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看中的人怎会平庸。”沙老怪感叹赞同道。
“肚子饿了，上菜吧。”孟楠品了口茶，指着肚子说道。
“好好好，上菜。”
沙老怪吩咐门口候着的两位女子，让老板上菜。
不一会，十数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手托白玉盘，进入望春阁，将美味菜肴整齐地摆放在屋子中央的圆桌之上。
待那十数个女子尽皆离去后，门口候着的女子便将门合上。
“尝尝我点的这些菜如何。”沙老怪笑道。
孟楠夹起一块“红烧长白燕尾肉”放入口中，那燕尾肉入口即化，甘甜回香，丝毫不油腻，孟楠不由又夹了一块。
“嗯嗯，好吃。”孟楠点头称赞。
“不叫她俩一块吃？”孟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而后看了眼门口示意沙老怪。
“小辈而已，岂能与你共席。”沙老怪说道，“你果真变了不少，以前，你可是眼高于顶，对她们这种小辈看都不看一眼。”
“哦？是吗？”孟楠装出一番不可思议，表示自己对此一概不知，还有，我孟楠岂会是那种人。
孟楠以前就是这种人。
“那我喊她们进来。”沙老怪说道，便做出要喊的举动。
孟楠赶紧制止住沙老怪：“算了算了，怪不好意思的。”
“哼，你还会不好意思？”沙老怪冷哼一声，对孟楠所说的不以为意。
酒足饭饱后，孟楠又品了一口凉茶，看向沙老怪，正经道：“还有事吧？”
沙老怪“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竟然被你发现了。”
若是他这番嘿嘿做笑、有求于人的模样被门外那两女所见，定会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威严的师尊竟有如此一面。
“我孙儿的事。”沙老怪说道，有些沧桑。
“哦？你这是托孤啊。”孟楠笑道。
“算是吧，如今我尚在一日，破天总便还是我的，他们就不敢放肆，不敢有动作，但我离去后，破天宗怕是会乱一阵子。”
“这些年他们在我手下也吃过不少气，对我肯定多多少少有些怨言，我在时，他们不敢怎样，就怕我去了，他们会对我孙儿不利，虽然不可能将我孙儿杀了，但使些绊子总是有的。”
“将他们全杀了不就行了，麻烦。”孟楠说道。
“感情杀的不是你的人，岂能说杀就杀，我是一宗之主，宗门才是首位，岂能为了一己之私，杀了宗门的栋梁，虽说他们各自打着算盘，想着自己的小利益，但他们却忠于宗门。我若将他们斩杀，我破天宗高层战力岂不是大大受损，甚至会一蹶不振。”
“真是麻烦，照你这么说，洛叶岂不是比你想的更多、更累。”孟楠突然想到。
“那臭婆娘确实不容易。”沙老怪说道，而后白了孟楠一眼，似乎在说还不是因为你。
“好，看在这顿饭的份上，我就收下你孙儿。”孟楠大义凛然道。
“好。”沙老怪笑道，而后用鄙视地看向孟楠，说道：“我们多年的感情竟不如这顿饭？”
“你以为呢？”孟楠笑道，“我多则五年，少则四年，就去破天宗找他，然后看在那凉茶的份上，等他境界足够我便帮他登上宗主之位。”
沙老怪笑着冷哼一声：“嘴硬。”
随后两人相视哈哈一笑，尽在不言中。
下午过半，孟楠离去，门外那两位女子方在沙老怪的示意下，进入房内。
“师尊”
“师尊”
那两女行礼。
“坐吧，给你俩留了几道菜。”沙老怪说道，一副威严的模样。
“谢师尊”
“谢师尊”
“师尊，那孟楠是什么人，是不是某位存在的子嗣？”那腰间佩剑的女子问道，虽说她知道沙老怪十有八九会说天机不可泄露，但还是怀着尝试的心态想再问问。
而令这两个女子吃惊的是，沙老怪竟没有说天机不可泄露，而是认真回答一番：“孟楠啊，他可不是某位存在的子嗣，他就是某位存在。”
沙老怪的话令那两个女子心中响雷震天，那佩剑女子不由惊呼：“他是某位存在？怎么可能，明明那么年轻。”
“是啊，若是从他出生算起，他是那么年轻。”沙老怪大有深意地说道。
“什么意思啊，师尊。”那先前抱剑于胸间的女子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日后，他去破天宗时，便是你俩的机缘，至于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孟楠离开时，又回头看向回味笑的望春阁，眉角微皱，随后长叹一口气，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背影看上去竟有些孤独，他的老朋友又一位将离去。
“两三年，两三年，哎，人生苦短，人生苦短。”孟楠叹息道，仿佛一位暮年老人在感叹人生。
“虽然沙老怪说他还有两三个年头，但方才我观他也只有六个月的时间，而且他可是活了三百多年了，即便在念师中也算是很能活的了。”突然，一个听不清男女的柔声，传入孟楠的脑海。
孟楠一震，随后停下，而后接着走起，笑道：“死了好，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虽然它刚诞生不久，但却对人情世故多少了解一些，它知道此刻的孟楠虽在笑，但其实心里很难受。
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苦笑，它也是前些日子刚刚学会如何分辨。
孟楠突然又停下脚步，说道：“凡馨，我心情不是太好，带我去兜兜风吧。”
“是。”那个柔声再次传入孟楠的脑海中。
孟楠缓缓升空，但周围所有人都对孟楠的飞起视而不见，仿佛孟楠是透明一般。
随着孟楠的慢慢升空，孟楠的脚下渐渐浮现出一只芊细的手掌，而后接着与手掌相连的胳膊、身躯、全身慢慢浮现出来。
这是一个妙龄少女，姿色绝佳，身材窈窕，白衣飘飘，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
而孟楠正是站在这少女的双手之上，它正托着孟楠御风而行。
它，就是凡馨。
被称为凡馨的它，在孟楠到达东关城时，才被孟楠唤醒，这才知晓自己来的地方竟然是东关城，众生殿的地界。
凡馨，在它诞生后，它就能明显地感受到在遥远的地方有个与它息息相关，可谓心连心的存在。
直到前些天，孟楠找到它，它才第一次见到孟楠，这个与它有千丝万缕，任谁也无法斩断他们之间羁绊的男人。
那是它第一次见孟楠，却不是孟楠第一次见它。
当时孟楠想要说“我带你去个地方见老朋友”，但还未等孟楠说出，它便激动的点头说道“我去”，而后接着便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头不语，似在等待孟楠的惩罚。
因为当时孟楠有一瞬间的恼怒，但孟楠只是“哈哈”一笑，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只说不要再读他的心思便可。
它能读出孟楠的所想，甚至连孟楠的一个小思绪，它都能捕捉。
要说世间谁最懂孟楠，除了孟楠自己，那便是它了。
只因它是孟楠被取的念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