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方临微微皱眉，将小狐狸举高些。
小狐狸恹恹地抬了下眼皮，无精打采瞥了他一眼，又在他手中扑腾几下，继续朝他身上伸出脑袋，想要靠近。
灵兽的反常让方临心里有个疙瘩，看它着实难受，就先把它放回前襟里藏着，果然刚放回去，就感觉到胸口图腾在微微发热，是小狐狸在汲取他身上的灵气，看样子它的确很难受。
但是这段时间它也没受伤啊，怎么忽然就蔫儿了气，还要本能地从他身上汲取灵气。
小狐狸趴在他胸口，呼吸均匀。
方临伸手摸了摸它的背，想着等送完商队就回去研究研究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前世只养过猛兽坐骑，没养过这么娇弱的小玩意儿，怕自己粗心忽略了什么。
他跟小狐狸之间被一股淡淡的灵气通道连接起来，有种微妙的感觉。
商队在夜色中奔驰，半个时辰后，终于冲出齐衡山地界，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来，撒下冷色调的光辉，官道上明显比刚刚热闹了些，还有好些人也是要从这条道离开潞城奔往别处。
刚刚的惊险仿佛从未发生，一行人四处张望，有些胆子大的回头看向来时的路，问道:“我们现在是已经安全了吗？”
“一直都很安全。”方临从马车跳下，拍拍手上的灰尘，看上去又恢复了不太靠谱的模样，朗声说，“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现在离开齐衡山地界，幻象就自动消失了。”
程涛拉着方临一顿感激，就差没直接下跪磕头了，一脸欣慰:“真是有劳了，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好的侠义心肠，了不得了不得。还有你那位朋友也是，程某人在这里谢过了。”
“别这么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你们，我们只怕被困在幻象里出不来了。”程涛再次感谢。
方临被拉着听了好一会儿感谢地话，发现凌霄一直没出现，他跟程涛一起在商队前面开路，凌霄则是在最末尾给后面的人坐镇，免得他们惊慌。
这会儿商队刚经历过一场虚惊，人都在往前靠拢，要就地扎营休息整顿，但这些人中没有凌霄。
“凌大哥呢？”方临问。
刚好有一人从后半截队伍走上来，听见这话立即回应:“他一直在后面，应该马上就过来了吧。”
然而没有，迟迟不见凌霄，方临诧异，往商队最末尾走，再三确认一路上的确没看到凌霄的身影，心下微怔，忽而脑内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大意了！”方临诧异出声。
程涛凑上来:“可是你那位朋友出事了？”
“没事没事，你们赶时间就继续上路吧，我自己去找人。”方临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
凌霄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若是遇到危险肯定也不会无声无息，忽然不见且没人发现，只能说明是他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离开的。
方临原路返回，夜色中，远处的齐衡山看起来有种阴森森的压抑感，方临心下着急，提气时忽然感觉丹田一阵抽搐，气息不稳，不得不暂时停下缓缓。
抽搐只短暂出现转瞬消失，方临捂着丹田的位置，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去探索，但抽搐过后丹田很快恢复正常，未能找到原因。
他思忖片刻，将这份异常归结于走火入魔，灵气逆乱。
灵力再无异常，方临挺直腰板继续前行，赶到齐衡山山脚时，看到凌霄果然在，单手背在身后，一脸沉重看着山体。
“你来了。”凌霄听见动静回身看他。
“山中还有异常？”方临主动说，“我刚刚在想，若全是幻觉，那匹马为什么真的死了。”
凌霄肯定点头:“我也是走到半道时忽然觉得不对，所有的怪物可以当成幻觉，但商队少了一匹马是事实。山里面肯定存在一个摄取灵识的东西，只是我在山边盘旋并未找到它。”
齐衡山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据程涛说这里从来没有出过精怪传说一类的事故，再加上是在官道上，一直也很安定，谁知道前两天开始忽然出现这类传言，弄得人心惶惶，很多商队都不敢再从这条道上经过。
山中没有异化的东西，那就是山体本身有问题。
“去西南方看看。”方临想起这一茬，提醒凌霄，“方才我们最先察觉到异常的地方，应该就是源头。”
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疏忽，但凌霄还是点头:“你说得对，过去看看。”
齐衡山本是一座巨大的山体，随着经年累月的变化，见见分化成了三座相连的山体，官道为了节省时间跟路程，直接从中间分化最明显的山沟中修筑而过，西南方则是最矮的一座山体。
两人站在山体的上空，俯身观察底下的动静。
凌霄沉默不语，单掌推出灵力，扫视整个山体。
“你刚过来，对付的是什么东西？”方临想节省力气，从凌霄这收取信息。
凌霄一边继续推送灵力，一边回应道:“跟你那边差不太多，一只开化的山怪，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方临抿唇，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尖，沉思片刻后说道:“你在此处随时观察，我下去看看，有任何异动，你就出手。”
“等等。”凌霄叫住他。
方临回头看他:“有何不妥？”
“我下去，你在这等着。”
“这有什么好抢的。”方临不以为意，以俯身往下冲，“我去看看情况。”
山中草木深，方临并拢食指和中指在眼前划过，金光闪烁后，眼前风幻象被击碎，踩在真实的土地上，方临边走边观察四周，搜寻有异常的线索。
遮天蔽日的树林将他身影笼罩，只有一道金光微弱闪烁，为半空中的凌霄指路。
凌霄却盯着这道金光微微皱眉，心中思忖:他到底是什么人，短短两月不见，已全然不同，还有师尊给的玉佩，分明有某种标识，像是某个家族的图腾，却又未曾见过。
容不得他细想，底下传来方临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