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陈乐融被放了出来,她身子软软的靠在床头,脸色格外苍白,一双眼睛不住地看着假陈乐融在室内走动,只见她一翻手掌心,手中已多了二物,一件是紫玉配饰,一只是血红的手镯。
“我们相处在一张大床上这么多年,今天我告诉你我的姓名,我叫金亚萍,来自灵族。”金亚萍(假陈乐融)道,“你也要告知我这手镯的来历。”这手镯理应是戴在手上的,可金亚萍在擒获陈乐融时,她把这手镯贴心藏在胸口。
见陈乐融不说话,金亚萍笑道;“今天是你我最后一次相对,今晚之后我就会离开巨野城,你只要说清这手镯的来历,三夫人的位置又是你的,你可以和儿子面对面地说话和吃饭,甚至可以抱着他睡觉,而不是听听他的声音。”
这后面的话让陈乐融心动,她害怕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害怕孤独地呆着,她更害怕那一天突然死去,再也不能见上儿子一面,“你说的是真的。”她颤巍巍道,形势迫于人,虽然这手镯对她很重要,但儿子在她心中更重要。
“这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戴在手上怕不小心碎了,所以藏在了身上。”陈乐融道。
原来是骆巨野送她的定情之物,金亚萍心道,紫玉她是知道的,这是当年皇帝赏赐给骆斌的,她拿起手镯在光线中看了看,血红的玉中似有一只沉睡的凤凰,她一直怀疑这手镯是件宝贝。
“这紫玉我可以还给你,这手镯就当是留作纪念。”金亚萍道,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伸手把手镯戴在了右手上,自己看着很满意。
陈乐融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心中却想到了那个人说的话。‘这手镯送于你,权当是你我相识一场。’
“穴道在半个小时后会自解,不知道你我以后还会不会相见。”金亚萍笑道,她转身从窗户飘出,在纵出北墙时最后看了一眼城主府。
陈乐融看着她离去,高耸的胸脯不住起伏,她终于走了,这个恶魔还算说话算数,从今而后她自由了,短短的半个小时是如此漫长,她的手脚慢慢可以动了,她站起了身,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精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这几年衣服没换过几次,澡没洗过一次,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无法容忍的事,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瓜子脸已有些变形。
穴道一解,真气在经脉中可以畅通无阻地游走,二个小时后,陈乐融身子已恢复大半,她知道身边的侍女都换了,叫了声秋菊,让她把洗澡水准备好。
大床边上的屏风后就有浴桶,以前躺在暗格中,想洗个澡是多么思念的事,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躺在浴桶中,享受着热水的温暖和流淌,她要把污垢洗去,把几年来的郁闷洗去,更要把心中的阴影洗去,去迎接新的生活。
走出浴桶,任水渍滴在地板上,她要看一看全新的自己,身材依旧高挑丰满,肌肤白皙,秀发垂腰,昨日种种不复返,她对自己说,然后打开衣柜,里面有很多的衣服,她挑了件鹅黄色的衣衫穿上。
金亚萍这名字她一辈子不会忘记,每次出来她都仔细打量过她,不像是戴了面具,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惊诧于两人长的如此相像。
陈兵不知道不远处的卧房所发生的事,他一直在巩固将级修为,力量的提升,让他打出去的金针更具杀伤力,而白虎拳更具威势,一拳挥出,身后有一白虎虚影隐现。
好几天母亲没和他一起吃晚饭了,今晚她来了,“娘,你身子不适吗?脸色怎么这样苍白。”陈兵关心道,他感觉自己的母亲比平时像是矮了几厘米。
一声娘,让陈乐融心头激荡,她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那次匆匆一眼,她一直心头牵挂着,今日亲眼相见,那明亮的眼睛,那挺直的鼻子,那红嘟嘟的小嘴,这就是她的儿子。
“过几天娘就没事了。”陈乐融道,她看着桌上的饭菜,想到以前一直是金亚萍陪着儿子吃饭,心中本有的怨恨一下消散了许多,毕竟她没有伤害自己的儿子。
陈兵有种直觉,眼前的母亲是真陈乐融,而不是那个冒牌的,看她慈爱的眼神和欣喜的神情始终不变,“娘,你怎么不吃啊!”
“娘看着你吃。”陈乐融慈祥地笑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那个假娘亲呢?她跑哪儿去了,难道她被真娘亲反制了,不可能啊!她怎么不问我那天暗格见面的事,陈兵心中暗道,他已肯定眼前之人是真陈乐融。
他饭量大增,一连吃了三碗饭,菜也被他吃得差不多了,“娘,你看我快把菜都吃光了。”陈兵道。
“没事,娘随便吃点就行了。”陈乐融道。
“娘,那我回自己房了。”陈兵说道,在真陈乐融面前他觉得有些拘谨和不习惯。
陈兵关上房门,想着吃饭时的情景,以前的陈乐融可不会看着他吃饭,还有菜不够时,她会叫春兰去添加几个菜,而不是凑合着吃。
我还是继续演好这个斌儿,其他事别多管,她做她的娘亲,我做我的儿子,陈兵对自己说。
他上床没多久,卧室的门被推开,“睡觉前应洗个澡。”进来的是陈乐融,她把门关上道。
陈兵看着她母爱般的笑容,心中越加不适,轻轻说道;“我昨天才洗过澡。”
“那怎么行,应该每天都要洗澡。”陈乐融道,“今晚娘陪你睡。”
这话出乎陈兵的意外,在一般的家庭里,母亲陪七岁的儿子睡觉很正常,“娘,我一个人睡习惯了。”
“你小时候睡觉,没有娘陪在身边,你会一直吵闹不休。”陈乐融说着已坐在了床沿,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陈兵摸着床单,心想这叫什么事,换了个真娘亲,越加疼爱自己了,“我闻着你身上不臭,今晚就不用洗澡了,但明天一定要洗。”
“娘,你不去父亲那里吗?”陈兵提了下骆巨野。
“你父亲有正房和侧房,那会想我们母子俩。”陈乐融叹道,自从她怀上儿子,骆巨野去她那里的次数就慢慢变少了,就是儿子出生后也很少来看望,如不是皇帝赏赐下紫玉和封号,她真的成为小妾了。
“父亲还是爱娘亲的。”陈兵试探了一句。
“呵呵,你小小年纪也知道这个爱字。”陈乐融笑道,她再次怜爱地摸了摸陈兵的头,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让他上床,或许这让他记恨,以至在二年的时间里,他很少来她住处,结果被奸人所趁。
光线昏暗,但陈乐融是修行之人,眼神敏锐,她细细地看着陈兵,捕捉着心中以往熟悉的感觉,那眼睛真的很像,还有那鼻子也很挺,她的眼神穿过了时空,望向了东方。
“娘,你在想父亲吗?”陈兵说道,他像个乖孩子静静地坐着。
“是的,我在想他。”陈乐融长长地叹息一声,如果她不是出生在天机阁陈家,如果不是魔盒出现的事,她的结局可能很悲惨,眼前的儿子是她的王牌,她真希望儿子快快长大,她好把心中的隐秘告诉他。
“七月十五。”陈乐融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看着陈兵睁大的眼睛,她笑了,“这是你的生日,记牢了。”
陈兵点头,这不是鬼节吗?又多了一条骆斌的信息,他一抬头,见母亲在脱衣服,吓了一跳道;“娘,你这是干嘛。”
“傻孩子,娘脱衣是陪你睡觉啊!”陈乐融笑道,很快她身上只剩下内衣裤,陈兵的心“咚咚”直跳,平时的机灵劲全没了。
分别多年的母子,第一次相见(算上次是第二次了)就这么表示母爱吗?陈兵的外衣也被脱去,陈乐融抱住他的身子,神情像是很满足。
陈兵虽然只是七岁,但身高也有一米四十了,看身影那像个孩童,到像个少年郎了,他躺在母亲柔软的怀中,闻着她身上的体香,身子一动不敢动,内心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心底没有一点邪念,脑海中却蹦出了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