道理说我不应该觉得有什么恐惧,可是偏偏这样的人头是长在一条蛇的身上。
猛地被这么一注视,顿时感到血液都冰冷了起来。
“斯斯!”它像是锁定了我们,低声嘶鸣。
而像是在回应它一样,一时间整个殉葬渠里,突然大大小小,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嘶鸣。
我倒吸一口气,血液冰冷,这么多蛇?那可是比养龙地里还要多啊,不好,进来蛇窝了。
而与此同时,我手电的光线下,看见那殉葬渠的石像之间,居然卷缩着一团又一团的蛇,它们如同毛线球一样,相互盘绕在一起,而听到了刚才的那条蛇的声音,纷纷像是经历了长时间的冬眠,尔后苏醒一般,纷纷张大嘴,吐出了信子。
我看着那些冷血的爬行动物一个一个拟人化的神态,再加上毛脸的人头,像极了在伸懒腰的女人,媚态十足,且妖异无比。
“该死。怎么到哪里都有蛇?”我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
但是骂归骂,怕归怕,下面的那些人头蛇已经开始慢慢的向着我们爬来。
我打了一个哆嗦,矮子的死再一次的浮现在了我的心头。
“快啊,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我冲着门越彬说道。
可这个时候,门越彬却愣住了,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沟渠的后方,在那个地方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蠕动。
我好奇的随之看去,不禁牙关打起了架,只见黑暗中,一道起伏的剪影在门越彬的手电下映照了出来。
当然那仅仅是一部分,可是光这样看去,那东西的体积绝对超过了我们在养龙地遇见的那条母蛇。
“别他妈的磨蹭了!”我用手电在门越彬的脸上晃了晃。伸下去的手,抖了抖看着他喊道:“跑,跑两步,冲上来抓着我。”
门越彬被我一照,总算是收到了心,他转过头来,此时满脸的恐惧,五官都几近扭曲,也不知道究竟是看见了什么。
但是,就在他回头的一刻,像是发觉了什么,大喊着,冲我挥了挥手,让我快走!
我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可下一秒一条黑色的东西就猛地缠绕上了我的手,飞速的沿着我的手臂,向着我的门面上飞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