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快速折出一只纸鹤，丢到了企图爬走的柳大小姐身前。
“你的折纸，是我小时候教你的对吧？”
柳大小姐看了看地上的纸鹤，又微微扭头小心地看了眼微笑的江羽，慢慢地缩回身，靠坐在药柜前，曲起并拢的双腿挡住江羽的视线，随后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后，飞快地递到江羽面前。
你还记得？
“嗯，之前忽然想起来的。”看了柳大小姐写在纸上的字后，江羽笑着点了下头。
看来之前的那个梦是真的，他果然是和柳家的这两位小姐从小就认识，只不过是因为当时年纪还小，加上在那之后再也没见过面的原因，所以他们才把这件事给忘了……当然，这个“他们”是指他和柳锦萱。
不过话说回来，柳锦萱之前好像也旁敲侧击地问过他师父有没有和他提过什么以前的故人，也就是说，那时候她就已经想起来了？现在一想，她当时的反应好像确实有些异常……
但当时她似乎是故意隐瞒了，以她的性格，知道了这种事应该是会很高兴地跑来告诉他的吧？
嗯……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在江羽沉思揣摩的时候，柳大小姐那双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时不时地就会抬起来看他一眼。
“嗯？”注意到柳大小姐的视线，江羽回过神，温柔一笑，直接坐在地上，问道：“对了，虽然有点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大小姐你的名字……
毕竟那都是我们小时候的事了，你的名字我实在……咳咳！”
江羽咳嗽了两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柳大小姐顿时明白了江羽的意思，又快速地写了一张纸，递给江羽。
上面是一个写得很好看的雯字。
“雯？”江羽歪头想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指……柳锦雯吗？”
在烛光的映照下，江羽注意到柳锦雯的头轻微地点了一下。
看来这就是柳大小姐的名字了。
“还真是人如其名……既然现在都知道对方的名字了，那就让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我叫江羽，你的朋友。”江羽往前挪了一点，同时伸出手，朝柳锦雯笑着说道。
然而，出乎江羽意料的是，他主动示好的这个动作却刺激到了柳锦雯。
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柳锦雯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往后一缩，她身后的药柜被这突然的一撞，放在柜子顶上的一个药罐顿时晃荡了一下，就朝着下方的柳锦雯落下。
正常情况下，以柳锦雯的实力应该是能察觉到这一点并完美躲开才对，然而现在的她根本不是正常状态。
“小心头上！”
丝毫没有注意到头上落下的药罐，柳锦雯紧紧拽着兜帽，把头埋在了双腿间，直到江羽喊了一声，她才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抬头看了一眼。
药、药罐，掉下来了？
似乎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会武功这件事，柳锦雯就这样保持着抬头的动作，愣愣地看着即将要砸到她身上的药罐。
千钧一发之刻，江羽身形一闪，伸手稳稳地接住了这个药罐。
此时二人的动作是，柳锦雯抬着头，身体蜷缩在药柜前，江羽半跪在柳锦雯身前，一手撑在药柜门上，一手接着那个药罐，两人的距离十分接近。
若换作其他的正常男女，在这种异常安静，只有一缕微弱烛光照耀的环境下，这样的动作是足以产生一丝暧昧气氛的。
但可惜的是，柳锦雯并不是正常的。
二人过近的距离再次刺激到了她，脸上呆愣的表情逐渐变成恐惧。
“冷静下来，别害怕。”就在她又一次慌乱地想要爬走时，江羽立即选择后退，将二人的距离重新拉开至一米，然后急忙说道。
“我们是朋友，别怕，你知道的，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接住那个罐子，别害怕……”
似乎是江羽的话起了作用，柳锦萱果然平静了下来，只是仍然是抱着腿坐在那，蜷缩成一团。
见此，江羽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感到有些凝重。
虽然他早已猜到柳锦雯害怕和人接触，却没想到她竟然害怕到了这种程度，究竟是要什么样的过往，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那个……大小姐，首先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江羽尝试着继续和柳锦雯交流。
柳锦雯没有出声，只是轻微地点了下头。
“虽然有点厚颜无耻，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江羽又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小时候是玩伴，所以你才会对我这么照顾？”
柳锦雯闻言，又写了张纸条递给江羽。
因为锦萱担心你。
“原来如此。”江羽点了点头，果然是一个好姐姐，哪怕自己都变成这样了……
“那大小姐，你和二小姐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江羽尽量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锦雯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绝对是因为以前发生过什么，至于发生的究竟是什么，柳府内知道的人很少，就算有少数知道的，也全都是闭口不谈。
但江羽总感觉，这件事应该是和柳锦萱有关，虽然柳锦萱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这并不是无由来的直觉，柳锦萱之前和他提过，她已经有很多年没真正地见过自己的姐姐了。
更重要的是，柳锦雯虽然一直都在柳府，但这些年却从来没和柳锦萱交流过，她们之间的交流一直都是柳锦雯通过纸飞机传信给其他仆人，让他们去告诉柳锦萱。
自从小柳出现在柳府后，这一过程就完全由小柳来负责了，这总给江羽一种柳锦雯是在故意躲着柳锦萱的感觉……
所以他才这么试探着问了，毕竟如果想要帮助这对姐妹，了解她们之间的事情就是必须的。
“唔……”柳锦雯闻言，忽然剧烈地摇着头，浑身颤抖着，嘴里小声地念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江羽尝试着上前一点，轻声对着害怕不止的柳锦雯说道：“别害怕，我们是朋友，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帮你解……”
“不要！”
然而，柳锦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尖叫一声，猛地推开江羽，身影一闪便从窗口离开了，速度快到江羽甚至都来不及拉住她。
从地上站起身，江羽看着柳锦雯消失的那片夜色，眉心紧皱。
看来，问题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将用于外伤的药找出来放在桌上，江羽转身离开药房。
“……”
益州，剑门关外。
一匹快马在群山之中向北疾驰，从马上的旗子可以轻易认出，这是一匹官马，是朝廷用来传信的。
在骑马人的驱赶下，马儿跑得很急，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情报要传回去。
在战马后方不远的一处小山峰上，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静静地注视着这匹战马朝北而去。
天，终归还是人定的。
……
ps：差点忘说了，个人对五胡时期的历史并不是很了解，因此如果有想看五胡时期名臣名将的大爷就别想了，我会随机添加后面朝代的出来补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