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白仁端着冒着热气的汤羹,梦卉在后面跟着端菜,脸上笑嘻嘻的泛着微红,白仁给梦卉挑的衣服正合适。
父亲秋广早早坐在桌上,白泽搬了个板凳过来随意坐了一个位置,梦卉忙完后就坐在白泽了身边,最后白仁终于坐下,搓着手开心地笑道:“难得家里这么热闹,好久没无拘无束的吃过饭了,广哥……不不不,白泽他爹,你话可少了许多呢。”
“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都吃好,梦慧对吧,别拘束了,当成自己家里就好了。”秋广肚子咕了一声后,先动筷子拈了块肉。
梦卉三番两次被戳到痛点,她是个弃子的痛点,白泽还担心梦卉会强颜欢笑,一直在观察梦卉是不是伤心了,但根据自己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梦卉一直在真笑,她是真开心了,特别是和娘不知道聊了什么之后,当时就笑成了一朵花。
也是,我也好久没有在家里完整的吃过一次饭了,一直以来吃饭只是让自己想事情的时间,真正放下心事来吃饭,白泽回忆着,那只有在自己刚刚出生的那几年,即使父亲是战帝,也还是个哄孩子的父亲的那个时候,之后,自己就是一把兵器了,父亲就是铁匠,唯一的温度就是经历锻炼时剧烈的火花。
现在,我身后有梦卉,身前有爹娘,这是我所羡慕的生活,但远不会如此平静下去的。
“糟了!”白泽一不小心叫了出来,让梦卉和爹娘都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
糟了!吃饭时又不知不觉想起其他事情了,白泽回过神来,急忙解释:“没事没事,我还以为自己落下了什么重要东西在梦卉家。”
“那就好。”白仁细嚼慢咽,轻轻一笑。
梦卉和白仁两个人一唱一和,聊的不亦乐乎,白泽还偶尔插几句话进去,但父亲秋广,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愈发憔悴,白泽总觉得父亲哪里不对,但总是想不到那个点上去,既然秋广自己就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自己的病应该自己有办法治好的。
看来是我多虑了。
一场难得的团圆笑呵呵的结束了。
浓稠的夜晚,白仁坏笑着打趣:“既然梦卉姑娘是泽儿的恋人,那泽儿该让你的房间里多一个人了,我们家可没有空房了哦。”
娘……白泽尴尬的歪了下嘴角,随和的应了母亲,带梦卉去了自己房间,一路上梦卉也没有抱怨什么。
离开了白泽爹娘的眼线,到了白泽房间门前,白泽率先开口了,“梦卉,你不习惯我可以坐着睡觉。”
“不了,按旧习俗来说,我应当顺从相信你,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睡。”梦卉有些迷糊的说道,眼皮都耷拉了下来,今天是玩累了。
“梦卉,你先去沐浴吧,我有事问你,浴盆在我后房里,要不要帮你烧水。”白泽波澜不惊的和梦卉聊着。
“谢了,白泽,帮我烧些水吧。”梦卉和白泽的对话一直都是平平常常的,两个人似乎都接受了对方,包容了对方,信任了对方。
梦卉已经察觉到了一点,自己对白泽有依赖了,他所做所说的每一件事都太容易让人信任了,从来没有失败过的白泽,他就像神明。
但此时,这个“神明”正在给梦卉烧水。
梦卉洗完就躺在了床上,白泽很快就洗完了,用的还是梦卉洗过的水,浴盆里香飘飘的,要不是想和梦卉聊聊,白泽洗到水冷都可以意犹未尽。
走到床边,梦卉还没睡着,睁着标志的眼睛,失身的看着天花板。
白泽没有躺在梦卉身边,而是坐在了床边,背对着梦卉,低声问道:“梦卉,你喜欢我爹娘吗?”
“他们人很好,我会喜欢的。”
白泽听完梦卉的想法,转而问了一句:“你恨杀了你父母的人吗?你现在还不知道你父亲是神还是你母亲是神吧。”
“不,我知道的,我父亲是神。”
“哎,你怎么知道的?你……”白泽惊讶了一下,这个回答出乎意料。
“梦卉,从出生开始的所有事情,都记得。”梦卉也在床上坐了起来,脸苍白苍白地倚靠在白泽背上。
“这是神族的天赋,梦卉你还有什么人族做不到的能力吗?”白泽追问。
身后的梦卉脑袋动了动,似乎在想怎么回答白泽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了几个白泽都不知道的事情,“除了从出生起的事情都记得,我做事从来磨不出茧子,伤口复合的时间很少,还有……我也不太确定,虽然梦卉没有修炼过,但我觉得,我的内炁不比白泽低。”
“什么?”白泽痉挛般冷抽一下,转过身抓住了梦卉的双肩,“你从不修炼内炁也许不比我低,你可以运转你的内炁对抗我吗,做完这个事情就睡觉吧。”
“梦卉可以试试。”梦卉点头,在白泽的教导下,举起双掌与白泽双掌重合,双腿盘起,运转那个很渺茫,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内炁。
刚开始白泽很平静的应对梦卉排斥自己的内炁,直到那个内炁愈来愈强大,白泽居然很感觉到吃力,他强行打断了梦卉攻击自己的内炁,放下手臂,虽然自己可以对抗梦卉的内炁,但梦卉可是没有修炼过的呀,她居然能让我感觉到吃力的感觉,那要是修炼过的神真是不敢想象。
“好了,辛苦你了,梦卉,我们睡觉吧。”
“嗯,和别人谁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
白泽坏笑哼了一声,熄掉蜡烛,躺在了梦卉身边,轻轻钳住了梦卉的手腕。
手里的温热无不提醒白泽接下来要面对的,想伤害梦卉的神族。
也许,神族也不会来除掉梦卉,这么多年过去了,梦卉还是好好的,但做好坏的打算,总不是一件坏事。
白泽意外的酣睡了一晚上,又是一次没有体验过的夜晚,只要稍一侧脸,脸颊就可以贴到梦卉的发梢,嗅到沁心的发香与体香,白泽难得心慌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体一直发生了一些他不想发生的动作,捂脸尴尬的睡着了。
鸡鸣起,日复升,一大早白泽睁眼就看见梦卉和自己一样同时睁眼,相视一笑,白泽起身坐在床边呼了口气,穿上衣裳,束起腰带,整理衣边角的同时,边催促梦卉:“今天要早些走了,可以省下一笔住宿钱,我昨天让娘早上蒸馒头吃,我们多带几个。”
“好知道了,白泽你头发上沾着我的头发,我帮你拈下来吧。”梦卉举起纤纤细手,双指轻柔一拈。
“我们这个样子就像新房一样,哈哈哈。”白泽傻笑,伸个懒腰懒懒散散地走了出去。
几刻钟后,白泽扛上自己的两把兵器,梦卉拿着白仁给自己的衣服和馒头,白仁站在门口不停叮嘱各种危险与事情。
白泽连声答应,白仁心疼的扶了白泽的兵器一下,“可怜我儿了,这行李多重啊。”
“娘,我在离我们家最近的那个衣店给梦卉做了件衣裳,记得去取一下,您想来锻炼师楼阁看我,可以把那件衣裳捎上。”
“好,娘知道了。”白仁眼睛里都快泛出泪花了。
白泽也不想让自己看到娘伤心样子,急忙打岔:“娘,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好,年轻人是该好好闯闯,但一定要安全回来,惹上仇家记住和爹娘说,被欺负了也要说,想要自己稍信回来,还有……”
“娘,我们真走了,我会注意的。”白泽说完就动脚了,边走远边转身挥手,眼见,家离自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