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她只记得第二天，清早她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睁开眼，就看到顾明觉轻手轻脚的动作，只怕是不愿意吵醒了顾母。
她和顾明觉一起起来了。
“你怎么醒这么早？”顾明觉刚出门，就看到后面就尾随出来了顾霜安了。
“昨天睡得太多了，今天起的特别早。”顾霜安抿唇一笑。
顾明觉开着玩笑，随即开口：“你这两个黑眼圈都要掉下来了，真睡饱了？回屋再睡会儿。”
“爸，我和你一起去。”顾霜安轻叹了一口气，只怕顾明觉这样的身份出去了，还是要遭人白眼的。
有她在，至少可以为顾明觉撑腰。
顾明觉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找个工作，你还很了去了，还像话吗？”
“我是你女儿，女儿跟着父亲一起去找工作，哪里不像话啦？”顾霜安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你这倔驴的性子是随了我了。”顾明觉笑了笑，随即开口：“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出门吧。”
二十分钟以后，普通梳妆打扮好了的顾霜安从行李箱里整了一套棉袄就跟着顾明觉出去了，早餐的事儿已经拜托了前台的护士小姐，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霜安挽着自家老爸，不由地笑了笑，低声道：“有爸爸的感觉真好。”
“说什么呢？这么小声。”顾明觉挑了挑眉。
“没什么，我觉得我老爸，真帅。”顾霜安笑嘻嘻地扬起头。
从她在幼儿园里被欺负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父亲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存在，如今，顾明觉回来了，顾母的病情好转了许多，这一刻，她肩上的担子似乎轻了许多。
顾明觉嗤笑一声：“就你嘴甜。”
两人走到医院附近的大商场里，顾明觉看了一眼薪资，眼里明显的有心动的迹象，她拉着顾明觉就往人事部走了去。
“霜安，这大商场，肯定不会要我的。”顾明觉咬着牙，只得往回走。
“爸，如果你真的一直自我否定的话，那就真的什么工作都可能面试不上了。”顾霜安难得对着自己的父亲如此认真的态度，她尝试着劝服他：“爸，试一试吧，不行的话，咱就走呗。”
在女儿面前，怎么能不树立顶天立地的形象呢？
他点了点头，一个大步迈了出去，豪情道：“走着。”
看到自信满满的顾明觉，顾霜安不由地轻笑了一声：“爸，加油。”
可人事部的人在知道了顾明觉的背景之后，直接给他了一个pass。
“凭什么？你这上面的报表，也没说不可以啊？”顾霜安将手往人事部的桌子上一拍，以她学法的性子，只要条款上没有写的，基本上都不包括在范围内。
只要条款上符合了规定的，就没有资格将顾明觉刷了下去。
人事部的人挑了挑眉，眼里都是轻蔑：“从牢里出来的人，你真以为有几个地方敢用？”
“你说话最好给我放客气一点。”顾霜安一听这人傲慢的态度火气儿就窜了出来，她很少有这么生气过。
“怎么了？事实还不让人说了？”这人轻蔑地看着这两个人，随即开口：“有其夫必有其女。”
顾明觉厉声道：“你可以说我，不可以说我女儿。”
“爸，别和这种人计较，我们也不稀罕呆在这里，这都是什么人啊，还在狗眼看人低。”顾霜安没好气地开口，天知道她现在心里就是在放炮，一直炸个不停。
要是留在这里，她都怕顾明觉被欺负。
“什么狗眼看人低啊？一个父亲，从牢里出来的，一个女儿，蛮不讲理，还不让人说了？”那人怕是平时都被人捧得过高了，现在说话即便是坐着都是昂起头说的。
神气得不得了。
顾霜安一把撸起袖子，气不打一出来：“怎么着？要不要我抽你两耳光试试？”
“来啊，有种你就朝着这里扇？我怕你还不成？我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人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
原以为，对方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谁知道顾霜安真的就这么上手朝着那张脸上和了那么一巴掌上去，不大不小的声音，很清脆。
不过一会儿，红掌印子就出来了，那人都傻眼了，捂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儿嚎啕大哭，一边儿还打起了110的电话。
“你给我等着！”那人咬着牙，脸上都狰狞了起来。
顾霜安冷哼一声，很是淡漠地看着她：“打不了就是做民事纠纷处理而已，放心吧，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
“警察叔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那人哭着捂着脸，眼睛都给哭红了。
“那里的警察，比你还年轻，你可别把人叫老了。”顾霜安翻了个白眼，拉开一张凳子，拍了拍：“爸，您坐着，别累着了。”
顾明觉在一旁也是傻眼了，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他一直呆着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来。
“霜安，你怎么动手打人了呢？”顾明觉一怔，反过来问顾霜安。
“是她先侮辱您的，我觉得这人就是没嘴德，不教训一下，她下次还敢这么放肆，我这是给她留一个教训罢了。”顾霜安冷眼看着坐在办公桌上的人，没好气地开口。
越想越来气，这地儿，她还不想留了。
顾明觉忽而有些后悔把顾霜安带出来了，这会儿，他都觉得自己这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要是他一个人，他也觉得还过得去。
于是乎，一个小时之后，顾霜安和人事部这人以及顾明觉三人到了附近的警察局，又是熟悉的地方。
她叹了一口气，果然，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
只不过，迎面而来正好看到了徐佩，这么久了，差点儿没被徐佩这一身的潮牌给弄得认不出了。
还是徐佩先摘下那朋克眼镜认出她的。
“霜安？你是霜安吗？”
顾霜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梳着脏辫和妆容颇为一言难尽的徐佩。
“佩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