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江欢,你就是被称为关西第一剑的江欢”古留仙不禁轻轻一皱眉头,江欢不但名气大,本事更是不小,是个难缠的敌手。
“不错,可是我志不在虚名,只想以剑会关西府的朋友”江欢手中依旧拄着长剑,清风吹起了他白色的衣衫,发出“哗哗”的声响。
“可惜现在不是决战的时候,我也没有决斗的心情”古留仙已经翻身上马,手中紧紧握着明珠剑,他不想留在这里,就没有人能拦住他。
“好,你既刚刚与人交手,元气已损,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江欢的脸上似乎没有不悦之情,他的确是一个真正的剑客,心中只有这一柄长剑:“三天后,此时此地”
“不见不散”古留仙的声音从飘渺的白雾中传来,连人带马已经消失在街道上。
“希望你还能再活三天吧”江欢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关心古留仙的生死,“乒”的一声剑鞘被他从地上拔起,正如他无声无息的来,他也走的悄无声息,浓雾散尽,已经没有江欢的身影。
阎封终于从铁铺中走出,他已经躲了将近一个时辰,再不出来舒活筋骨,只怕他的身体都要锈掉。
铁旗镖局的黑旗依旧插在地上,迎风招展仿佛真的吹来一阵血腥的气息,倘若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怕早已经胆战心惊,双腿打颤。
阎封却仍旧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不过,他的心中也不由轻轻感叹,好厉害的古留仙,不愧是名镇大河双府的古家传人,只是不知道他为何来到关西府,更不知他为何追杀铁旗镖局。
阎封不禁摇摇头,想不通的事不必在想,也许不知道比知道更加快乐。
他抄起风箱上的宝剑,顿时想起昨夜那个奇怪的客人,一个人一柄剑,一直没有换过,这不觉让他很感兴趣。
“汀”
阎封指尖轻弹剑锋,清脆的回音不绝于耳,这柄剑倒并不坏,也不见得太好,最多是一件下品至宝。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下品至宝便已经是求之不得,一个普通宗门里也不过十件,想不到这个客人来头不小。
阎封迅速烧起了火炉,倒不是他畏惧那客人的来头,只是他答应的事便一定要做,他虽非君子,但是却知道人无信不立。
熊熊烈火已经烧起,但这并不是普通的炉火,而是法阵中的烈焰,若是普通的炉火,又岂能在三天内铸成云虹枪。
本来阎封也并不会冶金炼法,但是《桀经》上却有烈焰炼法的记载,阎封实在感叹《桀经》包罗万象,不但有上乘的功法,冶金术更是独具一格。
剑锋已经被烈焰烧的通红,三处细小的缺口却显得很惹人注目,阎封轻轻不禁有些疑惑,究竟是将这剑锋击伤。
“哎呦”
一个带着三分酒意的胖子走进铁铺,被横在地上的死尸拌了一个跟头,忙奋起一脚将死尸踢出店外。
“老弟,这是你杀的,还有门外那些?”胖子那油光满面的肥脸不断抖动,眼神里满是震惊。
“呦,仇老哥,你这衣服不错,哪里像一个打铁的,简直就是个富豪”阎封见到这个胖子猛地一呆,旋即便轻轻一笑。
“你要是天天付给我那么多房钱,我岂非就成大富豪了”仇胖子不禁大笑,忽地又面色一寒:“老弟,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
阎封实在也想付给仇胖子那么多钱,可惜他却没有:“他们是铁旗镖局的趟子手,但却不是我杀的,我也没那么大本事。”
“那是谁杀的,谁有这么大本事”仇胖子倒没有怀疑阎封的话,所以显得更加吃惊。
“锦衣红玉明珠剑”阎封说话的语气很淡,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哈哈,还有我老仇不知道的人”仇胖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眼睛瞪成鸽蛋般大小:“你是说王孙剑客古留仙”
“关西岂非只有一个古留仙”阎封手中重新铸炼好的剑浸没手中,“哧”的一股水汽蒸腾在铁铺里,盖住了仇胖子的惊呼。
“我的天,想不到古留仙到了撗及镇,他怎么会来”仇胖子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仿佛是在回忆,也好像在发呆。
“哦,你似乎很怕他?”阎封将水中的剑抽出来,挂在墙壁上冷却,白色的热气扑到他的身上,结成一个个晶莹的汗珠。
“不错,没有一个人不怕他手中的剑,除非他根本不是人”仇胖子的眼中似乎在回忆,仿佛当真领教过古留仙的剑。
“那是什么”阎封随口接道。
“只有鬼”
仇胖子的一脸凝重让阎封放下手中的动作,顿时回想起古留仙今天的出手,那一剑的风情与英姿,就算是十个凌北初一起出手都没有那么可怕。
“你的锻造的手艺真不赖,你要不要留下来,有钱一起赚,你我五五分”仇胖子看着已经挂好的宝剑,脸上再次缀满笑容。
“算了,这种事一次就已经太多,你看我这一身的黑油”阎封一脸无奈,他实在不愿在这烟熏火燎中多做停留。
“其实,说句老实话,在这里打铁,倒比在刀尖上舔血安逸的多”仇胖子的脸上充满了伤感,他倒真心希望阎封留下。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仇老哥,这柄剑请你代我送到太白楼甲子号”阎封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剑,便开始清理满身的油污。
“不,这剑既是你干的活,钱就不能由我收”仇胖子连连摆手,他不愿人欠他的,也不愿欠别人的。
“好吧”阎封见仇胖子执意不肯,便没有再勉强他。
残阳斜挂,晚霞映在远远的天际,将火烧云染的栩栩如生,长街上铁旗门的鲜血与尸体悄然不见,难道地上的鲜血溅在天上。
镇上两旁的灯笼悄悄挂起,将撗及镇点缀出五彩斑斓的星光,太白楼门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仿佛没有人见过早上的尸体,也不知道死的是什么人。
阎封缓缓走向太白楼,他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衣,自然用的是上等绸缎,他从不认为自己能活得比人更长,该讲究的时候就不能含糊。