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头发因为猛烈的跑而凌乱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红彤彤的,还含着泪水,没人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但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
盛林墨上前一步:“你有什么事,难道不可以跟我说吗?”
“有什么好说的?”顾霜安没好气地捋着头发,眼里都是不甘心和不情愿,她向来是不喜欢和别人说起自己母亲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拿我不当成外人?”盛林墨眯着眼睛,问:“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顾霜安理所当然地点头:“没错,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即便是相信,却也是无济于事。
“顾霜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盛林墨拿她也是无可奈何,面对她的执拗,压根儿就是他在做无用功。
“我就是不可理喻,拜托你不要烦我了。”顾霜安扬起头,眼里都是无尽的冷漠。
电梯来了,顾霜安上电梯之后,就看着外面的人,毫不留情地看着电梯门合上了,刚才的一字一句都是她精心策划好的台词,再加上电话里传来的关于顾母又昏倒了的消息,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徐恒追了上来,问站在电梯门等着的盛林墨:“盛总,顾小姐呢?”
“她已经走了。”盛林墨嗤笑一声,脑海里刚刚还在回想她最后一个眼神,为什么她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就连顾母的存在,从来都没有告知过他。
他一直等着,偶尔也会觉得累。
徐恒还在琢磨着他怎么不追上去,估摸着这两个人又是发生了口角之争。
还是不插手为妙。
“徐恒,你说,她为什么这么不相信我呢?”盛林墨黯然神伤,这件事一直盘旋在他的心里。
“我觉得吧,顾小姐做事总是会有她的苦衷的。”徐恒从来不觉得顾霜安是一个坏人或者其他,若出事,也是有起因的。
盛林墨吸了一口气,拿出怀里的盒子,情深义重地看着这个盒子,打开,又合上,他想也没想,把这个盒子往垃圾桶里一扔。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领林老的艺术作品啊!
在徐恒心里暗自心疼着,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的不在乎这个玩意儿,他改明儿一定要在这垃圾桶里翻出来。
“去金色酒吧。”盛林墨冷声道。
徐恒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违背盛林墨的命令。
出了大门,顾霜安就拦了一辆车,她急得快要喘不上气:“师傅,麻烦去中心医院。”
一到病房门口,她就看到了欧阳靖峰,她不由地皱起眉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顾霜安,坐在长椅上的欧阳靖峰就走了过来,他抿唇:“你总算是来了。”
顾霜安无暇顾及那么多,她立马趴在窗户上看,问:“我妈这是怎么了?”
刚治好的病,又开始发作了,让人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
“医生说,阿姨只是对之前的药起了一些副作用,只是进入了短暂的休克状态,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欧阳靖峰温柔的安慰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好久没看过顾霜安,他心疼着她眼底下的黑眼圈。
估摸着这一阵子把她给折腾得快疯了。
“谢谢你。”顾霜安出于礼貌,还是道谢了,据她了解,他是第一发现人,如果不是他发现顾母在外面的草坪里晕倒了,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
让人想想都觉得后怕。
欧阳靖峰扶着她的肩膀,温柔地说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别和我这么客气。”
她觉着变扭,拂开了肩膀上的手:“那些钱,一定会想办法返还给你的,请你再给我点时间。”
“咱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欧阳靖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果然,有些事说破了,便再也回不到当初的美好了。
他开始后悔他捅破了那一张纸。
“以礼相待也是人之常情。”顾霜安抿唇笑了笑,眼里都是数不尽的疏远。
这一份疏远,看在欧阳靖峰的眼里,却是格外的讽刺,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隐隐作痛。
“阿姨的病情,好多了,我很为阿姨高兴。”欧阳靖峰笑着说,可眼里的深邃让人压根儿就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此刻,一双高跟鞋的声响萦绕在耳边,两个人下意识的看到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果不其然,是盛老太太。
今夜里风真是的大,把两个风云人物都给吹了过来。
顾霜安眯着眼睛,她琢磨不透这两个人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哟,这不是欧阳总吗?”盛老太太扶了扶眼镜,开始调侃:“怎么会在这儿看见欧阳总呢?”
欧阳靖峰笑了笑:“盛老太太,好久不见,我只是在草坪上看到了晕倒在地的顾阿姨。”
“你是偶然发现了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作为?”盛老太太眼神极其的犀利,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盛老太太,现在话可不能乱说了,凡事都可以为你的话而负责的。”欧阳靖峰丝毫不示弱。
而中间的顾霜安就是闻着这两个人的火药味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还要听这两个人火拼。
盛老太太没有理会欧阳靖峰,问顾霜安:“你妈妈怎么样了?”
“只是暂时性的休克。”欧阳靖峰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顾霜安,就替她回答了。
“我可没有问你,我问的,是顾霜安。”盛老太太打眼往里面看了一眼,说实话,她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挺着急的。
要是顾母醒不过来,估摸着这顾霜安死活都不会离开这里的。
“他说的没错。”过多的解释也都是苍白而又无力的,索性,懒得解释,眼见为实。
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地说道:“我都请来了其他医院的精英和专家团队过来,没想到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来我要好好地批评一下他们了。”
当然,顾霜安也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