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息地宁,永葆青春的帝都大森林内乱成了一锅粥,战家人紧张地寻找着人。
昨晚,刽子手解刨熊尸时看见了深藏在熊脑髓中的匕首,那个匕首最终被一个随从认出来报告给了家长。
这个微不足道的匕首最终引出了两个小孩的失踪事实。
一位是战家家长的四女儿战英玉,一位是学士秋广的子嗣秋白泽。
事情闹大了。
整个战家的卫兵、随从、长老都散布在茫茫森林里,一遍遍的呼喊,回应的还是一遍遍的呼喊。
战家家长急的咳了出来,一口血溅在褐色土地上。
战家儿女纷纷安慰。
“没事的,父亲,小妹一定会回来的。”
“对对对,遇到熊的是秋广的儿子,又不是小妹。”
战家家长浑浊的眼白被阳光刺着,嘶哑着嗓子,说:“就怕这两人都遇见了蛮熊。”
“依我看,他们两人是在一起逃的,应是白泽弟弟反抗中将匕首插入熊耳,英玉妹妹站在旁边,白泽弟弟爬上了树,蛮熊也追着爬上了树,后来白泽弟弟被逼无奈跳了下来和英玉妹妹一起跑走了。”战家最懂事的小弟展开扇子,文绉绉地说,“我去了那棵树下面查看了一番,确实有很多能够证实此猜测的蛛丝马迹。”
“私奔?”
“老三你想嘛呢?”
小弟摇了摇头,猜测到:“应该是有一个人受伤,必须要医治,英玉妹妹跑那么远是不识路的,而白泽弟弟一介读书儿,他们现在一定在森林中胡乱寻人。”
战家家长点了点头,确实很有理,前因后果一清二楚,两个小孩能从一头熊爪中逃脱已属奇迹,受伤在所难免。
已经过去一夜了,小女还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他们一定又饥又渴。
“传令下去,不用找了,回来吧。”战家家长咳了几下,既然找不到,还不如不找。
“父亲,我没听错吧。”
“下令下去,全部回来!”战家家长内炁外释,充满压迫感地眼眸瞪着大哥,一字一句毋容置疑。
“是,父亲……”大哥犹豫了会儿,告退了。
战家家长内炁迅速散开,各位子女在一旁惊叹感慨以为绝唱。
而家长怒气中天,毫无保留的将所有内炁释放出来,覆盖住了他们所站的地方,接着覆盖住了所有战家人,几十个呼吸的时间,覆盖了整片森林,内炁之雄厚,压迫感之恐怖,方圆百里,动植物无不低卑垂身。
家长老皱的皮肤突兀暴起一块块结实的肌肉,眼中的浑浊骤然清澈,这种巅峰状态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便衰退了。
衰退后家长阖眼养神,大家都静候着家长发言。
“孩子们在死姬那里。”家长神采衰竭,无神说道,刚刚过于庞大的力量仿佛要榨干他。
“您是说那种人跟四妹在一起!”大姐十分激动地说,俏脸一黑,招呼了几个人跟她走。
“大家稍等,我这就去将四妹接回来。”大姐话里藏着浓浓的女子心机,带着七个穷凶极恶的卫兵就走了。
战家以战为荣,以凶为术,战家武法、兵法都是暴力致命,这位大姐人长的不算狠,也是一位俏皮美人,但身为战家小姐,武功差劲,心却毒的很,论心机,这战家除了骂街成性的老妇人,就只有这位红颜祸水的战大姐了。
一夜过去,跟着白泽的战家小姐战英玉,贞洁布也干了,还是昨夜死姬给她洗的。
“嘁,小姐都不会洗衣。”
“嗯……”
战英玉把仿佛男人的脸颊埋进并拢的膝盖里,乖乖的坐在白泽身边。
“死姬的房子虽然小和野,但还挺干净。”
“嗯……”
战英玉仰头看向了高坐在石头上的白泽,崇拜地说:“你好厉害。”
白泽回答:“少依靠下人,你也可以。”
战英玉摇头说:“我做不到和熊打斗。”
白泽冷笑站起来跳下大石头,头也不回地走向河边刺鱼的死姬,回了战英玉一句:“你一定会做到。”
“为什么?”
“因为你在战家。”白泽的距离已使得声音隐隐约约,战英玉懵懂的听到这句话后,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在……战家?
河边的死姬持着一支长木刺,一次次朝鱼尾刺过去,无奈鱼跑得实在要命。
白泽笑了笑,脱鞋挽裤淌进水里,握住了死姬拿着长木刺的手,死姬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你搞莫呀?”
死姬的手很凉,干的活很粗,但手却细滑细滑的,白泽握住了死姬整个手后,发现粗糙的木刺握把已经磨破了死姬的部分手皮子,会起茧吧。
“你搞莫呀!”死姬挣脱了白泽的无情铁手,“你非礼。”
“知道了,非礼勿视。”白泽转过身。
“啥?”
“你穿太少了,不好看喽。”
“那非礼勿摸哈。”
白泽不回答了,嘴角始终淡笑如一,死姬也不晓得他在那儿笑啥。
轻手轻脚地在不大的小河中走动,过膝的夏水很是沁凉,步入其中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白泽手高举,长木刺闪电般刺向鱼尾,正中鱼身。
鱼被迫出水,腥血在水中淡开。
“好鱼。”死姬拍手叫好。
白泽没多在意赞美,说:“吃完我们就走了。”
“主不留客,走好不送喽。”死姬野丫头的调皮劲又上来了。
“你还懂礼话?”
“说我么,谢了。”
小河一旁的鸟兽散了,白泽敛起冷而阴的老脸,天真绽开笑容,保持着上了岸。
战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