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鲨,这女子是何人?”
屋脊之上,一名女子俏然而立。女子衣着暴露,姿容妖艳,正看着李潇湘二人,魅声轻笑。
“你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四海之灵?她便是四灵之一的冥海灵妖,泉先。”
闻言,李潇湘不禁一怔,问道:“他为何会在此处?”
玄鲨没有做声,大概也是一头雾水,并未敢贸然跃进。
见状,泉先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腹,笑道:“呦,堂堂四海之灵,怎的这般谨慎,还怕奴家吃了你不成!”说罢玉指轻挥,朝李潇湘抛出一道飞吻。
“牟啊!”
妖娆的身姿顿时霞光万丈,转眼间便化为了一只巨兽。
这巨兽下身长有鱼尾,上身则为人类,模样与泉先无异,不过就是大了许多。
双耳为鳍状,头顶则生有触角,长须从秀发中探出,荡于身体两侧。双目也变作了澄黄之色,手肘之下同样生有鱼鳍。
而最让人瞠目的是,其上半身竟然一丝不挂,晶莹剔透的胴体没有半分瑕疵,可谓是曲线玲珑,看得人不禁面红耳赤,欲念丛生。
不过好在有两束长发垂于胸前,挡住了那两座凌绝之峰,不然这春香之景定会搅得城中天翻地覆。
“呜,好久没有变成这样子了,倒是有些不习惯呢!”
泉先拖着巨大的身躯,朝玄鲨缓缓爬来。身下的殿宇瞬间土崩瓦解,成为了一片片废墟。
“好了,既然你我都现身了,就没什么废话可言,出招吧!”
玄鲨卷曲着身子,却并未急于出手,问道:“泉先,你莫不是投靠了敖氏二王?”
“哈哈哈哈,投靠?”泉先魅声笑道:“你可真会说笑,我乃是四海之灵,怎会投靠区区人类。”
“那你打算做何?”
未等玄鲨说完,泉先身形一闪,突然扑到他的面前,双手抱住他的龙躯,笑道:“呵呵呵,想知道啊,先打赢我再说!”随即双臂猛一用力,居然将玄鲨举了起来,直接扔向了圆顶。
玄鲨一声闷哼,勉强滞住了身形,却也撞在了圆顶之上,发出巨大声响,足以传遍整个城池。
“若水,此处交给我,你快去将鲍飞楚救出!”
李潇湘眉头微皱,道:“好,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你替我多抵挡些时辰。”说罢飞身落地,所去竟是敖弁等人的方向。
眼下敖氏二王已经集齐人手,正打算攻向玄鲨时,却见前方一道人影飞奔而来,待到近处,才发现竟是李潇湘。
众人一阵诧异,敖弁厉声喝道:“好你个李家余孽,居然还敢回来送死,来人啊,将此贼速速拿下!”
敖刑同样喝道:“禹阳殿的御海,不可放跑了这李家余孽,把他给寡人捉住!”
说话间,大批御海纷纷注魂,同时施展身法,朝李潇湘冲来。
不少宫廷侍卫见状迅速赶来护驾,城中顿时变得异常混乱,百姓们争先恐后的逃出圆顶。
而在宫殿的一角,潮家父子正躲藏在一处废墟后,注视着场中的一切。
“父亲,这究竟是怎一回事,你难道要背叛王上?”潮汲用满脸惊恐的问道。父亲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他怎么也不相信父亲会有不臣之心。
潮波平道:“敖弁此人心胸狭隘,贪得无厌,背信弃义,我潮家为他赴汤蹈火,他却想要取你性命,这等不仁之君,我潮家岂能再继续侍奉,如此不是为虎作伥!”
“那父亲是打算投靠禹阳殿?”
潮波平一脸厌恶的道:“敖氏二王乃一丘之貉,我不过是想利用李潇湘来挑拨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却没想到此子如此了得,居然藏了一手,是我失算了。”
潮汲用恨恨道:“这李家余孽心机深重,当初在九霞山上,他就数次为李家化解了危机,当真是可恶至极!”
潮波平将自己儿子拉到身旁,低声道:“汲用,眼下形势于我潮家十分不利,无论被他们谁捉住,我潮家都没有好下场。为父命你立即回到府中,将家中老小都护送至鞍息镇去,那里有卫将军把守,他定能保我潮家周全。”
潮汲用道:“那父亲你呢?”
潮波平叹道:“唉,我与那敖弁好歹君臣一场,若这般走了,世人便会道我潮波平不忠。为父一生追求名誉,不能半途而废,我将这条命还给敖弁,也算是我潮家对得起溟阴宫了!”
潮汲用听后一把攥住父亲的衣袖,道:“不可,这一切都因我而起,父亲还是让我留下吧!”
潮波平训斥道:“愚蠢,若你再这般犹犹豫豫,那我潮家就真的要亡了!为父有句话要留给你,你且听好,一定不能与陛下对抗,陛下回朝是大势所趋,她定会收复人心,再次统领汐朝。我潮家若想平安,只有负荆请罪,求得陛下原谅,也只有陛下才能保我一家平安,你记住了吗?”
闻言,潮汲用眼含泪水,颤声道:“可我,我还未来得及侍奉父亲,怎能将父亲一人留在此处,我、我——”
潮波平抚着他的额头,笑道:“汲用,潮家今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不要让为父失望啊!”说罢一咬牙,瞬间注魂,朝废墟外冲去。
潮汲用本想拦住父亲,但因为刚刚出狱,双腿吃不上劲,竟慢了一步,眼见着潮波平湮没在烟尘之中,念道:“汲用不孝,父亲您多多保重!”同时双眼泛出凶狠之光,恨恨道:“李潇湘,是你,都是你害得,若是当初你乖乖让我捉住,父亲也不会面临这般艰难的抉择,都是你害得,我定要亲手将你杀了!”说罢拭去泪水,看了一眼四周,向王宫外逃去。
此刻,场中激动正酣,李潇湘施展探魂听指,打得一众御海毫无还手之力,气得敖弁不惜调集城中御海大军,势要将李潇湘抓住不可。
而李潇湘之所以能以一敌众,靠的是七尾龙鲨在一旁协助,他与泉先虽然战至平手,但仍能分出一部分精力,帮李潇湘抵挡身后威胁。
这让李潇湘大为欢喜,心道:‘这死板的家伙,总算愿意帮我了,却不知过后要如何训斥我呢!’说罢看了一眼前方的敖氏二王,忽然一个闪身,瞬间攻至二人身前。
此举令众人大吃一惊,就在敖氏二王打算出招抵挡时,一道人影却从一旁飞速掠过,喝道:“李潇湘,我来做你的对手!”
敖弁脸色一转,怒声道:“潮波平,这时候再来装忠臣,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潮波平道:“末将身为溟阴宫将军,从未背叛过王上。昼王殿下,不好意思,让你白来了一趟!”说罢飞起一脚,将李潇湘踢出了丈许之远。
李潇湘飞身落地,暗自嗔道:‘这潮波平到底使得什么诡计,一会儿要背叛敖弁,一会儿又来救他性命,真让人捉摸不透。’
敖刑喝道:“潮波平,你这吃里扒外,两面三刀的小人,还敢自称将军。寡人真是瞎了眼,居然信了你的话。如今身陷此等险境,这都是你害得,寡人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说罢看向敖弁,又道:“敖弁,这等不忠不义之臣,你留着还有何用,不如让我帮你除了他!”
敖弁也有除掉潮波平之意,但心中还是有着一丝念旧之情,犹豫一番后,道:“敖刑,此人不能杀,他可是重要凭证!”
敖刑听后一怔,问道:“凭证?什么凭证?”
敖弁冷笑道:“哼,自然是你想要偷盗我溟阴宫的凭证!怎么,你敢做还不敢认了?”
敖刑脸色涨得通红,喝道:“敖弁,是你先背信弃义的!我们说好要一同夺去御魄之体,你却背着我偷偷行九转移魂阵法,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好了,好了,你二人还未吵够吗,我耳茧都快听出来了,你们若再不动手,那我可要先出招了,哈!”李潇湘不耐烦道,随即施展身法,朝敖刑冲去。
“哪有这般容易!”潮波平一声高喝,手中祭出一柄风常大斧,迎面便朝李潇湘砍去。
李潇湘长发倒摆,不敢硬接,身形一转,从斧上跃过,没有停留,再次冲向敖刑。
潮波平膂力过人,放眼整个溟阴宫,能与他一较高下者,确是寥寥无几。见状,双臂一振,竟借势在地上转了圈,反扑李潇湘身后。
此时前方亦有数名御海攻来,见此情形,李潇湘随即引诀道:“塘芦昭昭,萍水寒潮,银纱忌扰,空谷为牢,隐雾囚!”
‘这道逃身用的御法真是屡试不爽!看来与他们斗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救鲍将军了,不然让玄鲨等得急了,绝不会给我好脸色看,我可不想听他那些大道理!’
御诀一出,自李潇湘体内顿时涌出阵阵白雾,只转瞬间便吞没了众人,而李潇湘则借机施展云踪身法,隐没于白雾之中。
‘哈哈,这隐雾囚与云踪身法当真是相得益彰,我能将这二者合而用之,看来我也很聪明嘛!’
云雾之中,敖弁脸色阴沉,颇为难堪。自己身为汐朝的夜王,居然让一名陆上御师在王宫中如此猖狂,还坏了自己的大事,这让自己颜面何存。就算今日擒不住李潇湘,也要将他杀了,一是泄心中怒火,除了这个祸患,二是避免让禹阳殿的人得逞。
于是催动御气,打算注魂引诀。
“竖子休要猖狂,区区御法,看寡人如何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