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皇宫,熠凤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一点女皇的样子,黏在李潇湘身旁有说有笑。若不是她穿了身男装,旁人看见定会认为这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妻。
“乐、乐儿,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挽着我,若是叫旁人看见可怎么好!”李潇湘红着脸说道,右侧臂膀正被熠凤揽在怀中,不时传来阵阵酥软之感。
闻言,熠凤暗自一笑,手中又紧了许多骄哼道:“嗯~,你干嘛呀!”
李潇湘赶紧甩了甩头说道:“我已经有娘子了,乐儿不可这样!”
熠凤嗔道:“怕什么,我今儿个穿得可是男装,你就当我是兄弟好了!”
李潇湘面色难堪的道:“就算是兄弟,也没有挽胳膊一说吧。更何况你还是条国女皇,怎能与别的男子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熠凤道:“什么别的男子,你今后可是要做我的主人呢,我自然要与你亲近一些,难不成你认为我举止轻浮,就不是个正经女子了?”
李潇湘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我已将此身许给了灵妹,若与其他女子这般亲昵,岂不是对她不忠?”
“哼,你倒是忠贞不二,却说得我像个荡妇一般!少自作多情了,我才没有对你心生爱慕!”熠凤没好气道:“大好的心情,都被你给搅了!”说着撇下李潇湘,自顾自朝前走去。
李潇湘紧随而上,赔笑道:“是我不好,乐儿别生气,我给你赔罪还不成!”
熠凤道:“若将来寻到妙株和无月,你还像对我这般对待她们,那你就等着遭罪吧!无月倒还好,她通情达理,温柔贤淑,除了有些多愁善感,少言寡语外,并无其他缺点。但妙株就不同了,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比我还要不讲道理。你若还像现在这般木讷迟钝,早晚会被她二人折腾死的!”
李潇湘这是头一次听说其他九御的名字,心中好奇心大起,问道:“其余的九御呢,他们都叫什么?那两柄御剑我知道,一个叫无花,一个叫无情,但还有一人呢,他是何种御兽?”
熠凤见状,不禁怒意上涌,喝道:“你到底听没听我说啊!”随即便在李潇湘肩头狠狠地拧了一把。
李潇湘疼得龇牙咧嘴,笑道:“听了,听了,乐儿说的话我怎会不听,只是我性子如此,怕是改不了了!”
熠凤也懒得理他,扭头朝前方走去,说道:“我们九御性子各不相同,也就只有千回才能让我们聚在一处。你若还想将九御驱魂入体,那就应该像千回那般,先了解我们,而不是想着自己性子如何!”
李潇湘听后连忙追上前去,拱手道:“若水受教了,看来对于九御我还有很多东西要了解,还请乐儿不避辛劳,多与我讲讲九御的事。”
熠凤笑道:“好,但在那之前,你首先要学的是如何哄我看心!”说着拉过李潇湘手,将他拽到自己身旁,指着远处说道:“前方那处府院名为迤逦山庄,庄主名为易先关,也是名御师,在条国所有门派当中,算是最具实力的一家,与我是旧识。我之所以带你去见他,是因他庄内有一处浆镬,就是之前见到的那座巨鼎。你不是需要御浆来制作御符,找他便是!”
李潇湘道:“可他若不肯给我该怎么办?”
熠凤笑道:“不给?那就只有抢喽!”
“抢?这恐怕不好吧!”李潇湘摇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可以朝他借,但不能去抢人家的!”
熠凤嗔道:“借?你倒是说得轻巧,那我问你,人家若是借你了,你拿什么东西还他?”
“这——”
李潇湘被她问得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二人已来到了庄前,两名守门御师见状随即迎上前去,其中一人拱手道:“还请二位留步,此处乃是迤逦山庄,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贵干?”
熠凤上下打量着二人,问道:“你二人是新来的吧,连我都不认识!罢了,快去通知易庄主,就说乐兄求见。”
二人见李潇湘和熠凤长相皆是不俗,又知道自家庄主的姓氏,猜他们应是哪个门派的长老或掌门,于是应了一声,快速跑进了庄内。
不久,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同时一名男子高声喊道:“不知乐兄大驾光临,易某有失远迎,还请赎罪!”紧接着门内走出一名高大男子,浓眉长须,英武过人,还未到近前,便先行了一个大礼。
熠凤笑道:“易先关,你悠闲得很啊,数月都不来见我,可是把我给忘了?”
易先关连忙作揖道:“不敢,不敢,在下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正想着这几日去见您,没想到您还亲自来了!”
熠凤道:“这些客套就免了吧,我今日领了一位朋友来见你,你可不能怠慢了。”
易先关道:“既是乐兄带来的客人,易某怎敢怠慢,二位快请!”说着看向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告诉庄内众人,乐公子大驾光临,都给我过来拜见!”
那手下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开,却被熠凤一手拦下,熠凤道:“不必了,我今日是便装出行,不宜与众见面,只你一人陪坐就行。”
易先关应道:“是是,那就请二位随我来吧!”
之后二人便跟着易先关,来到了一座僻静的庭院中。先是有下人奉上了茶水,随后双方一阵寒暄,待屏退了众人,易先关立即跪倒在地上,拜道:“草民易先关,拜见陛下!”
熠凤抬手道:“起来吧!”
“多谢陛下!”易先关稽首再拜,随后站起身,让出了主座,与李潇湘一同坐在了下手的位置,问道:“不知陛下今日来此,有何吩咐?”
熠凤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易先关,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朕何事吗?”
易先关闻言,顿时冷汗涔涔,点头道:“记得,陛下让易某每隔一月便进宫去,与陛下说说这一月以来坊间的趣闻。”
“那你可做到了?”
“没有!”
“易先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
“陛下息怒!”易先关再次跪倒在地上,叩首道:“易某的确有要事缠身,耽误了陛下大事,还请陛下赎罪!”
熠凤掌中流动着御气,随即变为一道火焰飞出,绕至易先关周身,说道:“朕知道你为何事,但当着李公子的面,朕给你留些面子,你去告诉各派掌门族长,不要在背后搞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朕什么都知道,识相的就赶快摆手,免得到时下不来台,朕也救不得你们!”
易先关此时汗如雨下,颤声道:“多谢陛下,陛下英明神武,博爱宽仁,我这就去告诉各派掌门族长,让他们安心修炼,不要好高骛远,天威在上,我等只有奉公守法,才是对本门最大的保障!”
熠凤点头道:“嗯,你明白就好,但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待朕走后你再去办吧!”说着手腕一抖,火焰顿时散去
易先关应道:“在下领旨!”
李潇湘则是听得一头雾水,心道:‘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难不成他们想要效仿我李家,夺取皇位?’想到此处,不觉脊背发凉,急忙看向熠凤。
熠凤摇了摇头,叫他不要多问,随后又道:“易先关,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朕近日来此并不是为了这事,而是要帮李公子求一样东西。”
易先关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随后缓缓站起身,说道:“无论何物,只要我迤逦山庄有的,易某一定加倍奉送!”
熠凤笑道:“哦,那真是太好了!”说着看向李潇湘,朝他使了个眼色,又道:“李公子,既然易庄主这般说了,那你就将所求之物告诉他吧!”
李潇湘心中窃喜,想着:‘这熠凤不愧是做了皇帝之人,三言两语便制服了易先关,此刻再去向他索要御浆,他就不敢不应了!’于是说道:“在下想向庄主求一宝物,这宝物贵庄多得是,决计不会让庄主受损失的!”
易先关一怔,似是猜到李潇湘想要何物,随即问道:“不知是何宝物?”
李潇湘把手一指,说道:“就是那巨鼎中的东西!”
“御浆?”虽然易先关已有心理准备,但当李潇湘亲口说出时,还是吃了一惊,问道:“公子要那御浆作甚?”
李潇湘道:“庄主放心,在下一不拿它来作恶,二不用它来修炼,只是为了做一宝物,送与陛下。不知庄主能够成全?”
易先关面色难堪的道:“这、这恐怕不妥吧,那御浆本就是我——”
“易先关,李公子可是一番好意,要送与朕一件宝物,你难道想要让他食言吗?”不等易先关说完,熠凤突然打断了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易先关自然知晓她是何意,心中暗骂一声,点头道:“既然是送与陛下的宝物,那易某定当竭尽全力帮助李公子,不知李公子想取多少御浆?”
熠凤道:“怎么,若是他要得多,你还不打算送了吗?”
易先关急忙俯身道:“易某不敢,无论李公子想要多少,易某一定加倍奉送!”
按照易先关所想,就算李潇湘所要甚巨,但区区一个宝物有能消耗多少御浆,所以便答应了他。
闻言,熠凤笑道:“好,那他就全要了!”
“全要了?”李潇湘二人异口同声道,都未想到熠凤会如此说。
熠凤道:“怎么,你不愿意?”这话本来是说给易先关听的,但她却看向了李潇湘。
李潇湘不明所以,只道是熠凤有何打算,便应道:“愿意,当然愿意!”
熠凤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若今后你有需要,朕随时派人来取。易庄主,你觉如何?”
易先关心中愤怒已极,但仍旧陪着笑脸,点头道:“一切都听陛下吩咐!”
熠凤随即站起身,说道:“好了,此事已经说定,朕就不多待了。李公子,随朕回宫吧!”说着朝院外走去。
李潇湘拜道:“易庄主,那在下就告辞了!”
易先关不敢怠慢,一直将二人送出了庄外,最后还不忘拜行大礼,说道:“恭送二位公子!”
熠凤没有理会他,低声问道:“李兄,小弟这番索要,你觉如何?”
李潇湘笑道:“跟明抢无异!”
熠凤笑道:“哈哈哈,说的不错,这老匹夫,决不能轻饶了他!”
闻言,李潇湘问道:“方才在堂上我没敢问,不知这些掌门族长打算做何,难不成是要抢夺皇位?”
熠凤道:“此事不需你操心,你只管做出御符,其他的不要多问。”
李潇湘吃了一记闭门羹,哪里还敢再问,随后便跟着熠凤,回到了东江城。
此时已近黄昏,但熠凤并不着急回宫,而是拉着李潇湘在城中四处闲逛,给李潇湘介绍了好多可玩之处,但大多是赌场青楼,其目的是想捉弄李潇湘一番。
而李潇湘自然是被她捉弄得不行,心中一恼,竟直接跑回了海乡客栈。
那瑶姑也是识得熠凤的,见女皇跟着一道回来,顿时吃了一惊,又不敢暴露女皇的身份,只好让她去了李潇湘的房间,好酒好菜的伺候着,还亲自陪在左右。
席间,熠凤借着酒劲,竟拉着瑶姑哭诉起来,说李潇湘如何欺负,如何不听她的旨意。
瑶姑也是十分为难,不停给李潇湘使着眼色,让李潇湘把她带回宫去。
李潇湘哪里敢上前,但女皇深夜不归终究不是办法,万一宫里派人来找,那他岂不是犯了死罪。
左思右想,忽然记起一人,便跑出了客栈,一路朝蛇山营行去。
就在他刚出客栈没多久,突然发现一旁的暗巷中,有两道人影鬼鬼祟祟的,看样子是要去往客栈。
李潇湘担心熠凤安危,便跟在了二人身后,就听其中一人说道:“你确定她在那客栈中?”
另一人回道:“此事可是潮大人特意交代我办的,我岂能不上心,她就在那客栈中。”
“潮大人?”李潇湘闻言一惊,暗自念道:
“莫不是潮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