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昏暗之内,一个沉睡很长时间的青年,睫毛突然间颤抖了一下,一双淡蓝色的眼眸突然间睁了开来,在这黑暗之中仿佛是仅存的一片星空般,给此地增添了一抹奇异之感,只是这样的异像并没有持续多久,没过一会,就随着少年眼中茫然的渐渐消散,眼眸里的淡蓝星空又重新变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我还活着,我一凡还活着,哈哈哈”伴随着一凡的意识清醒,他想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比活着能更让他高兴的事情了,这一高兴,一凡就想起身来,可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一凡瞬间感觉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是碰上什么东西了
“嘶,疼,疼死我了”一凡佝着腰不断的拿手揉着额头,揉着揉着,一凡就突然感觉不对劲了,按理说,鬼魂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一凡一脸茫然,内心突然冒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出现,
“我不会借尸还魂了吧”
一凡用手轻扇了一下自己的脸,脸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内心一颤,“卧槽,活了,我特码真的活了”一凡内心狂喜,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终于确定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可他还没高兴多久呢,突然悲催的发现了现在的处境似乎有些问题
“这是哪里呀?”一凡喃喃,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啥也看不到,伸手摸了又摸,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密闭的长方形空间,一凡一脸的奇怪之色,这种结构他似乎见过,可一时间又突然想不起来了,敲了敲面前的木板
“有人吗?有人吗?”
可似乎并没有人回应他。一凡仍是不甘心,一遍又一遍的呼叫
于此同时,两个身穿黑衣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附近的山林里。
“大哥,这李家老四活成那个逼样,指定死了也没啥好物件陪葬,天这样冷,要不就别挖了,”一个一脸麻子,尖嘴猴腮,体型瘦弱的男子扛着铁铲,说道,他对于这次的活很不满意,本来已经付好了定金,约好了翠花楼里的姑娘,现在却要来挖这样一个穷逼的墓,害的他的定金都要打了水漂,关键还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走在前方的中年男子,回头淡淡瞟了一眼,脚步却并未停下来,“麻子,你也跟着我混这么久了,你见过那次我让你吃过亏,这此的人虽说的确是穷了点,但我可打听过了,这小子使用的可是柏木的棺椁,要是咱爷俩给他从地下抠出来,把那小子随意一扔,棺材拉到另一家县城一卖,指定能赚他个十几两白花花的银子。你要是看不上这点钱,活着嫌冷,那你就先回去把,这活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名叫麻子的瘦弱男子面色一怔,随机露出狂喜之色
“大哥,我的亲大哥,您看您说的,麻子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了解,大哥您还不了解吗?我怎么会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哪怕是寒冬腊月,只要大哥有需要,麻子我分分钟跟着大哥,下江入海在所不辞”麻子一脸的阿谀奉承,心中也是实为震惊,要知道,普通人死后,一般都是用普通的木材制作的棺材,讲究一点的人会拿油漆侵泡,麦壳灰封死,而柏木则是一种很长十分珍贵的树木,数量稀少不说,一颗柏木起码要生长四五十年以上才能成材,而制作这样一幅棺材,需要用到的柏木起码需要五六根以上,而且柏木自身附带耐腐蚀,防虫防潮等优良的特性,所以往往只有有钱的大家族才能有能力去使用的上这样的好木材,一般人家是使用不起的,这可是十几两的白花花的银子,就算一家人家不吃喝拉撒的攒,也需要两三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勉强攒够,可这世上,哪有不吃喝拉撒的人呢?
每过一会,这俩人就鬼鬼祟祟的摸到了一处坟墓旁
“大哥你看,这土是新的,这指定就是那小子的墓”麻脸指着一处靠近山脚的坟墓一脸的激动之色,仿佛白花花的几十两银子已经躺在他的面前
中年男子上前捏了捏坟堆的夯土,又看了看青色的墓碑,点了点头,他和麻脸男子都不识字,像他这样的人,村里百分之七八十都是,麻脸男子挥起铁铲开始挖了起来,他则是在一旁静坐休息,一边放哨,半柱香的功夫,麻脸男子便气喘吁吁的退了下来,顶替了他放哨的位置,要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盗取棺椁中的宝贝,而是要把棺材完好无损的挖出来,自然不能只挖一个点,而是需要拿着铁铲一层一层的把上面的土铲掉,这样才能保证不伤其分毫,只有完好的,才能卖出好价钱,他们可没制作或修补棺椁的手艺,为避免他人生疑,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中年男子远比麻脸男子生猛的多,足足挖了有一个钟头,眼见已经把棺材盖抛出土面,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始休息,麻脸男子则又开始挖了开来,总共花了两个钟头不到,裹着金色椁布,绣着山水鱼鸟的棺椁已经完全被清理了出来。
“大哥,成了”麻脸男子一脸的激动,因为在他扯掉其上的金色棺椁外的椁布之后,一股独属柏木的气息便已经飘散开来。已经可以确定,这幅三尺多厚的棺材,正是他大哥口中的那十几两银票钱。
“好,快去把铁锹拿过来,咱先给他棺材盖起开”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兴奋,一挥手,麻脸男子屁颠屁颠的去拿铁锹去了,
这笔买卖,稳赚不亏,因棺椁除了棺材盖上的几颗长钉需要撬开外,其他都是榫卯设计,拆卸也相对不是很难,他已经想好先把这棺材先拆开,分成四五次往马车上运,至于棺椁中的死人,他才懒得去管,就地往坑里一扔就是了。
不一会儿,麻脸男子就拿着两把长长的铁锹返回而来,两人将铁锹往棺材盖得缝隙用力一叉,随着“咯吱,咯吱”的木头呻吟声,铁钉一点一点的慢慢被拔离了出来。
中年男子往手心唾了一口唾沫,牙巴骨紧咬,伴随着嘎吱一声,最后一根铁钉也脱离开来,麻子和中年男子兴奋的互相看了一眼,上前一合力,便把棺材晃晃悠悠的盖抬了起来,名叫麻子的男子比较瘦弱,抬起来腿有些打颤,明显有些吃力。在把棺材盖往上送的瞬间,脚下一个不稳,手上的棺材板瞬间滑落,眼看就要砸到棺材上,名叫麻子的男子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他已经可以想到下一秒大哥是怎样毒打他的了,可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伸出,一把接住了即将滑落的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